貴女們個個想等著看笑話。
“王妃這個麵子也不給本宮嗎？”慕雙雙一副贏家的樣子，對薑鈺步步逼緊。
一直旁觀者全局的，那個薑鈺宴會前碰上的那個束著高馬尾的女郎看不下去主動站起來替薑鈺解圍：“臣女前不久正好習得一舞……”
薑鈺打斷，“那臣妾便獻醜了。”
“用不著逞能，”女郎在身旁小聲提醒。
薑鈺沒有回複，女郎也不再提醒。
“臣妾剛才隻不過在想，這一身行頭不方便跳舞，怕辜負了娘娘的曲子，”薑鈺語調波瀾不興，不卑不亢，微微俯身行禮，又去換上了長袖。
伴隨著慕雙雙的樂聲輕揚而起，薑鈺長袖曼舞，裙裾飄飛，纖足輕點，懂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薑鈺的功底絕非表麵一般。
慕雙雙故意將樂聲加急，樂聲步步逼近，薑鈺的身姿舞動的越快，每個點都能夠恰到好處的踩到。
慕雙雙見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所有人的目光從輕視逐漸變成了欣賞，越發著急，可越著急越會出亂，琴弦突然斷裂，樂聲乍然停止，可薑鈺的舞姿依舊，甚至能夠精準地靠著感覺踩到曲子還未彈完的部分。
清風吹過，花瓣四起，此時的薑鈺宛如淩波仙子一般動人。
舞姿停，掌聲起。
貴女們會看不起一個什麽都不會的貴族，但不會看不起一個才華出眾的貴族。
“謝娘娘抬愛，故意讓了一手給鈺兒。”
這話一出，在貴女們的眼中，薑鈺更是謙虛有理，分寸有度，薑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就是要形成兩種對比，她與女主同為平民出身的對比。
“就你怎麽可能還會跳舞？！”慕雙雙的頭號粉絲陳玥兒急了。
隻能怪女主倒黴，她在現代好歹也是學過古典舞的，主打的就是多一個技能傍身。
“如果娘娘還想再彈一曲，臣妾不才，但也可以再獻個醜，給各位舞一段，”薑鈺道。
慕雙雙臉色難看極了，扶額：“罷了，本宮累了，繼續奏樂吧，不要擾了各位的雅興。”
薑鈺坐回原位後，發現身旁的姑娘已經換成了，當時為自己出頭的女郎。
這個女郎和其他姑娘不一樣，她的額前還有淩亂的碎發，吃東西的時候也是大口大口的，雖不是狼吞虎咽，但也並不像其他閨女那樣斯斯文文。
“謝謝你啊。”
薑鈺佩服女郎的勇敢，這種時候還願意給自己出頭。
“你不怕之後的日子很難過嗎？”女郎嘻笑的看向她，一副置身事外看戲的樣子。
“這有什麽好怕的，”她本來就是來給女主難過的。
女郎愣了愣，給她倒了一盞茶：“就衝著你這膽量，給你敬一杯。”
薑鈺看她拿起自己的茶杯與自己的茶杯碰杯，像碰酒一樣。
沒想到酒杯裝的真的是酒，還是口感很醇厚的老酒。
“喝茶斯斯文文的，我喝不慣，”女郎好爽的又給她倒了一杯，她偷梁換柱的將自己的茶壺你的茶換成了酒。
“那就謝過了。”
薑鈺看著坐在主席上的女主，被她一鬧，現在壓根沒有興致喝茶聽小曲，臉黑的一批，看著女主這樣，薑鈺就越高興。
女郎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你知道她臉為什麽那麽黑嗎？”
薑鈺隨口道：“衰唄。”
女郎被她逗笑：“那確實挺倒黴的，碰上了你。”
“而且你知道嗎，她從來隻會那一首曲，裝裝門麵而已，最怕的是別人問她下一首。”
為了應付這種場景特別練的唄，之前還是女主的時候可以琴棋書畫樣樣不行。
但當皇後不懂這些琴棋書畫就會被人笑話的，女主還非得不懂裝懂，裝場麵，最搞笑的是，她覺得自己能夠騙得到所有人，但其實人人都心知肚明。
快散場的時候，薑鈺被女主單獨的叫過去。
薑鈺行禮：“娘娘找臣妾貴幹？”
“你不會真的以為祁昭是因為喜歡你才同你成親的吧？”
身旁無他人，慕雙雙連場麵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薑鈺輕笑，“不管是什麽原因，和娘娘又有什麽關係？”
“你真以為像祁昭那樣冷血的人，可以真的罩著你嗎？”
冷血？
慕雙雙笑她癡心妄想，薑鈺笑她不知好歹。
“他冷血？他給你帶來的所有便利，你不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嗎？”薑鈺不甘示弱，反問。
“他為了奪皇權，可以手刃殺了自己的兄弟！這還不夠冷血嗎？”
小說中的最愛這一輩子幾乎都投身於朝廷的紛爭，殺伐果斷，作為一個政客，有時候必須冷血的處理一切問題，所有人都可以說他冷血，但女主不行，他唯一的溫柔都留給了女主。
輔助男主登基的路上，那些髒活無一不都是他幹的。
“那他奪了皇權，又是為了誰？”
慕雙雙啞口無言，結巴：“可、可是又不是我讓他去做的！”
薑鈺覺得多麽諷刺，為最愛歎息，不管是男主還是女主，都不值得最愛付出一片真心。
薑鈺不想跟女主再那麽沒腦子的扯下去了。
慕雙雙見薑鈺臉上的不屑，對她來說，這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表情。
她都貴為皇後了，怎麽每個人都這樣？！
“你以為你頂著我這張臉，祁昭就會多看一眼嗎？！”
薑鈺揚手，慕雙雙下意識的縮回脖子。
想象中的巴掌沒有落在臉上，薑鈺手停在她的臉旁，是輕輕的拍她。
可這個樣子反而才讓慕雙雙寒毛豎起。
薑鈺笑得詭異，似笑非笑：“皇後娘娘，不會說話，那就別說話了。”
這破地方，不！有女主的地方她都不想待了，薑鈺瀟灑離場，又久久看著自己的手發呆，差點就真的動手了。
“嘿！”
隨著聲音看過去，是那個女郎在宮門前站著，好像是在等自己。
“我的馬車來了，下次見，”薑鈺心情挺糟糕的，麻利地坐上馬車，拉開車簾，給她拜拜。
許久，女郎吩咐身邊的侍從，“給我搞匹馬來！”
又看向薑鈺馬車離去的背影，有點可惜的表情，“本來還想蹭蹭車呢。”
嘴裏念念叨叨她的名字：“薑鈺，薑鈺……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