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雙雙!你好歹是一名醫者,你怎麽就沒有一點醫者之心!”薑鈺一氣之下直接大呼女主全名。

那些隻知道護著自己的烏紗帽的家夥這個樣子就算了,她一開始還以為至少女主會站在無辜者的這邊,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將活人送進死門,還是那麽愛戴她的百姓們。

不值,太不值了。

不僅是為金花鎮上的人感到不值,更是為未來可能有著無數個金花鎮的不值。

從她嫌棄那個老婦人開始,薑鈺覺得自己就該知道女主就已經變成了那種不會為他人所想的人了,女主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吧。

意見不同,自然不歡而散。

“像知府那樣自私自利的,他就是一心想快點解決禍端,”祁昭道。

怕薑鈺來到這裏會不習慣,他還為此特別的安排了新的枕頭被子,薑鈺告訴她自己沒有那麽矯情,但是他還是執意為她換。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為了去看看知府是個是個什麽樣的人才去衙門的嗎?”

最愛微微點頭,“實地考察一下,沒想到就遇到了夫人。”

說起這個就尷尬,薑鈺別扭地坐上床,習慣性地滾入裏頭,“別提了,好尷尬。”

“我倒是覺得夫人挺伶牙俐齒的。”

“伶牙俐齒說的好像是壞事,”薑鈺躺平。

“不,是說夫人當真是可愛,”最愛撐著頭看著她,露出了那犯規的勾唇淡淡一笑。

薑鈺依舊抵不住這種**。

“那明天怎麽辦?”薑鈺想把話題扭轉到正事上,說正事就不會臉紅心跳加速了。

“很多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做決定的,夫人若是不怕,可以陪為夫看看他們到底是想活還是不想活,”最愛說道。

要是這種事情,他一個人就可以說的算的話,那這天底下就沒有那麽多糟心事了。

知府確實怕他也恭敬他,但是在麵對自己烏紗帽的事上,他未必會聽自己的,畢竟自己才剛剛回朝,很多事情之上,隻要皇帝不肯放權,自己就還是空有名頭,

他今日到衙門去,也是想看看這些大官們的看法,但是無一例外,都是更加偏向於保其自身。

那這場災害就必須要有人犧牲。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犧牲,所謂何意,很多事情在走投無路之時,就必須要做出犧牲。

犧牲是成功的前提。

他並不否認。

這也許就是為什麽慕雙雙總是會說他冷血,這從來就不是冷不冷血的問題,而是他確實注重過程,但是不代表他不在乎結果。

“可以啊,聽說小姐姐也去,”薑鈺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嘴瓢了,喊小姐姐很習慣了。

“那家夥確實有些女相,自小體弱多病導致比正常的男子確實是要消瘦些,”最愛認真思考道。

“夫君先前就認識他?”

最愛微微點頭。

薑鈺稍加思索,雖然神醫神龍不見擺尾,但是最愛也見多識廣,更何況,這個還是女主的師兄,認識也不奇怪。

“他這個人還是挺靠譜的,有時候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去相信他,”最愛都那麽說了,這個人肯定和最愛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薑鈺在最愛麵前從來都藏不住表情。

最愛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你也別在心裏猜了,他不讓我告訴你。”

“我是你夫人也不能嗎?”薑鈺佯裝生氣。

“這樣子的話,倒也不是不行,”最愛這次不撐著頭了,而是軟軟地趴在她的麵前,眼睛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她。

薑鈺最吃不得的就是這個,眼神躲閃,“不聽就不聽了,睡覺睡覺。”

“好,”最愛輕笑,他就知道。

乖乖地去吹滅油燈,屋裏重新恢複了寂靜。

金花鎮離這裏並不遠,這三人一大清早就早早的出發了,關鍵是這個神醫真的天都沒亮就起來搗鼓。

幹什麽不好,怎麽說呢,小姐姐在跳早操,不能算是現代的那種廣播體操,但應該是一種強身健體的東東。

他們住所離得近,所以薑鈺起得特早。

聽最愛說,這是他們山上的慣例。

大佬都有點自己的愛好嘛,理解理解。

出發之前,滄玄子分別給了他們一小瓶子的藥,晃了晃,裏頭咕嚕咕嚕的響。

據說是保命的,要含著去。

還得待好麵巾。

畢竟他們要去的是最危險的瘟疫起源地。

距離金花鎮不遠處,那一方地方都被官兵圍了起來,就是怕金花鎮裏麵的人逃了出來。

神醫要進去采集病原。

知府特地給他放行。

進去之後,這裏麵真的是雖然不是什麽荒郊野嶺,那種該有的花花草草還是有,但是沒有一點點人活著的痕跡。

沒有花草的話,真的是一片荒蕪,了無生機。

他們越往前走,感覺到的低氣壓就越大。

這就是金花鎮嗎?

裏麵亂糟糟的一片,大門上麵掛著的金花鎮三個大字的木牌都東倒西歪。

街上都是那躺著的人。

在那苦苦地掙紮。

痛苦的喊叫。

看不出生息的幼兒。

像極了她和李嬌嬌來的路上看到的那氣息微弱的一家三口,這一整片街不止一家三口,也不止一戶人家。

“這裏為什麽那麽亂?”薑鈺問。

事情發生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這整個鎮都變得了無秩序,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果然不是離上京近就可以變得發達。

感覺這和一些那種落後的鄉村也沒什麽區別,感覺這裏的人們也不會太有那種防護意識。

神醫直接上手查看他們的狀況。

薑鈺也想湊過去,最愛攔住了她。

“別靠近。”

滄玄子不是一般人,他是神醫,但薑鈺不是,這種病擴散性嚴重,能不接觸便不接觸得好。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爹娘……”

有人開口之後,後麵便是不斷地有人說話,很小聲很小聲的。

這是生命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