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滄玄子!

薑鈺出門前還記得他還宅在屋裏,雖然不知道他怎麽突然來到這裏的,但是現在的局麵不允許她分神。

湊近來看,滄玄子是利用手上的銀針將對手的穴位麻痹讓他們暫時暈眩倒地。

但是很明顯就很有局限性。

後麵的一波又一波人一湧而上。

薑鈺可算看出來了,女主這就是故意的。

要攔著她上去。

“各位父老鄉親們,我很悲痛的為你們帶來著無法言喻的痛苦消息,你們都是我大漢子民,自然是英勇的,可見現在局勢不利,為了減少損失,不得已才提出了這種結果……”

慕雙雙俯視的看向她了一眼,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她說的這一番話就算沒有講完薑鈺也清楚的知道她打的些什麽算盤。

如果是金花鎮裏麵的人自願犧牲自我,那朝廷裏也不會有反對的聲音,最愛也可以提前結束工作了。

怪不得最愛最近這麽多事,那些大官們整天搞內鬥,就是為了調虎離山把最愛引走。

好在最愛留有後手,發現事情不太對頭,自己暫時無法脫身,就立刻就安排了滄玄子過來幫她。

薑鈺一咬牙,把地上倒下的那人腰間佩的佩刀拔了出來,手裏掂量著,還真有些分量,但是還可以接受。

薑鈺拖著佩刀向他們走過去。

整隻手都在用力,青筋都若隱若現的。

貴為王妃,說起來,還得感謝剛來的時候鬧的那個烏龍,現在誰人不知道她,紛紛退後,不敢靠近,倒不是說怕她這個小姑娘,隻是不敢傷她。

“王妃娘娘,還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

“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別為難我,”薑鈺假裝鬆開手,但是又沒有徹底的鬆開手裏的佩刀。

那些侍衛步步靠近,滄玄子抓住機會往外一揮手裏藏著的藥粉。

這個藥粉沒有什麽特殊之處,隻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眾人紛紛擋住自己的眼鼻時,滄玄子拉著她就往前跑。

薑鈺帶著佩刀指著他們,又加上不知道這些藥粉是什麽,根本不敢輕舉亂動,兩個人就那麽衝出重圍。

爬上去又是一道難關。

薑鈺一著急,甚至是上次跑出花樓的舊傷又重新撕裂開來。

後麵的追兵又在。

“你先上去!”滄玄子選擇斷後。

薑鈺點頭,她相信滄玄子。

後背有人,她便放心的往上麵爬。

“你們都是我大漢的勇士們!為了所有人,犧牲一下又何妨!”

果然女主又用她那一貫的方法去獲得他們的信任和支持,女主的聲望很高,幾乎就是她說些什麽,他們就會像傀儡一樣做些什麽。

薑鈺也承認,也許犧牲一小部分人,確實是最迅速,而且最有效的辦法,但是也是最殘忍的辦法。

不管是在滄玄子作為醫者的角度,還是薑鈺作為一個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思想的執念,隻要還是活人,隻要還有生的希望,他就有活下去的權利。

“都瘋了是嗎?!有生的機會,為什麽要放棄!”薑鈺站在上麵幾乎是破聲的怒吼。

“造福百姓的事,算的什麽瘋?!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怎麽懂得大愛!”慕雙雙說出這話來簡直是咬牙切齒。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麽著急的讓他們去死,不就是為了討好那些聲呼那麽高的權貴!”

慕雙雙從一開始的反對聲就很大,薑鈺細加觀察,這幾天慕雙雙就是一直在給那些權貴治病。

而那些窮人和平民幾乎都是一起跟過來的各路醫者去過手,而名聲幾乎都是落在她的頭上。

病人又怎麽分高低貴賤。

可算知道為什麽滄玄子是天底下第一神醫,而她不是。

她那是不配!

早已經丟了醫者仁心的初心,又有什麽可說的。

她可還記得曾經下山之時立下的誓,她所學的一切,就是為了這天底下的人不再受病痛的苦難,尊重所有的生命。

“說的好聽!現在城裏麵的情況你又不是沒看到,再說這些決定官府都已經被認可了!”

“他們死了不是白死的,他們不僅為其他人做了好事,而且官府還會給一筆賠償金給他們的親屬!”

笑死,人都死了,還有什麽用?

她就是用這些來唬著他們的嗎?

現在瘟疫的蔓延速度已經被控製住了,滄玄子也說過他可以,而那些權貴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催,生怕自己丟了這頂烏紗帽,女主又在那煽風點火。

薑鈺知道再這麽糾纏下去沒有用,她把話直接轉移到了下頭的百姓:“你們就告訴我,你們還想不想活?!”

怎麽會有人不想活的呢?

下頭的百姓紛紛的抬頭看著仿佛背後有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的薑鈺。

她的眼神堅韌看著他們,告訴他們,他們可以活著,他們有活著的權利。

瘟疫一來,受苦的從來都是那些平民百姓,但凡有一點點錢的都已經在封鎮的時候逃出去了。

就留著他們在那忍受痛苦。

貴人們告訴他們,他們死了是為了其他人活著,他們是英雄,可是,從頭到尾,又有誰將他們放在心上?

“好!我們相信你!”

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就千千萬萬個人站了出來,他們給自己活路,薑鈺也會為他們爭取到最後的機會。

薑鈺終於露出了笑容,鬆了一口氣。

慕雙雙是答應了那些權貴把事情辦好,可是現在又鬧成這副局麵。

要是沒有薑鈺的話,現在都可以就地焚燒了,那還有那麽多麻煩。

如果沒有她就好了……

這個念頭無數次在她心中閃過。

可還是第一次,薑鈺就那麽背對著她,毫無防備。

心中的惡念如同藤蔓一樣抓住她的心髒。

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薑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慕雙雙在背後推下了牆塔,好在她反應快,死命的抓住了那一角。

這個牆塔並不高,就十米不到,摔下去也死不了,頂多磕傷個皮。

這個牆塔設計的很精妙,光滑著的,可是對她現在來說很不有利,薑鈺手有些打滑,好幾次有種抓不穩的感覺。

“救我!”

現在上麵的隻有慕雙雙,也是唯一能夠拉她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