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說說,”薑鈺很感興趣。
“是那家夥收留了走投無路年幼時的慕雙雙,如果非得說的話,這家夥別看他每天都這個鬼樣,論惻隱之心他比誰的多,”祁昭道。
當時慕雙雙還是一介農女,麵臨著要被拋棄的悲劇,她逃了出來,是滄玄子把她撿了回來。
後來又發現她獨特的天賦,又機靈,如果再被送回去的話,下場估計不會好到哪裏去,又加上和他早早夭折的妹妹很像,側影之心的促使下,他將她引到他的師父名下,慕雙雙也算是有些爭氣,老神醫便收她為徒了。
“畢竟是醫者仁心,你說他會不會就是為了慕雙雙下山的呀?”薑鈺道。
神醫雖然有著醫者仁心,但凡帶著誠心來找到他的人,他幾乎都會出手,可是不下山,是他的原則,無數能人過來找他,都請不動。
現在皇帝一叫他他就來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因素,但我反而覺得,他是與他師父約定的期限到了。”
這話薑鈺越聽越迷糊。
“十年之約,他師父死後,代替他師父在山上守了十年,”祁昭解釋道。
十年嗎?
那確實夠久的。
“他都不用吃飯的嗎?”薑鈺見到滄玄子已經把自己關在屋裏快一天了,從她回來到現在第二天了都沒有出過一步房門,晚上起身的時候,屋裏的燈還亮著。
“不用管他,”祁昭還在忙著手裏的卷軸。
現在他在處理著物資的事,朝廷給的物資並不多,絕大部分的物資都是運輸到金花鎮上,畢竟他們已經沒有了生產的能力,如果沒有物資,很快就會死掉。
現在物資越來越少,爭吵聲就越來越大。
還有知府那邊也在催促。
“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信息,金花鎮裏麵的人現在都知道官府準備給他們下達原地焚燒的安排,”祁昭輕輕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
本來事情就多,現在事情就更多了。
“嘖,事情又變得麻煩了。”
當初瞞著百姓,就是怕他們會引起轟動。
而知府又過來找他了,最愛還要去忙活著那些官場裏的明槍暗鬥,穩住那些各自懷著心思的戴著烏紗帽的人。
薑鈺則就每天去義館裏麵安撫那幫人的情緒,麵對物資越來越少,他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他們之間的反對聲音很大。
薑鈺不是專業的醫者,安全至上,她不能進去義館,隻能被一層一層的圍欄隔在門口。
“都是金花鎮的那幫人傳過來的,憑什麽要把我們關在這裏!”
類似這種的抱怨聲,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金花鎮也是義城的一部分,四舍五入就是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薑鈺每天說這句話都要說爛了,他們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算。
但今天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像你們這種地位高的人肯定不會擔心這些,但像我們這些老百姓們都還不用活了是嗎?!”
“不是這樣子的,朝廷現在全力為你們提供救援,請父老鄉親們再等等!”薑鈺盡可能地放柔聲音,讓他們不要那麽過激。
“現在每天送過來的糧也是越來越少了,這是不把我們當人看了嗎?!”
“每天的量都會有固定的供應,你們先別著急,神醫也在想辦法,你們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吧!”
神醫當時研製出來的緩解藥,在這裏可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他們哪有力氣跟她吵這些。
“神醫有什麽用?!還不如皇後娘娘!”
忘了,我們的神醫大大不稀罕這些身外之物,女主對這藥的來源半遮半掩的說得不明不白,他們都以為是女主研製出來的。
“騙子!”
“騙子!”
“皇後娘娘果然說得沒錯!你就是在害我們!”
“我不會害你們的!請你們冷靜一點!”薑鈺有些控製不住局麵,連忙叫旁邊的看守穩住圍牆,不能讓他們出來!
“如果剛開始就把金花鎮裏麵的人一把燒死,現在我們這幫人怎麽會受這樣的苦?!”
薑鈺被這話給震驚到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們都是活人,又不是說治不了!如果一把燒的是你們全家,你受得了嗎?!”
“皇後娘娘說的沒錯他們就是罪孽的根源!”
罪孽的根源?!
這話多少都讓她感覺到有點失望。
薑鈺注意到本來現在應該在義館進行救治的慕雙雙現在根本不在裏麵。
想到什麽,她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也不想再糾纏下去。
對一群女主的忠誠者,解釋一點用都沒有,在當時慈善館那兒,不也是因為這個受盡了委屈嗎?
她一揮長袖,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向下一個義館。
沒有!
再下一個。
還是沒有!
準備就地焚燒金花鎮這個消息,是官府內部的人才有的內幕消息。
就是怕會引起混亂才沒有公布於世。
再說像他們這邊幫人你還在盡可能的去拯救金花鎮,去挽回局麵。
現在義館裏麵的人都知道了。
最愛也說過金華鎮裏麵的人也知道。
真是該死!
誰傳出來的消息!
慕雙雙!
薑鈺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
“王妃娘娘,”旁邊的侍從行禮。
“借你的馬用一下。”
來不及了,薑鈺直接翻身上馬。
現在必須前往金花鎮,女主肯定在那!
果不其然,遠遠的就看到了女主的隊伍。
在外麵圍了一層又一層。
遠遠的看著,女主站在金花鎮的最高處。
“皇後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薑鈺還沒靠近就被人攔了下來。
“我是王妃!”薑鈺急促地插住繩索,止住了馬。
“王妃也不行!”
“我現在是有急事!”
“皇後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突然一道殘影閃過,那個人身手極快,動作之迅速,根本沒看清楚了些什麽,那些大漢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倒下了。
“愣著幹嘛?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