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安枝同誌把槐柳交給項均後, 終於能安心休假了。
當然了,在把槐柳交給項均之前,宗離已經把槐柳的修為都廢掉了。
槐柳本來就沒有精元,靠著不斷汲取能量才能維持身體和實力。
現在他主動寄身到人身上, 雖然逃過了大規則的篩選, 到底也沒有了作為植物妖的優勢。
宗離很容易就毀掉了他作為植物妖的根基。
畢清瀟的身體本來就已經死亡了,槐柳沒有了修為, 還不能繼續吸收能量, 很快他就會消亡。
畢家最終還是接受了畢清瀟的死亡, 畢清江醒過來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頹廢了一陣後, 擔起了畢家的責任。
至於曹燦陽, 他是個心大的, 醒來後除了覺得又欠了安枝一條命,對她感激涕零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重新上班。
安枝問道宗離, 大規則會不會把他也篩掉。
宗離很肯定的說不會。
他所有的因果都在分離靈識, 肉身兵解的時候沒有了。
現在的他就隻是宗離。
安枝放下了心,就安心宅在了家裏。
至於那節從岩石縫隙中找到的覆竹,槐柳妖說了,這是覆竹留下的,給自己的一線生機。
他發現後, 就直接插在了岩石上, 想要絕了她的生機。
安枝把她用靈寶種在了陽台上, 跟小玉和小天作伴。
以現在的大環境,覆竹想要像從前那樣凝魄重生很困難, 但安枝願意一直替她把這一線生機延續下去。
日子過的規律了之後,時間就過的飛快。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個禮拜。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安枝正在給覆竹澆水,陪小天和小玉說話。
“我去接個電話,待會再陪你們聊天。”
安枝放下小水壺,跟兩小隻打了聲招呼就下樓接電話去了。
“會不會是項均找她啊?”小天猜測,“上次就是接了項均的電話後出去的。”
“有可能喔。”小玉啃了一口靈氣四溢的人參,吞下後才說道,“這麽算起來,吱吱已經休息了蠻久了,是要繼續出任務了嗎?”
“那她出任務,你跟著一起嗎?”小天問道。
小玉考慮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好,看是去哪裏執行任務吧,有些地方我不想去。”
“那我聽你的,我跟你待在一起。”小天討好的說道。
“放心吧,我去哪裏都會帶上你的。”小玉很大姐大的說道。
安枝快速下樓接起電話,果然如兩小隻猜想的那樣是項均的電話。
“老大,是有新的任務了嗎?”安枝主動詢問道。
項均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對,你方便的話來一趟軍院,來拿一下資料。”
“我這就來。”
掛了電話後,安枝就去問兩小隻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去放放風。
這兩小隻比她還能宅,從大峽穀回來後,就沒有再出過門了。
小天就看向小玉。
小玉搖頭:“我還在消化覆竹的精元,就不跟吱吱出去了喲。”
安枝:……
但凡小玉剛剛沒有大口大口炫人參,安枝都能相信她的這話。
宅就宅唄,還非得給自己找個理由。
“行,那你慢慢消化,順便看著家,我走了啊。”
“知道啦,我會看好家的,吱吱,你放心吧。”小玉煞有介事點頭,甩了甩小尾巴跟安枝道別。
安枝搖頭失笑,下樓開車往軍院趕去。
因為失蹤案的偵破,把大峽穀的巨坑給填了,項均又額外給了安枝好幾天的假。
所以,其他人被項均安排著繼續出任務的時候,安枝還在家裏躺平休假。
這次的任務是去雲滇省幫一戶人家分辨女兒是不是真的。
安枝:?
安枝滿腦子都是黑人問號臉。
讓她去辨認誰是親生女兒,這是在搞笑呢,還是在內涵她呢?
她是因為陰錯陽差,加上當初的時候形勢混亂,才跟安雯抱錯了。
雲滇的那戶的人家是怎麽回事?
誰會不認識自己的女兒,沒事讓個外人去辨認的?
她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
項均,或者說,跟安枝熟識的人都知道安枝的身世,自然不可能拿她的身世開玩笑。
“你知道雲滇墨鄉很有名的雙胞胎井嗎?”項均問道。
安枝搖頭,表示自己孤陋寡聞並不知道。
其實她是知道的,前世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過那邊的描述。
但現在,她不應該知道。
重生的秘密可能宗離有點猜測,但她永遠不會對第二個人訴諸於口。
項均就給安枝大概講了一下那邊的傳說。
自從安枝來到第一軍,破了幾起超自然的案子後,項均對傳說也不再隻當成傳說來看,說起雙胞胎井的時候,也很慎重。
按理說這樣的案子是不會驚動項均的,但這次的委托人身份比較特殊,是第一軍某位烈士的家屬。
項均幾乎沒有猶豫就接下了。
對碑林裏已經犧牲的第一軍烈士家屬,隻要有任何困難,第一軍都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絕不二話的。
當然,都是在合理要求的前提下。
這回的委托人是碑林中烈士的兄弟。
這位兄弟叫石勉,他的女兒依照政策前往雲滇省當下鄉知青已經兩年多了。
這兩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石勉的女兒石歌一直沒有回過家。
直到今年過年,她才帶著滿身風霜回了家。
女兒突然回來,石勉和家人自然是高興萬分,做了很多她愛吃的菜給她接風洗塵。
石勉發現石歌的口味變了很多,但他沒有放在心上。
他以為女兒是在雲滇那邊生活了兩年後口味發生了變化,這很正常。
他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看石歌喜歡吃哪道菜,他就樂嗬嗬的幫著夾哪道菜。
他覺得石歌身份有問題是在幾天後,他阻攔不及,石歌夾了一筷子的油酥花生吃。
石歌對花生不過敏,還很愛吃,這個沒毛病。
但是,她不能吃油酥花生,一吃就過敏,一過敏臉上就會起疹子。
但回家的這個石歌吃了油酥花生後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口味改變了很正常,但體質也改變了,這就有點不對了吧?
石勉生怕自己剛剛看錯了,又夾了幾筷子油酥花生給石歌,還說,這是她最喜歡吃的,多吃點。
他媳婦想要阻止,被他用眼神製止了。
石歌沒有多想,這兩天,石勉一直在給她夾菜,她就把石勉夾的油酥花生都吃了下去。
這下子石勉媳婦蔡桂花也發現不對了,石歌不能吃油酥花生,這事還是她發現的!
她下意識看向石勉,就見石勉樂嗬嗬的又給石歌夾了幾顆油酥花生。
石歌都吃了,一點事情也沒有!
當然,他們隻是覺得不對勁,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但石勉是個謹慎的人,他帶著疑問用給石歌買東西的理由去了一趟鎮上,問了鎮上衛生院的醫生。
人家說了,人的體質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些東西,小的時候吃了或者碰了會過敏,等長大了這種過敏的症狀就會好轉或者消失。
石勉就問,從小到大都過敏的體質,有沒有可能突然好了。
關於這點,醫生也說不準,因為石歌在雲滇生活了兩年,那邊有很多神奇的植物,也許是吃了什麽給治好了呢。
石勉無功而返,心裏卻打起了鼓。
他在供銷社給石歌買東西的時候靈機一動,石歌曾經說過,她很不喜歡一種麵霜的味道,就算那種麵霜效果再好,她也不會用。
石勉絞盡腦汁把那種麵霜的名字想了起來。
等回家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把麵霜遞給石歌,說道:“閨女,這個抹臉效果好,你用用看,不喜歡,爸再給你買別的。”
石歌高興的接過麵霜,笑著問道:“爸,你怎麽知道這種麵霜效果好的?”
“嗨,你爸是大老粗,怎麽會知道這個,這是爸在供銷社裏問了個城裏的女同誌,人家指點著買的。”
“是嗎,謝謝爸。”
石歌很自然的擰開麵霜的蓋子,聞了聞味道。
石勉略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樣?香吧?”
“嗯,香。”石歌回答的很幹脆,沒有表現出對麵霜的排斥。
石勉心裏一“咯噔”,還是笑著問道:“這味道喜歡嗎?不喜歡,爸明天再給你買別的。”
“爸,別浪費錢了,我很喜歡這個味道,謝謝爸。”
“自家閨女,謝什麽。”石勉心沉了沉。
石歌得了禮物高高興興回房間去了。
石勉卻是沉默了下來,他拿出很久沒有抽的旱煙點燃,直接吸了起來。
然後,他期待的看著石歌的房間門。
旱煙這個東西抽多了對身體不好,從前,石歌是不許他抽的。
隻要聞到旱煙的味道,她一定會過來阻止。
這回,石勉沒有聽到女兒不讓他抽煙的嗔怪聲。
他默默收起旱煙,背著手走出家門,在村道上來回溜達。
他在這個石歌是假的,隻是跟自己的女兒長得很像,和自己想多了,石歌離開兩年時間,生活有了變動,性格有了變化很正常之間徘徊。
他最後下定了決心。
萬一呢?
萬一這個石歌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兒,真正的石歌正在哪裏受苦等著人去救怎麽辦?
寧可最後弄錯了,是個烏龍,至少他心安。
於是,在石歌探親假滿,要雲滇的時候,石勉提出不放心她一個人過去,堅持要送人。
這件事情,他和他媳婦私下已經商量好了。
石歌在家的時候,他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來待,甚至還要更加寬容客氣一些。
力求不打草驚蛇。
或者,這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的話,對自己的女兒好點,就當補償了。
等石歌回雲滇,他就跟著一起去。
如果石歌真的被人換了,那所有的線索肯定都在那裏。
石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倒是讓石勉對自己的決定又開始了搖擺。
然後,臨出門的時候,石勉突然開始了鬧肚子,還越鬧越凶。
他自然不能跟著一起去雲滇了。
石歌倒也說了幾句自己暫時不走了的話。
但知青探親假是有固定時間的,不是石歌說不回就能不回的。
耽擱的久了,那邊的大隊長就會以為她是逃了,會上報知青辦。
然後,這裏的街道就會到家裏還核實。
總之,晚歸的後果相當嚴重。
石勉和他媳婦自然不會讓石歌耽擱了行程。
神奇的是,石歌走後沒多久,石勉就好了,不藥而愈的那種。
石勉:……
他該不該懷疑自己被人下了瀉藥了呢?
但是,什麽樣的瀉藥是隨時就能發作和失效的?
經此一事,石勉覺得自己就是去了雲滇,可能也查不出什麽。
沒準自己一到那裏又得開始鬧肚子。
於是,他想到了第一軍。
這是他第一次拜托第一軍辦事,項均自然無有不應的。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項均說道。
像這種帶著點神秘色彩的任務,他一般找的都是安枝。
項均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安枝單獨分出來作為一個獨立的小組了。
當然,這些要等安枝這次任務回來後再說了。
“這是任務資料,你看看。”項均把資料遞給安枝。
這次的事情相對簡單一些,資料也不多。
安枝拿了資料後,就離開了軍院。
開車去找宗離的時候,安枝想起了項均說起的墨鄉雙胞胎井。
項均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
所以,項均是懷疑,回來的是雙胞胎之一?
可是,石歌如果是雙胞胎,石勉發現石歌有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不就應該往這方麵想嗎?
安枝想不通就不想了,這些之後都可以查出來。
招待所裏,原本在打坐淬煉身體的宗離睜開眼睛,若有所感。
安枝的車停下的時候,就看到宗離已經在招待所門口等著她了。
她把事情一說,宗離就去退了房間,坐上了安枝的車。
“我先回家一趟,看看小玉和小天要不要跟咱們一起去雲滇。”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好。”
小玉和小天比安枝想象中的還要宅一些,他們都決定留在家裏。
安枝自然是尊重他們的。
自從小玉吞下覆竹的精元後,就和頭頂的玉珠分了開來。
現在玉珠在安枝手上,小玉不同行,她也不用擔心自己靈力不夠用。
安枝下樓後,小玉就問小天:“我想跟吱吱一起去雲滇,你為什麽要阻止啊?”
“雲滇有什麽好玩的,我們去京郊那邊的靈寶洞探險吧。”小天說道。
“不可以哦,吱吱說我們不可以興風作浪的喔,不然,會被扣靈氣人參呐。”小玉不同意,她答應吱吱要看好家的。
“不興風作浪,就是去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小玉翻了個白眼:“你也不看看,是誰搜刮過那裏,怎麽可能會有漏網之魚,想什麽呢?”
別人可能還會有遺漏,吱吱是什麽人啊?
被她發現了靈寶洞,裏麵的土地都可能被刮了一層,怎麽可能會有遺漏?
安枝:……
倒也不用這麽來形容她。
不過,實際情況跟小玉形容的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倒是真的。
那些靈寶,安枝自然是按照規矩上交了的,當然,她留下了其中品級最高的。
項均看到這些亮閃閃的時候,也是高興得不行。
這些東西都是寶貝,安枝跟他說了有些東西隻要激活了,就能用,效果比她的平安符要好很多。
她幾乎明示項均昧下一些,到時候,她來激活,給第一軍的人用。
項均:……
他是那樣的人麽?
真是的!
好吧,他是,他一點沒有猶豫的,在安枝的指點下,給每個人留下了一個保命的靈寶。
平安符還有次數的限製,靈寶在被外力打碎之前都是有效果的。
除非第一軍出任務的時候,遇上了如覆竹,槐柳那樣的存在,不然,這個靈寶可以一直用下去。
而且靈寶靈氣氤氳,對佩戴者的身體也有極大的好處。
也就是說,即使靈寶沒有被激活,隻要帶在身上,延年益壽,那是妥妥的。
項均就讓安枝多激活了兩個,他另有用處。
安枝心領神會,非常爽快的又激活了兩個後,才離開。
項均就帶著那兩個被激活的靈寶去找了大領導。
那些靈寶最後怎麽安排的,安枝不知道。
反正,那之後,向安枝求平安符的人少了很多。
安枝又在客廳給安立信打了個電話,跟安立信交待了一下行蹤後就往家屬院門口走去。
到了家屬院門口,安枝發現,自己的車子邊站著個眼熟的老者。
是費藜。
安枝很疑惑,費藜怎麽會在她的車子邊,看樣子還在跟宗離說話。
他們很熟嗎?
安枝對費藜的濾鏡還是挺厚的,月影的事跡,她聽說後,對費藜就一個詞:佩服!
“費老,您怎麽在這兒?”安枝主動上前打招呼。
“安枝,你好啊,冒昧了,你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費藜搓搓手,有點緊張的說道。
安枝看了下時間,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就笑著說道:“那您上車,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怎麽樣?”
“那感情好,我剛好餓了。”費藜笑嗬嗬的說道。
安枝開車把人帶到了一家常去的國營飯店,那裏的服務員都認識她了。
見她帶著人過來,就對她說道:“二樓的包間空著,你要不要用?”
“要用,多謝啦。”安枝笑著道謝。
“謝什麽,都是老熟人了,今天有燉豬蹄,來一份不?”
“要的要的,加上燉豬蹄一共三葷兩素,你看著上就行。”
“沒問題,交給我,你先去包間,菜好了,我給你端上去。”
“謝啦。”
“不用客氣。”
安枝笑著領著費藜和宗離上樓,她上次隨手幫了那位服務員一個小忙,自那以後,她每次過來,服務員都異常熱情。
安枝三人到了包間,依次坐下後,安枝就問費藜:“費老,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費藜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對安枝說道:“安枝,我這個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啊。”
“您說。”
費藜就真的一點鋪墊也沒有的直說了:“如果我查到的資料沒有錯漏的話,我應該是嬴瀾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祖父。”
安枝:!
啊這?
很好,很直接。
安枝聽得明明白白,一點兒也不會誤會。
她穩了穩心緒,問費藜:“您查到了什麽資料?方便說出來聽聽嗎?”
費藜就把自己查到的,關於嬴瀾的和安枝的資料都說了一遍。
最後,他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查了關於你和你母親的信息。”
安枝心裏是有點不舒服,但她一路過來都坦坦****的,根本不畏懼誰去查。
再看費藜布滿皺紋的臉,還有月影的濾鏡在,她的心就軟了。
算了,查了就查了吧,她的事情很多也都是公開的秘密,尤其是關於身世這塊的,知道安家的人基本都知道這事。
而且,眼前這個老者很有可能是她的外祖父,更加沒有什麽好計較的了。
換了她遇上這樣的事情,也會查個水落石出後再去找人的。
不過,月影可能是自己的外祖父,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話,那還真不賴。
接著,費藜就跟安枝講了他和嬴瀾母親嬴歸暮的故事。
簡單說來,這就是一部悲劇收尾的民國愛情故事。
當然是沒有什麽狗血誤會的那種。
大茶商家的繼承人在茶馬古道上邂逅了遊俠少女,兩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順利結成連理,一直生活的幸福美滿。
變故發生在嬴瀾一歲的時候,有一天,嬴歸暮忽然就對費藜說自己要帶著孩子回一趟娘家,
費藜自然是沒有意見的,還準備了一大堆的禮物要和母女兩一起走。
結果,嬴歸暮說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跟家裏的長輩說起過,貿然帶他過去,怕引起家裏長輩們的不滿。
這次就先不帶他去了。
她哄著費藜:“小瀾長得玉雪可愛,家裏的長輩必定喜歡,等他們一鬆口,我就過來接你,好不好?”
費藜一向對自己的妻子沒有辦法,雖然不高興,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原本他是要送母女倆的,但是茶行裏忽然出了點事情要他處理,嬴歸暮就自己帶著嬴瀾離開了。
她連費藜準備的禮物也沒有拿,看著比費藜還要匆忙。
“沒想到這一別幾乎就是一生。”費藜長歎,“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無論怎麽樣,我都會跟著她們母女的。”
日複一日,費藜一直都沒有等到妻女。
當然,他也用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去找人,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
戰爭爆發後,找人更加困難。
費藜隻要聽說,哪裏可能有妻女的消息就會立刻趕過去。
天長日久的,茶行那邊就有了微詞,覺得費藜為了個女人不務正業什麽的。
他索性就撂了挑子,反正,他不當繼承人,想當繼承人的多的是。
至此,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找妻女了。
他本來身手就很不錯,後來又有贏歸暮的指點在,在當世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而贏歸暮隻會比他更加厲害。
正因為有這樣的認知,他才一直對她們母女還活著抱著信心。
後來戰爭爆發,他時常聽說有R本人欺負女同誌。
他要是遇上了,就會把R本人噶了。
他一直找不到贏歸暮母女,又看著華國內亂的不成樣子,實在是氣不順,瞅著機會就會噶幾個R本人出氣。
反正一句話,他走到哪裏找老婆孩子,就殺一波那片的R本人。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都快要放棄了,安枝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些我是查到的資料,你的母親嬴瀾大概率是我一直沒有找到的女兒。”
“我知道,除了這些資料,我沒有其他任何證據能讓你信服我的身份。”費藜苦笑,“我會盡快找到嬴瀾。”
“就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這個父親。”
“費老,您別急,我也相信您說的一切。”安枝安撫老者。
“但就像您說的那樣,咱們還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
“認親很簡單,但認錯了親就會很尷尬,對您真正的妻女也不公平。”
“您看,這樣好不好?”
“我現在有趟任務要出,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等我回來後,我就出發去找我母親。”
“一切,等找到她再說好嗎?”
費藜點頭,爽快說道:“好。”
“你先去忙你的,我先過去神農架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先把人找到。”
安枝點點頭,神農架深處危機四伏這點,如費藜這樣的老江湖知道的肯定比安枝清楚。
他既然決定要去神農架,估計誰都阻止不了。
“您是一個人去,還是?”安枝問道。
費藜笑道:“我倒是想一個人去,但我那兩個徒弟粘人的很,肯定要跟著去的。”
安枝想起為了費藜下間歇穀的霍金和費修,拿出三件靈寶激活交給費藜。
“這是保命用的,您把自己的血滴上去就行。”
“這個就是項均跟我顯擺過的靈寶吧?”
費藜接過三件靈寶,按照安枝的指示滴了一滴血,靈寶表麵華光一閃,就和費藜建立了聯係。
費藜沒有靈力,所以不能認主,無法操控靈寶禦敵,但保他平安綽綽有餘了。
接著,安枝又拿出了三個激活的靈寶交給費藜。
“我有幾個朋友在神農架幫我尋找母親的下落,你們如果遇上了,麻煩您把靈寶轉交給他們。”
說完,安枝就把那三個人的名字和特征說了一下。
費藜收下,鄭重說道:“你放心,隻要遇上他們我就把靈寶給他們。”
月影的為人,安枝一點懷疑也沒有。
說完了這些事情,雙方就忙自己的去了。
項均是個很貼心的領導,他猜到宗離會跟著安枝一起去雲滇,給了兩張臥鋪的火車票。
宗離是第一次坐火車,但他適應良好,並且對這樣的出行方式非常推崇。
安枝心說,等坐了十天半個月還沒有到目的地的時候,宗離就會收回這番話了。
等下了火車,安枝按照自己的習慣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把她的車放了出來。
又坐火車,又開汽車,安枝委實有些累和煩躁。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宗離,安枝心念一轉,對宗離說道:“等完成了這次的任務,咱們自己開車回京城吧,到時候,我教你怎麽開車。”
宗離眼睛一亮,他很早就想學習開車了,但不好意思提出來。
現在安枝主動提了,他忙不迭就答應了。
安枝笑著說道:“等你學會了,以後出任務,咱們倆就可以換著開車,也不怕耽誤時間了。”
這就是安枝教宗離開車的最真實,最樸素的原因了。
“可以一直我來開,我不會累,不需要休息。”宗離非常上道的說道。
“那感情好,就這麽說定了啊。”
兩人說著話,開車前往石歌下鄉的大隊。
石歌下鄉的地方在雲滇的西部,和緬州接壤。
緬州啊,著名的翡翠場地呢,安枝看著路,隨意想著。
石歌下鄉的大隊叫雲墨大隊,項均說起過的雙胞胎井就在那附近。
安枝手指輕點著方向盤,這件事情跟這口神奇的井有沒有關係呢?
他們先去了當地公社,安枝拿出了公安證,對公社領導說,有一起陳年舊案需要在雲墨大隊尋找一些線索,但他們又不想輕易暴露身份。
公社領導很給力,想了想後就說道:“我家老宅就在那裏,你們就說是我的親戚來探親看我的,鎮上房子住不下,就在老宅住幾天。”
“兩位看,這樣可好?
“這可太好了,麻煩您了,多謝您。”安枝連忙道謝。
這可給他們省下很多事情了,這下子,連住的地方都有了。
公社領導親自帶著安枝和宗離去了雲墨大隊,碰上了大隊的人就跟他們介紹,這是自己親戚,家裏住不下,過來這住兩天。
把他們領到自己的老宅裏,公社領導就說道:“老宅很久沒有住人了,得兩位自己收拾了,這是鑰匙。”
安枝接過公社領導的鑰匙,再次道謝。
公社領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又跟安枝客氣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老宅挺大的,是那種農村的小四合院的樣式,還有個很大的院子,不過現在都荒了。
屋裏看著倒還好,除了灰塵多了點了,角落裏也有蜘蛛安家外,房子整體結構都還挺好的,裏麵也有一些基本的家具。
作為暫時的落腳點,已經很好了。
安枝是不怎麽挑住處的,宗離也是。
安枝關上門,宗離一個清潔術就把房子收拾幹淨了,至於院子,把雜草清一清就差不多了。
來到雲墨大隊的第一天,兩個人就收拾了一下住處,一人選了個房間安頓下來。
他們對外的身份是兄妹,又是公社領導帶來的,所以住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第二天一早,安枝就醒了,雖然是陌生的地方,但有宗離在,安全挺足,加上她睡的是自己帶來的被褥,一點也沒有認床的煩惱,她睡得還蠻好的。
伸了個懶腰起床,來到院子裏,她發現院子已經幹幹淨淨,沒有一絲雜草了。
不用說,很定是某個不需要睡眠的龍幹的。
安枝再一次感慨,跟宗離出來的好處是真的多,基本上什麽事情都不用自己上手,也不用特意叮囑,宗離都能給做好了。
聽到動靜,宗離也從房間裏走出來。
“早上好啊。”
兩人互道了早安,安枝洗漱好後,從空間裏拿了個大肉包當早飯。
她日常問了一句:“宗離,你真的不試試大肉包的味道嗎?很不錯的噢。”
原本安枝以為宗離會照常拒絕,哪裏知道宗離把手伸了過來,說了句:“那我吃吃看。”
安枝好奇看過去,同時在他的手上放上了一個大肉包。
她不是會把話藏在心裏的人,直接問道:“怎麽突然想通了?”
宗離拿起大肉包輕輕咬了一口,笑著說道:“我總要適應現在的生活,不可能一直不吃東西,讓自己成為異類。”
他說得雲淡風輕的,安枝卻聽得有些心酸。
宗離原本是可以翱翔於天際的神龍,卻因為種種原因,隻能生活在這個靈氣匱乏的末法時代,連自主凝聚神力也做不到。
仿佛看出了安枝的想法,宗離咽下肉包,看著安枝很認真的說道:“這人間煙火,我也很喜歡。”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安枝聽完卻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麽,咱們今天去雙胞胎井看看吧。”安枝轉移話題,“老大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
“而且,我們一來就到處打聽,當地的人估計都不會跟咱們說實話。”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走?”宗離收回視線,輕笑了一聲,附和安枝的話。
“那走吧。”
兩人關上院門,準備在路上隨機找個人問問雙胞胎井所在的地方。
雲墨大隊的人對外來人的態度跟九山生產大隊差不多,都屬於不怎麽歡迎,但也不會心懷惡意的那種。
安枝和宗離是公社領導帶來的,公社領導又是從雲墨大隊出去的,他們的態度略微好了一些。
聽他們說要去雙胞胎井看看,有位大娘的眼神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掃了一下。
仿佛在問,你們倆不是兄妹嗎,問雙胞胎井幹什麽?
安枝當做沒有看懂她的眼神,笑著說道:“我們昨天聽盧叔說起過,覺得好奇就想過去看看。”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是樟子哪裏的親戚啊,沒見過你們啊。”大娘又問道。
“我們是遠房的表親。”安枝笑著回話,態度很好。
大娘點點頭,也不再問了,給兩人指了路後,就忙自己的去了。
那位大娘走後,安枝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怎麽了?”宗離注意到安枝的表情不太對,就出聲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位大娘好像很防備我們。”
“沒關係,沒人可以傷到你。”宗離淡淡訴說事實。
好吧,安枝成功被安撫住。
兩人根據大娘的指示找到了雙胞胎井,安枝在附近看了一圈,什麽也沒有發現。
巧了,他們要走的時候,有個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女同誌遮遮掩掩過來打了一桶水。
安枝:?
雖然說,喝雙胞胎井裏的水就會生雙胞胎隻是個傳說。
但剛剛大娘的叮囑,安枝可還記得。
她在離開前對他們說過,雙胞胎井的水不能隨便喝,他們大隊打水的井是另外一口。
這位女同誌這是頂風作案?
安枝略一思索,就弄出了點動靜。
那女同誌不防這裏有人,明顯受了驚嚇,提著水桶就想跑。
“同誌。”安枝把人喊住。
那女同誌見是兩個不認識的人,明顯鬆了口氣。
“我們是盧樟的親戚。”
安枝的話音一落,那女同誌又立刻防備了起來。
“你們想幹什麽?”女同誌色厲內荏的說道,“我隻是打個水而已。”
“這水平時是不讓用的吧?”安枝篤定道,“你私下來打水,被這裏的人知道,要惹麻煩的吧?”
女同誌就不說話了。
安枝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你放心,我不是這裏的人,不講究這些,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方便嗎?”
女同誌眼裏的戒備沒有減少,但她屬於人贓並獲,對方隻要大聲喊人,她肯定會被捉住。
無奈,她隻好接受了安枝的提議。
三個人離開雙胞胎井,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雙方沒有寒暄,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安枝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知青吧,你來這裏多久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女同誌很謹慎,直接反問道。
女同誌出門在外謹慎一點是好事,安枝沒有計較對方的態度,畢竟是她抓了人家的把柄,半威脅著要問人家話的。
她笑著說道:“沒什麽,我想知道,跟你一起來的知青有哪幾個?”
女同誌更加防備了,直接用沉默來作為回應。
安枝卻對她印象很好。
她能在自己被威脅的時候還不出賣別人,可見品性不錯。
想了想,安枝拿出了公安證件,笑著說道:“同誌,你通過了組織的考驗,這是我的證件,我是公安,是來這裏查案的。”
她先給自己剛剛的行為貼了層金,又把證件遞給了對方。
那女同誌看過證件後,眼裏的防備終於褪去。
這個時代,大家對公安都有種天然的信任。
那女同誌確定了安枝的身份後,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
並且,她對自己通過了考驗非常開心。
“公安同誌,我叫崔念,是兩年前來的這裏,跟我一起來的有……”
她說了幾個名字,安枝成功在裏麵聽到了石歌的名字。
“你跟他們都熟悉嗎?”安枝問道。
崔念搖頭:“有些熟,有些不熟。”
然後,她有些惆悵的說道:“我本來跟石歌的感情最好,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開始不怎麽跟我說話了。”
“那你覺得石歌的性格跟剛來的時候有變化嗎?”安枝順勢問起。
崔念想了想,點點頭:“好像,還真有不小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