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雖然正麵受了梅傅伯一招迦葉涅槃,但讓他大為吃驚的是這一招的威力竟然遠遠沒有上一招萬佛降魔的厲害,他胸口雖然難受之極,但這隻是因為他原先受了兩掌。
如果不是原先受了梅傅伯的一招萬佛降魔,墨羽單用紫霞漫天十有八九可以抵消掉這招迦葉涅槃八九成的威力。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是梅傅伯手下留情,還是他本身的功力不夠。
紫曇睜大了眼睛,看著直挺挺站著的墨羽,她想要開口喊出他的名字,又怕會出現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全場都沉寂了下來,梅傅伯麵無血色的盯著墨羽,心裏有多希望他能夠就此倒下,永遠不再醒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突然墨羽痛苦的嘶叫了一聲,緩緩開口道:“紫曇,我們走!”
這句簡短的話雖然說得很勉強,但是卻極度的振奮人心,場上所有的賓客都露出了歡心的笑容,要不是顧及這裏是梅雪山莊,是梅傅伯的地盤,此刻他們怕是早已掩蓋不住內心的激昂之情而拍手稱快。這個少年,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堅韌,什麽叫做逆境中求生。
紫曇麵露微笑的看著墨羽,這次她沒有哭,她緩緩的走了過去,攙扶著墨羽,嬌聲問道:“你沒事吧。”
墨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紫曇,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說完後他眼皮半開半合,昏昏欲睡,大有昏迷之勢。
“快走。”墨羽用盡他最後一絲氣力低聲說道,他知道自己隻能勉強再支撐一會兒,必須趁著自己神智還算清楚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紫曇心領神會,她可以把說話的聲音音量提大,好讓梅雪山莊的人都意識到墨羽此時還是神誌清楚。
梅傅伯雙拳緊握,目光凜然凝注著墨羽,沉聲道:“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紫曇,你帶秦墨羽離開吧,今天出了這個大門,以後你們兩人就和我梅雪山莊勢不兩立。”
紫曇怔了一怔,接著她二話不說,攙扶著墨羽徑直朝門口處走去,全然沒有把梅傅伯的話放在心上。
廣場之上所有的賓客看著紫曇攙扶著墨羽離去的身影不禁覺得有種淒涼之感。
而另外一邊梅雪山莊的人都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秦墨羽,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當著天下武林豪傑的麵不僅打敗了他們莊中最強的三大戰力之一,還接下了他們梅雪山莊莊主梅傅伯的全力三掌,這件事不消多日就會傳遍整個武林,到時候梅雪山莊勢必會成為別人飯後閑聊的話題。
紫曇一邊攙扶著墨羽一邊不住的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紫曇發現墨羽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她深怕墨羽這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門口的地方,龐得榮湊到梅傅伯耳旁低聲道:“要不要追出去,這個秦墨羽知道太多了。”
梅傅伯回道:“馬上去叫把殷豐順叫來。”
龐得榮微一沉吟,點了點頭,應道:“殷豐順現在在外麵還有任務,此時傳他回來會不會趕不及了?”
梅傅伯沉聲道:“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名聲事小,流月神丹的事情重大。”龐得榮略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尹正望著墨羽兩人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緩過神來,樸存輕推了他一把,問道:“師兄,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
尹正點點頭,回道:“不錯,墨羽今天讓梅傅伯顏麵盡失,他是一定輕易罷手的,你現在馬上追出去,暗中保護他們的安全,但切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和梅傅伯的人正麵交手,,以免讓長生派和梅雪山莊接下一些梁子。”
樸存二話不說,應了一聲後便匆匆離開了。
廣場上的群之中有的人正在暗地裏幸災樂禍,有的人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一些什麽,有的人則望著梅傅伯,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是好。
梅傅伯歎了一口氣,抱拳朗聲道:“各位來賓,今天是我梅某待客不周,讓各位看了一出笑話,我梅某實在是愧對大家。”
人群中閃出一個身著華麗的老者,笑道:“人各有命,我等也為令公子感到惋惜,婚姻之事想來就不可強求,這件事既然過了,還望梅老弟和梅公子能夠看開一點。”
梅傅伯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不知道罵了多少回,他收起怒色,苦笑一聲,說道:“沈堡主說得不錯,我梅某決絕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隻不過這件事過是過了,但還請各位來賓不要見怪。”梅傅伯嘴上雖然說得彬彬有禮,但是心裏卻沒一句好話。
話說另外一邊,墨羽中了梅傅伯第三掌後撐持不到大半個時辰,便昏迷過去,此後始終昏昏沉沉,一時全身似在火爐中蒸烤,口幹唇焦,一時又似墜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結成冰。如此熱而複寒,寒而複熱,隻覺得自己一半身子呆在烤爐中,另一半身子又在冰窟中,眼前有時光亮,有時黑暗,想要睜開眼睛卻一絲絲氣力都沒有,與此同時似乎有人經常喂他喝湯飲酒,又有人為他運功療傷,幾股靈力在他體內胡躥亂走,極為難受。
時間過得飛快,距離梅雪山莊一事已過了半個月,而梅傅伯的兒子梅超群被搶親一事也傳遍了整個武林,大街小巷的人飯後幾乎都會聊起這一件事。小孩子把這事編成一竄繞口令,滿街吆喝,大人則把這件事畫蛇添足,傳得神乎其神。
鴻程客棧大堂中間站著個說書人,唾沫橫飛的正在講著一些事情,而周圍也圍滿了聽客。
這個說書人明顯講的就是秦墨羽半個月前勇闖梅雪山莊一事。
“這個秦墨羽啊,神功蓋世,當著全天下豪傑的麵,挨了梅傅伯第三掌之後竟然毫無大礙。大家想啊,梅傅伯第三掌使的可是千手玉佛掌的最高一式迦葉涅槃,傳說當年迦葉使者就曾經用過這招劈山砍石,震古爍今。而秦墨羽吃了這一招之後竟然安然無事……”這個說書人說得正興頭上,有人插嘴道:“艾老頭,你說是人的身子骨比較硬呢,還是山石比較硬呢?”
艾老頭想了一想,笑道:“那當然是山石比較硬了。”
“那這一招都能劈山砍石了,為什麽秦墨羽他還不死啊,難道他是精鋼做的嗎?你這明顯是在放狗屁嘛?”話一說完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哄鬧聲。
艾老頭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大家聽我說,這招迦葉涅槃確實是厲害,但是梅傅伯他使的是不是這一招這倒有點…..”
突然一柄鋼刀一閃,從艾老頭腦袋邊劃過,一個臉上留著一條長長刀疤的冷峻男子大踏步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十幾個手下。
這個男子一進來後,這個大堂頓時鴉雀無聲,艾老頭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胡言亂語。
刀疤男子冷聲說道:“你們全都馬上給我滾出這裏,以後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們議論梅雪山莊的事,我絕不會再放過你們。”
話一說完,大堂這些人滾的滾,爬的爬,馬上做鳥獸散般跑了個幹淨,隻留下掌櫃和小二幾人呆呆的看著他們。
這些人之所以會害怕,是因為他們知道來的人是梅雪山莊的人。
掌櫃顫聲說道:“不知道本店有什麽做得不對的竟要勞煩梅雪山莊的貴客千裏迢迢的光臨這裏?”
刀疤男子環顧四周,許久才說道:“你這裏是不是住了什麽不該住的人?”
掌櫃愣了一愣,回道:“不知道您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鄙人這個客棧是住了一些人,但是卻不知道什麽人改住,什麽人不該住,還望大俠能夠明示。”
刀疤男子的手下上前一把抓過掌櫃的衣襟,厲聲喝道:“你這裏有沒有住過這幾個人?”說著他把手中兩幅畫像展開,讓掌櫃的仔細辨認。
而客棧的二樓上,每一間客房的門窗都關得緊緊的,裏麵住的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也不敢擅自開門離去,他們隻得在房間裏蜷縮成一團,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而走廊深處的一間客房裏有個人悄悄的推開一條門縫,盯著樓下的情況,這個人正是扁陀,而房間裏麵又有兩個人,分別是紫曇和墨羽。
墨羽躺在**,一動不動,眼睛緊閉,麵色蒼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死去多時,而紫曇正坐在床邊,焦急的握著他的手。
紫曇小聲問道:“是誰來了?”聲音之中流露著一種恐懼的語氣,她之所以恐懼不是因為自己的安危,而是怕墨羽會有什麽不測。
“是殷豐順,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扁陀輕輕的關上門麵無表情的說道。
紫曇她聽過殷豐順的名字,因此她才知道扁陀在害怕著什麽,殷豐順,梅雪山莊最強的三大戰力之一,作為犬組的組長,負責搜索梅雪山莊想要調查的任何一個人的蹤跡,正因如此這個人才顯得可怕,一旦被他盯上,意味著除非死亡,否則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從他眼皮底下消失。殷豐順就像一條獵犬,除非抓捕到他想要的獵物,否則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