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滄安撫藍墨依安撫了好一陣子,說話句句都在點子上,又用很溫柔能夠安撫人心的聲音,讓她想不相信都難,自己都在懷疑剛才是不是神經過敏了,隻要進個人大家都會停止說話的不是?

一個本來應該睡覺的人突然冒出來確實讓人驚訝的不是?還有還有,受傷的人情緒能有多好啊,再加上朝陽,他恐怕不是因為恐懼害怕自己,而是因為擔心父母的傷勢吧?

唔,似乎自己真的是多想了,她微微一笑,“好吧,好像是我多慮了,”夙滄鬆了口氣,“我說你是想多了。”她點點頭,“那我這個暈來暈去的毛病可怎麽辦,我實在是不想睡覺了,感覺頭都要睡扁了。”

夙滄好笑地看著她,“我瞅瞅,是不是真的扁了,嗬嗬,挺好的啊,還是你的小腦袋,美得不行,不用擔心。”她無奈地搖頭,什麽人麽,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子哄啊。

等到夙滄出去,她的臉瞬間垮下來,她可不是小孩子,之前眾人的反應告訴她,他們受傷,絕對跟自己有關係,她一進去大家就都不說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第一,說話的人不多,第二,話題跟她有關係。

再有,秦落之前會那麽表現,夙滄就算是幫助他包紮傷口秦落都沒有任何不適應,隻能說明夙滄是在替另外一個人補過,而能夠讓一個合體期大能放下架子給一個修為比自己低很多的人治療傷勢。

原因,除了她這個闖禍精,在這個島上,她真的再想不出第二個了,張久和宋姐不願意跟她說話隻是因為尷尬,不知道剛才該說些什麽,而錢永本來想指責她結果被紅姐給按住了,說了一套謊話來安撫她。

朝陽恐怕是目睹了一切,看到她的時候才會強自忍耐那種害怕的感覺,她心裏頓時清明得,夙滄在撒謊,他們所有人都不想讓自己知道真相,夙滄更是想獨自解決這一切。

而問題的根源,就在於她,她身體裏的魔性蘇醒了。藍墨依頹然倒在**,還說沒有什麽後遺症自己一點都不重視,隻要一想到她有可能打傷師父師娘和這幾個月來一直照顧自己的任何人,她都心中內疚得要死。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都選擇瞞著自己的主要原因吧,她捂住自己的臉,娘的到底怎麽辦才好,那個魔性究竟是怎麽來到自己的身體裏的,她自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魔修的東西。

如果有的話,也就隻有那個小旗子,可是她沒碰過幾次啊,距離上次觸摸小旗子都多久了,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強烈的後勁,她心裏想了千萬種可能,最後的可能,落在殺相錯的身上。

不論怎麽猜測,都覺得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在她沒有任何知覺而且不被夙滄發現的情況下暗算自己,除了殺相錯,就沒有別人了。她忍住心裏難受的感覺,夙滄進來,她立馬保持平時的表情。

喝些熱茶吧,你最近這幾日睡得太多,得多活動活動,免得身體都僵硬了,不過還是盡量少出門。”她乖乖地點點頭,夙滄有些驚訝小丫頭今日怎麽如此乖覺,心裏有些暗爽的同時,更是愁眉不展。

夙滄看著她喝水,又囑咐了幾句,就急匆匆地離開,她抿唇,夙滄啊夙滄,不要對她那麽好,如果有一日她真的淪陷,看到背叛的話,她會崩潰的,越對她好,她就越舍不得。

理解夙滄對自己做的事情,她反而能夠諒解,但她不能控製的就是自己的睡意,實在是太難熬了,怎麽會老想睡覺呢?默默地躺在**,她再次進入了夢想,這邊剛安靜下來,夙滄就推門進來了。

如果藍墨依醒著的話,定然會吃驚灰寶也在,它在夙滄的肩膀上蹲著,乖得很,一人一鼠就這麽看著**的人,灰寶有些無奈地道:“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這麽總是讓主子睡著也不好。

更容易被他控製,上次真的太嚇人了,我從來不知道依依這個元嬰後期的,就連分神期的擋她,想在不傷她的情況下製住她有那麽難。”夙滄看著屋中的女子,忍不住一個頭兩個大。

“她本就是元靈老祖的繼承人,元靈功法舉世無雙,雖是元嬰期的修為,體內的靈氣,比之出竅期的修士也不匡多讓,讓她投降確實沒那麽容易,又被體內的魔氣控製,能夠發揮那麽好的水準,也在情理之中。”

灰寶聽完一臉黑線,我們的主題不是誇她上次幹了什麽好事好不好,是要來討論再別讓她做出這種嚇人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夙滄及時趕到,估計不僅僅是藥廬毀了,怕是張久他們沒一個人能活下來的。

夙滄眉頭皺得死緊,他也不想啊,問題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弄得他也實在是沒脾氣。控製魔性的藥暫時就那一種,隻能讓藍墨依吃了先睡著,其他的,他也得等等看。

手裏的珍貴藥材不少,想要配出抑製魔性的藥物也不是難事,最難的是他需要時間,那魔氣總是千變萬化,得在一個恰當的時機消滅才是正理,他淡淡地看了灰寶一眼,說道:“去吧,你看著她,我去研製丹藥。”

灰寶點點頭,然後鑽進空間裏將大白和果凍都拉出來,灰寶眼睛一轉,心道如果可以將主子關在空間裏就好了,想到就做,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將人弄進空間裏。

阿呆看著這樣的主子,心中歎息,一臉愁容。灰寶撥拉撥拉自己頭上的毛。“歎什麽氣啊,咱們依依就是跟中了毒似的,死不了,你那哭喪的表情是想給誰看,昂?”

阿呆淡淡地瞥一眼灰寶,說道:“她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而且就算放在空間裏也克製不住她,她既然能夠知道自己怎麽出去,待會也不會束手以待的。”阿呆的話很快得到了印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物用得過多所以讓她的身體有了抵抗力,開始的時候她能夠一直睡個三四天都不醒來,後來就是兩三天,接著就是一天兩天,從昨日闖了大禍見了血之後,就每日都會醒。

也就是說,雖然她感覺自己不過是每天小睡一會,其實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她自己卻不清楚,灰寶和夙滄將這事瞞得死死的,一般人也不會一上去就問今日是幾月初幾,所以她還沒有發現自己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灰寶剛想說些什麽,突然,**的藍墨依消失了。

灰寶暗自叫一聲糟糕,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轉眼就出了空間都不帶含糊的,灰寶歎息一聲,“我先出去找她了,天啊,這下子又要雞飛狗跳了。”那日張久他們是真的幸運,不然被藍墨依殺掉的可能性很高。

灰寶一出來就對著果凍和大白的屁股上一人一腳,說道:“你們去通知夙滄,我去追依依,快點,不然出了問題又是麻煩!”現在藍墨依的魔氣就是個大麻煩,灰寶吐出一口濁氣,恨得牙癢癢,究竟是哪個混蛋灰寶也能夠猜出一些,可是自己的主子受罪啊,就這麽被莫名其妙地控製了,自己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感覺真苦逼。

灰寶一路看著,藍墨依雙眸睜開,好像還是清醒的樣子,走在路上,看到行人也不打招呼,很多人跟她說話她都跟沒聽到一般,大家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都急急忙忙躲開。

有些自恃修為高的沒怎麽當回事,照樣該做自己的生意就做自己的生意,她反而沒有去打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不知道在看什麽,灰寶卻越看越心驚,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突然瘋魔起來。

灰寶嚇得不行,周圍的行人也不好受,他們不敢招惹她,有些人卻看著她漂亮,又好像沒什麽精神傻乎乎的,灰寶著急之餘又不能上前提醒,心道可都別上來送死啊拜托你們了。

偏偏越是祈禱就越是沒用,她突然大喊一聲,手中一個光束射出去,對麵的小販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灰寶也容不得自己會不會暴露自己是個寶貝了,大喊道:“快逃啦!她瘋了,大家都快逃!”

這一聲下去,周圍的人都看到了這個老鼠,有些真的聽到了就開始跑,有些還是將信將疑,她的動作卻已經愈來愈快,周身散發著陰沉的死氣,眉目之間一股黑沉的暗影籠罩。

她冷冷地走到一個人身邊,因為氣勢太過駭人,加上那人又是築基後期的修為,被她一伸手就掏出了心髒,嚇得街對麵的女人驚聲尖叫,她一個揮手,瞬間那個女子就被她手中突然冒出來的靈氣鞭子狠狠地抽打,滿街打滾。灰寶都要看不下去了。

也許在藍墨依的潛意識裏就覺得藥廬是安全的地方吧,她搖搖晃晃地就往那裏走,灰寶心中暗自叫糟,這下子壞事了,殺了別人就算了,藥廬裏的人,可對她來說都算是比較有感情的人。

如果她醒過來知道自己殺了無辜的人還有自己心裏感激的幾個人,天啊灰寶自己都不敢往下麵想,它趕緊衝上去,說道:“依依!你快醒醒!藍墨依!不要讓魔性幹擾了你的神智,你趕快醒過來啊!”

藍墨依此刻哪裏聽得清楚,她甚至都沒有給灰寶一個眼神,渾身散發著地獄般的氣息,周遭都是黑色的陰霾彌漫在周身圍繞著她,此刻她清靈的氣質不在,剛才掏了別人心髒的右手還在滴血。

灰寶看得心驚膽戰,心道夙滄怎麽還不來,它都要急死了,就在她的腳踏上藥廬門口之時,藍墨依仿佛渾身被抽走了力氣,突然軟在地上,手甚至沒有夠到藥廬的門。

灰寶屏息看著,她再沒動,這才算是癱軟地坐在地上,後麵緊張的腳步聲急促地傳來,夙滄趕來,看到躺在地上的藍墨依,趕緊上前一把將人抱住,看著灰寶問道:“她怎麽樣?”

灰寶苦笑,“沒怎麽樣,你應該問她把別人給怎麽樣了。”夙滄瞅著她修長的小手上的血跡,感覺不妙,這下子,是真的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