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揉揉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怎麽那麽難受?她迷茫地睜開眼睛,灰寶正坐在她的肚子上,“醒了,醒了醒了!”她眨眨眼睛,看著灰寶。“發生什麽事了?”

夙滄從外麵跑過來,手裏拿著一粒丹藥,他笑著道:“嗯,給你的藥,你已經病入膏肓沒的治了,先吃吃緩解的吧。”說著,好笑地瞅著他,壞笑的樣子,讓她恨得牙癢癢,氣憤地從他手中奪過來。

“知道了,吃就吃,我沒治還不是你的醫術有待提高,我都免費給你當試驗品了,我還沒說啥呢。”接過夙滄手裏的藥,一下子就幹吞下去,倒了水轉過身來的夙滄已經發現她豪邁地咽下去了。

無奈地將水遞上去,“不用那麽著急吧,我又不是不給你喝水。”她這次是真被卡著了,趕緊接過茶杯就一灌,藥丸總算從自己的喉嚨裏下去了,呼出一口氣,搞定。

灰寶忍不住想要吐槽,見夙滄在那不敢那般放肆,就看著她,發現臉色沒什麽不對勁的,鬆了口氣,最近她都成了重點保護對象,被一人一老鼠總是盯得死緊死緊的。

夙滄笑著跟她說笑幾句,就離開了,她迷糊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僵硬了,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夠恢複正常,感覺總睡著都快挺屍了一樣。”

灰寶心道現在寧願她挺屍都不願意讓她醒過來禍害人間才對吧?灰寶嘻嘻一笑,“你就再忍忍吧,起碼夙滄不會毒死你不是?”她歪頭,“哎呦,什麽時候不叫尊上叫起夙滄了。”

兩個人難道在自己最近狀態不佳的情況下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然後都開始互相稱兄道弟了?拜托就算是想象灰寶跟帥氣邪魅的尊上勾肩搭背的模樣都會讓她有要嘔吐的違和感好不好?

灰寶一看她那吃了大便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沒想好事,氣得扭頭就走了,就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麽問題,哼,虧它白擔心一場,就這麽沒心沒肺的樣子,能夠發現才怪。

灰寶不見之後,她立刻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指甲上,剛才她不經意地發現指甲肉和指甲之間的周圍縫隙裏,有著淡淡泛黃的顏色。她是個稍微有點潔癖的,絕對不會讓自己洗不幹淨手。

夙滄更是,如果她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是夙滄幫她擦的,肯定也不會擦不幹淨,唯一的解釋就是,一次兩次根本就洗不幹淨,所以才粘在指甲上讓她給發現了。

伸出舌頭,順著自己的手指舔了一圈,頓時,她的臉一片慘白,那是血腥味,就算洗幹淨了,甚至很難能夠嚐到,她還是知道,那是血的味道,從末世而來的她,殺過的喪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對於血的味道,是她腦海中印象對深刻的記憶,也是最不堪的回憶,因為活不下去喝死去的人的鮮血的事情,她也是幹過的,自從知道自己的身體有抗體以後發生基因轉變能夠感應靈氣。

她因為一度餓得差點死掉,就弄死過喪屍然後喝掉他們的血,那種味道,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然敏感度也高很多。夙滄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她在發呆,她下意識地將右手放進被子裏。

夙滄走過來摸摸她的腦門,“沒有發燒啊,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這麽不好。”她微微一笑,“沒有,就是感覺有點累,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可醜了,臉色蠟黃渾身無力還不能動靈力。跟個廢人似的。”

夙滄打斷她,說道:“不要胡說八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你自己願意的,是因為你體內的魔氣侵蝕,說老實話,你能挺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有人用強大的法術強行將魔氣灌進你的身體裏。

你本就是道修,會覺得不適應很正常,而且挺了這麽久你也並沒有墜入魔道不正是說明你現在沒事嗎?隻要再堅持堅持,我想到辦法,就可以讓你恢複過來了。”他拿起藍墨依的手,親了一口,說道:“相信我,一切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說得斬釘截鐵,藍墨依感動地點頭,“嗯,我知道,有你在,沒事的。”夙滄將她輕輕攬在懷中,兩個人靜靜靠在一起不說話,從未有過的溫馨,卻不知在夙滄的懷裏,藍墨依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她再次陷入沉睡之後,夙滄是一步都不敢離開了,怕這個丫頭再跑出去殺人,如今她已經成為整個蓬萊島的名人,之前頗負盛名是因為她的美貌和煉藥修為,接著是因為自己。

後來,則是因為她昨日的屠殺,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身上有著滴滴血跡,嚇得夙滄五髒六腑都跟著移位似的,發現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才算鬆了口氣,從灰寶口中得知所有過程,夙滄又是一陣沉默,這個做法太詭異了,為什麽要來藥廬呢?

如果第一次進入藥廬是意外,那麽第二次總不能還是個意外吧,好像這裏就有什麽東西在指引著她一般,夙滄心裏參不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跟朝陽有關係,夙滄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朝陽談談。他叮囑灰寶看好藍墨依,將整個屋子都設置強大的結界,誰都別想進來,也別想輕易出去。

夙滄飛身至藥廬不過片刻的功夫,跟張久夫妻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樓上,朝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陰影裏,夙滄上前去,問道:“你是誰?”那人聞言一笑,容顏好像是朝陽,又好像不是。

“你不就是來尋我的?為何過來了還詢問我是誰,難道,我們的夙滄尊上,並不知道我是誰?”夙滄淡淡地道:“是你將魔氣放進藍墨依的身體裏,”他用得是肯定句,對麵的人忍不住饒有興趣地歪頭看著他。

“哦?此話怎講?”朝陽仿佛還是朝陽,在陽光的照射下,身形突然變得不一樣,如果藍墨依在這裏,她一定會認出來,這個混球不是殺相錯是誰,娘的,如果不是打不過這廝,真想將他撕碎!

“隻有你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候就辦到這一切,你我之事,能不能不要讓旁人參與進來?”夙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若非怕傷到藍墨依的修為和身體,去除魔性的方法其實非常簡單,就是摧毀便好。可他投鼠忌器,不敢施為。

殺相錯淡淡地道:“不不不,你錯了,夙滄,我不是衝著你,我是衝著她,多有意思的人,憑什麽成為你的女人?”夙滄鳳眼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你什麽意思?”

殺相錯聳聳肩膀,“我就是嘴裏的意思,還能有什麽意思?”夙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趕緊給我把魔性去掉。”殺相錯並不說話,身型再次隱匿在陰影中。

接著,朝陽揉揉眼睛,看向他,眸光中帶著一絲驚恐,夙滄知道朝陽回來了,也不再多說,轉身就離開,朝陽這才鬆了口氣,等到夙滄消失,朝陽笑著抿唇,摸著自己手上不知道突然哪裏露出來的扳指。

遊戲才剛剛開始,怎麽能那麽輕易就結束了呢?朝陽眯起眼睛看向照在自己身上的太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夙滄跑回來之時,藍墨依安靜地睡著沒有絲毫異動,讓夙滄心裏多少放心了些,看來自己留下的抑製魔性爆發的丹藥還是有些作用的,一旦魔氣見了血就會以非常瘋狂的速度暴漲,到時候他也不一定能夠控製得好。

所以現在隻能先行將她給穩住,不去殺人就最好,殺了也沒招,隻要她本心依然在,就還有辦法,夙滄皺著眉頭,殺相錯這個家夥白白長了那麽一張風光霽月的臉,做事情卻卑鄙得可以。

知道這個丫頭是他的軟肋就用她下手,夙滄皺眉,倒是讓這個丫頭被殺相錯給利用了,歎息一聲,他揉揉灰寶的腦袋,“最近辛苦你了,她的情況特別不穩定,我們都很擔心。”

灰寶笑了笑,“沒事,這也是我的主人哎,她出了事情我才是最擔心的那個呢,看到她現在可以不醒來殺人已經是我最大的心願了,嗚嗚,昨天她真的很恐怖!”

夙滄揉揉灰寶的腦袋,他知道,他看到藍墨依那個樣子,也覺得非常恐怖,更多的是憐惜,還有內疚,不能夠保護她讓她承受這一切的內疚,夙滄再次揉揉灰寶,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藍墨依安靜地睡,灰寶有些打盹,它為了盯著藍墨依不讓她發瘋,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合眼了,本來就是個愛睡的,這次更是難受得緊,看到她沒事,灰寶心裏多少有些懈怠,就逐漸打起瞌睡來。

灰寶沒看到的是,就在它開始打瞌睡眼睛閉上之時,身邊的人手動了下,藍墨依再次睜開雙眸,卻是血紅血紅的顏色,手起刀落,直接將灰寶給劈暈了,估計昏睡過去的灰寶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暈過去而不是睡過去的。

藍墨依站起來,她看了一眼周圍,仿佛是發現了靈氣罩結界,接著,雙手一動,十指變幻出一個尖細的靈氣棍子,如果焊接似的,將自己身邊的結界焊出一個門,剛好容她通過。

在此期間,結界沒有發出任何示警,出去之後,她就將結界門再次關上,消失不見。夙滄端著手裏的藥走進屋中,說道:“灰寶,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你聞聞看。”

灰寶吵吵嚷嚷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他走過去,**沒人,灰寶已經癱在床邊了,夙滄上前抓住灰寶,發現它的呼吸還在,隻是被人劈暈,將小家夥晃**醒,他指著空****的床問道:“人呢?”

灰寶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剛才是睡著了,說道:“唔,不是睡著呢麽,她睡得可香了,我也就忍不住打了個盹……”它抬眼一看,**沒有人,傻眼了,“不是,剛才,剛才她還在呢!”

夙滄自然知道剛才還在呢,他站起來在周圍轉了一圈,接著,對著虛空一處一點,個類似門的透明結界頓時顯現出來,夙滄走上前去,對著那裏一推,開了一個小門,他過去有些困難,高度不夠得彎著腰,但是對於藍墨依來說,則是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