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跟冰靈又在一起膩歪了一陣子,便回到魔界,此時正看到藍墨依和殺相錯在激烈地爭吵,他有些奇怪,走得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難道藍墨依發現了,哦不,是殺相錯發現了他們兩個人的小伎倆?

很明顯,藍墨依比殺相錯更清楚自己的臉恐怕是沒得治的情況,當然,殺相錯就算想找到再多借口也不能掩蓋這一事實,他的法力沒辦法幫助她恢複已經沒有任何希望的疤痕。

去紅衣的雙修大典的事情就被暫時擱置,殺相錯必然是想去的,但他不想跟這樣的藍墨依去,看到她的容顏,哪裏還能有在這件事情上戰勝夙滄的成就感?所以殺相錯便想出了李代桃僵的主意。

拓跋悄悄地告訴了她殺相錯的這一打算,她很吃驚,自認跟拓跋的關係完全沒好到拓跋會通風報信的地步,她心裏猶豫半晌,決定還是自己走一趟,她想知道,究竟殺相錯想做什麽。

在殺相錯離開之後,她趕緊回到魔界,跟堵在她門口的殺相錯撞了個正著。“你幹什麽去了?”殺相錯溫和的笑容不掩他眼底的冰冷,仿佛在審視的不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而是階級敵人。

“我幹什麽去了,你關心嗎?”殺相錯以為她在鬧脾氣,為了他沒有帶她去繼清宗的事情,他微微一笑,“我怎麽不關心,你是我的魔後,你去哪裏做什麽,我自然是關心的。你這一身衣裳,倒不想是出去散步的模樣。”

她點點頭,“是,我不是去散步,我就是想看看,你帶去的假人,能夠騙住多少人,顯然,還真騙了不少,殺相錯,你都活了那麽多年,為什麽想法還能這麽天真幼稚,”眼中的不屑和語氣中的鄙夷讓殺相錯頓時火冒三丈,他衝上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你說什麽,你也跟過去了?那你應該也看到了夙滄吃醋的樣子吧,他根本就認不出你,我幼稚,幼稚的人是你,分開了還惦記著,甚至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後麵跑去繼清宗,藍墨依,你腦子裏究竟放了些什麽東西?”

她忍不住好笑,這才叫賊喊捉賊呢,他一個好好的魔尊不當,有多少事情做,卻糾結在這種兒女情長上,真真可笑。若是他有幾分真心,也許她會感動的,可他跟夙滄的那番對話,讓她清楚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心裏的鄙視更加濃重,她並不接口,隻是冷冷地看著殺相錯,殺相錯腦中已經聚集了很多借口或者是說辭來安撫這個女人,他好歹也活了這麽多年,忽悠個把女人的本事如何沒有?

可說不上為什麽,他就在這個女人麵前做不來虛與委蛇的那一套,“隨便你怎麽說。”他一把鬆開手,轉身便走,他們二人爭吵的樣子,正好落在回來的拓跋眼中。尋思片刻,拓跋還是走上前來。

“怎麽樣,沒事吧?”她翻了個白眼,“就殺相錯,能有什麽事,陰晴不定,他的性格跟他的長相不成正比。”拓跋嘴角一抽,這是在說一個陽光的容顏沒有碰到一個陽光的性格嗎?

拓跋沒有附和這種完全正確的觀點,隻是他也很鬱悶,“那個,沒把我也給暴露了吧?”她跟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讓拓跋知道看來是沒有,見她心情不佳,拓跋決定自己還是閃人為妙,果斷不能惹這些正在暴躁中的人,免得被殃及池魚,另一頭還有個別扭的人等著他呢。

殺相錯沐浴在陽光下,靜靜地靠坐在樹幹上,樹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光禿禿的,一看就知道是某人剛才發泄怒火的強有力證明。拓跋走過去,也坐在旁邊。殺相錯沒有開口說話或者打招呼,拓跋就陪著他靜靜地坐著。

“為什麽女人那麽難懂,你的女人也這麽難搞麽,你不知道她要什麽,不知道她想什麽,也不清楚她為什麽不喜歡你,我都快要被這種關係給搞瘋了,拓跋,如果可以控製,真不想這樣喜歡一個人。”

殺相錯多少年來都是我行我素任性無比,遠沒有他的容顏看上去那般陽光溫和,他骨子裏的暴戾絕對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拓跋清楚知道這一點,但他也知道,有時候,麵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容易心軟的,跟夙滄的堅定和義無反顧不同,夙滄是能夠在任何時候為了自己想要的犧牲那些不重要的,偏偏殺相錯未必。

他任意殺人甚至草菅人命,世界上任何事物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重要的意義,就是這種無目標性,他在偶爾暴露出來的心軟,反而純粹得讓人不忍打破,不忍說破,隻能放任。

聽到他第一次露出這般迷茫的神色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讓拓跋不僅僅是吃驚了,甚至在懷疑他似乎在跟藍墨依相處的時候變得越來越直白越來越願意麵對自己的情緒、態度,和內心。

這讓拓跋吃驚不小,但是他無法回答殺相錯的問題,“這個,女人們都是不一樣的,她們的性格、處理方式,思考事情時候是不是往好的方麵想或者是壞的方麵想,那都不同,你讓我怎麽說,我不了解藍墨依,但是我了解我家冰靈。我隻能說,女人,在有些事情上,有共同點。”

殺相錯聞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究竟是什麽共同點,拓跋抿唇斟酌片刻,說道:“真心吧,你得讓她看到你的真心,並且知道你的真心並不是假的。”殺相錯懊惱地道:“我很清楚地表達過我的意思。”

拓跋搖頭,“這才是症結所在,你光說你表達過你的意思,那你為她付出過什麽麽,這個很重要,不要以為送個花說兩句好聽的,就是付出了,也別覺得你是魔尊就應該想要什麽有什麽。

想要一個女人的心甘情願,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比如,讓她覺得你願意為她付出生命,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嗯,這樣就很完美了,在她知道你對她的付出之後,她也許就會感動了。

不過切忌不能找錯方向,你做得再好,不能是你以為的做得好,而是她真正需要的做得好,這個才是關鍵,聽明白了嗎?”拓跋一副教育學生的模樣,跟老夫子似的,殺相錯翻了個白眼。

“上次說的計劃,那邊情況如何,還在蠢蠢欲動麽?是的話,就行動吧,讓她知道,我願意為她付出,甚至是死。”拓跋驚訝地張大嘴,剛才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這個?

殺相錯說什麽?願意為了她付出生命,開玩笑,您老就死了不了好麽,撐死跟夙滄一樣再入輪回回歸自己的命運,那有個啥意思?對拓跋來說那純屬浪費時間,剛想開口,就被殺相錯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做戲罷了,不會出問題,小小叛亂難道還能難得住我?嗬嗬,我果然是在地下被封印太久才會讓他們忘記我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嗎?”

拓跋不敢再接話了,隻能無奈地點點頭。“好,你心裏有分寸就行,我去給那幫子膽大的家夥加把柴,爭取讓事情早日爆發,你,唉……”拓跋很想說這樣精心布置的騙局也許會造成非常大的反效果。

可是看殺相錯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就是想要征服藍墨依那個難啃的骨頭,他心裏就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弄得拓跋苦笑連連,得,人家讓怎麽做就怎麽做吧,他是沒招了!

沒過幾日,藍墨依便聽說了關於叛軍的消息,她也顧不上去跟殺相錯冷戰了。是,在她內心深處覺得殺相錯就是個變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叛軍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也許出於自私,也許是覺得起碼自己應該有個心安理得繼續留在這裏的借口,就是對殺相錯稍微好一些,縱然當初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一直在腦海深處從來不曾遺忘。

她推開議事殿的大門,那裏已經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些男子十分俊美,有些男子並不好看,相反的,女子們反而都美麗得出奇,她隨便一眼掃過,就來到了殺相錯麵前。

臉上蒙著麵紗,她自從臉頰處有極大的傷口之後,就再也不曾露出過真容,基本上都是帶著麵紗遮住自己的容顏,很快她容顏盡毀的消息就在魔界中傳遍。每個魔界的人都知曉他們的魔尊有一個毀容的魔後。

殺相錯看到她進來,並沒有驚訝,對她擺擺手,示意先在一邊坐一會,她乖覺地站在一邊,等待著,看他們在議事,又有很多人對她投去奇怪的打量目光,她有些不舒服地轉身離開,進了偏殿。

殿中幾個侍女跟進來,給她將衣服脫下,她脫了鞋子縮在榻上,立即有人上前來放下水果點心在案頭,十分貼心溫暖,她微微一笑,雖然這些人看不到,她善意的眼神還是讓旁邊的侍女感受到,輕聲道:“魔後請用。”

“你們都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喚你們。”侍女點頭,帶著一眾人退出去,她伸手便將灰寶揪出來,“怎麽,縮在空間裏這麽長時間,總算想要出來露臉了?”灰寶不知道發什麽脾氣,最近一直都沒有動靜。

大白和果凍也乖乖地在空間裏帶著,阿呆也消失了好一陣子,讓她忍不住驚訝,小白沒事就縮在她的被窩中睡覺,好在殺相錯從來都不在她那裏留宿,所以她也就人小白為之。

剛才縮到榻上,灰寶就在她的袖口裏蹭來蹭去,她心知小家夥可算是在空間裏憋不住了,便讓侍女退下,等人都離開了,揪出袖子裏的小家夥,黃燦燦的毛發讓她不由一怔。

“你是灰寶麽?”灰寶眨眨眼,得意地顯擺自己的一身金黃色毛發:“怎麽樣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好看,嘿嘿,我是灰寶啊,不過按著等級來說,應該叫我金寶!”她差點把口中含著的一口茶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