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烈麵無表情,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怒意。

韓信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終於說到了自己的來意。

“所以…我來找您的意思,也是奉了聖皇的口諭,他讓我來告訴您,讓您…”

他用舌頭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讓我做什麽?”陳烈轉頭看向韓信,麵帶微笑,“沒事,但說無妨。”

聞言,韓信才點了點頭,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聖皇讓我來告訴您,讓您安分一些。”

說完,他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瞬間冷汗就下來了。

雖然他和陳烈打過幾次交道,陳烈看上去彬彬有禮。

但是他心中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陳烈絕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

反而平靜的外表下,感覺有著一個暴躁的靈魂,平時若是沒事倒還好。

一旦有人觸碰到他的逆鱗,韓信無比的確定,那一定會是極其慘烈的下場。

所以當聖皇和他說要把原話交待給陳烈的時候,他一時間都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

一路上苦思冥想,才想出來前麵的兩句話作為鋪墊。

作為一個武將,倒是有些為難他了。

此時,將這句話說完,他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然而陳烈卻根本沒有什麽反應,仿佛對聖皇的這個態度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淡淡一笑,衝著韓信揮了揮手。

見狀,韓信頓時如蒙大赦,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匆忙起身,衝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待他將門關上,腳步聲一點點變小之後。

夜鶯才輕聲開口,她的語氣有些凝重:“既然聖皇這樣說,那也足可見這背後之人的勢力之大。

肯定是連聖皇都不得不忌憚的存在,不然怎麽會值得聖皇親自派人給你傳口諭。”

聞言,陳烈淡淡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夜鶯的話。

但是臉上也毫無懼色,反而眼中多了一抹精光,他嗬嗬一笑:“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聖皇越是這樣,就越說明當年的事,絕對不簡單。”

他用兩根手指捏著茶杯,抬到眼前,慢慢轉動著,表情玩味,“我可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

他們這樣的反應,反而更加激起了我的興趣。”

說到這,他的語氣驀然冰冷,“他們越在意,越阻止,我反而越要查。

我必須要調查出當年的真相,誰也阻止不了!”

一旁的夜鶯,聽著他的話,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他從陳烈嘴角的那抹笑意中,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危險。

不過很快,陳烈便收斂起神色,變成之前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湊到夜鶯身邊,輕輕說了幾句,夜鶯不斷的點著頭。

接下來的幾天。

夜鶯在陳烈的授意下,出動了夜鶯閣大部分的力量。

對整個聖城排查的越來越嚴,很多平時被她隱藏起來的情報係統和聯係方式都再度啟用。

整個聖城表麵上看去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實際上,早已經暗流湧動,各方勢力已經開始了暗中角力。

而作為這股暗潮中的關鍵人物,南少宇此時卻愁眉苦臉。

麵對著夜鶯閣地毯式的排查和監視,他膽戰心驚。

但是卻毫無辦法,上次他上報之後,已經過去了幾天,但是他依然沒有等到回複。

所以他也能無比的小心,畢竟夜鶯閣名聲在外。

而陳烈倒是一直優哉遊哉的呆在郡守府閉門不出,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自從上次他設計抓住孔家二子之後,他一直都沒有去審問過。

還刻意交待其他人也要冷落他們。

他要的就是讓敵人先沉不住氣,這樣才能露出馬腳。

他才有更多的機會順藤摸瓜,過往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這招屢試不爽。

這一天,陳烈正在郡守府喝茶。

突然管事來匯報,說陳涵語快要過生日了,希望到時候陳烈能參加她的生日宴。

得知這個消息後,陳烈無奈一笑。

終究還是小姑娘,比較喜歡生活中的儀式感。

想了想,他也沒辦法拒絕,正好這些日子,他也沒有其他的事。

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從夜鶯那裏送來的情報,他了解到。

自從上次他敲打過南家之後,陳涵語便已經離開了聖城。

被陳家的人接回到了陳家住。

所以這次回陳家參加陳涵語的生日,他也不想空手回去。

心中這般想著,他便離開了郡守府,來到聖城內的一家奢華禮品店內,準備給她挑個生日禮物。

店內有幾個身著暴露的營業員,在陳烈進屋的時候。

便已經注意到了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見陳烈衣著普通,也就失去了興趣。

沒有上前迎接,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冷冷一哼。

人都有這個毛病,即使自己隻是個店員,但是賣的東西貴。

她們也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因為有錢人見多了。

但其實他們卻忘記了自己一個月的薪水依然隻是那麽可憐的一點。

和普通的售貨員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距離陳烈最近的那個營業員也一樣,她心中已經將陳烈定性為了隻是過眼癮,什麽都買不起的窮人。

陳烈注意到了她的態度,隻是並沒有理會。

買個東西而已,他並不想多生事端。

他緩步走著,目光在貨架上不斷掃視。

驀然,他腳步一收,停了下來,目光定定的看著貨架上的一個精致的木梳。

這把木梳造型古樸,而且雕工看上去也很精湛。

整體看上去很圓潤,有著一股淡淡的光澤。

“您好,可以把那個木梳給我拿下來看看嗎?”

他手指著貨架上的木梳,轉頭看向營業員。

聞言,營業員先是看了一眼那把木梳,隨即眼睛翻了翻,一臉嫌棄地冷聲說道:“這款木梳,隻能看不能摸。”

說完,又小聲嘀咕一句:“還非要拿下來看什麽,難道放在上麵看不清嘛。

就煩這種人,沒錢買,事情還多得很。”

她聲音不大,以為隻有自己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