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武道 四、挺身救贖
聽占東東這樣崇敬隋濤,大郅開心地笑了:“就知道隋濤那小子斷不了和你爺爺的來往。記得他那時常說:第一聽共產黨的,第二聽占班長的。他不隻是因為你爺爺換過他的命,也是因為你爺爺是人口皆碑的一條好漢。”
占東東補充道:“大郅爺爺,不是一條好漢,是九條好漢!第八條好漢是您呐。”
全車人都笑了起來,大郅擺著手,擦著笑出的淚花說:“那年月能拿起槍打鬼子的哪一個不是好漢!”
武男一下令教訓這夥兒支那假武士,眾特種兵就爭先上前,包括那幾個戰車兵都衝了上去和隋濤10人混打在一處。
隋濤們本來就打了一陣消耗了不少體力,又有著被俘虜的沮喪心理,轉眼就打亂套了,使不出七連環變成了自己本能的蠻漢打法,結果讓這些日本武士施展開了功法。隻見日兵們掌劈腳踹,肘衝膝頂,尤其是柔道組的特種兵,把隋濤們摔得七葷八素的。
武男這時喝了一聲,想結束等於群毆的武打,鬆山卻又喊了一嗓子:“給我繼續教訓他們,膽敢反抗大日本皇軍,讓他們知道反抗的下場!”說著手一揮他原來那批剩下的十幾名特種兵衝了上去,下手更加無情,看來他們是想把這些鼻青臉腫但都還頑強爬起的俘虜活活打死。那個藤田大尉不但把隋濤們重重摔倒,又騰空而起用身體砸將下來。圍觀的日本兵看到自己人的神勇紛紛豎著大拇指狂笑著。
彭雪飛在窗縫看得咬牙切齒,回頭看向譚營長。譚營長搖搖頭低聲說:“我們太分散了,打起來我們要吃大虧的。”眼見隋濤九人危在旦夕,鬆山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占彪一咬牙下了決心說:“我出去救他們吧,你們趕快回地道,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不容分說長身便衝出屋內。
隨著一聲槍響和一聲“鬆山——”的大喝,占彪向天舉著手槍站在門口。鬆山和武男全部在場的日兵都轉過頭來,刷地幾十支步槍手槍對準了占彪。
武男一眼就認出了,鬆山也認出了,這人才是占彪!這人就是國軍抗日遊擊班占班長!
占彪冷冷地環視一周,目光如炬盯住鬆山,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想領教中國功夫,我來陪你們玩!把他們放了!” 占彪緩緩放下手,把手槍插在腰間。鬆山也抬起手向下一按,日兵都收起槍來。
鬆山走向前來,幾名警衛跟過來持槍對著占彪。鬆山認真地看著這些日子折磨他痛苦不堪的對手,他恨不得一口咬住占彪的脖子解解心頭之恨。但他又非常欣賞他敢這樣獻身救他的同胞,義氣、勇士、好漢、英雄啊,中國人越是這樣越難對付。
武男也跟過來,向占彪腳根一碰,占彪也回應著腳根一碰向武男說:“本來想今天晚上赴約與閣下再討教日本武術,沒想到現在會麵了。”
武男點頭回答:“我們第二次見麵了,我叫武男大倉。”然後他指指躺在地上的隋濤:“請問,為什麽你們的功夫差距這麽大?”占彪指指武男身後竊竊私語的那批特種兵:“武男先生,請告訴我,你的部下裏研習武術最短的時間是多少?”武男回頭看看那批特種兵,不解地回答:“我們是純粹的真正武士,最長十年以上,最短也研習三年了。”
占彪又指指搖搖晃晃頑強站起的隋濤和幾個新四軍戰士:“想知道他們學了多長時間功夫嗎?隻七天!他們也是真正的武士!”特種兵中也有能聽懂漢語的,在翻譯給同伴。好多人和武男一樣眼裏露出吃驚的神色。隻七天就這麽能打,要是練七十天呢?七百天呢?!
占彪接著說:“我們可以把比武提前,但要放了這幾名初學武功的人。”武男疑惑地:“今天比?那你的幾個同門呢?”鬆山這時不容分說地喝道:“我們現在是戰爭時期,比的是打仗,比的是開槍殺敵!”
占彪轉過頭好像微笑了下對鬆山說:“比打仗?你已經輸了我好幾場了,還要比嗎?等我和武男先生比完武術再和你繼續比,你還敢比嗎?”狡猾的鬆山也微笑了:“你別和我用激將法,你要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別管我輸了幾場,但笑到最後的是我。”
占彪更不屑地“哈”地一聲:“鬆山先生,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自己走到你眼前的,你笑得出來嗎?你要是不同意以我換他們,我可要回屋了!”說罷做勢就往屋裏走。這時屋裏走出兩個進去搜查的日兵,見狀用刺刀逼住占彪。占彪視他們不存在,撥開刺刀擠了過去,左右膀一晃,兩個日兵連人帶槍摔出去,這套身法就在人們眼一花的瞬間完成的,比剛才武男摔隋濤的動作還要精巧利落。占彪站在門口回過頭來等著鬆山的回答。
鬆山也“哈哈”笑了幾聲:“占班長,我個人很欣賞你的膽識,如果沒有戰爭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但現在我們是交戰雙方,這九名俘虜是我的戰績,除非你用九個人換回這九個人。”
彭雪飛在地道裏聽得清清楚楚,他急著對譚營長說:“占班長是條好漢,他會讓自己的師兄弟們出來的……”譚營長一拳砸向洞壁:“為了救我們新四軍戰士,這個情我們一輩子都不該忘!”
單隊長也急著出主意:“我們這家地道和四家相通,有40多人吧,要不我們拚一下?”
譚營長搖搖頭說:“不行,我想了半天了。看鬆山後麵有好幾個中尉,他們今天有騎兵、步兵、特種兵還有豆戰車,恐怕至少有兩個中隊的兵力,我們全部人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重機槍又擺不開,隻那幾台豆戰車我們就對付不了,這房子豆戰車一撞就倒。而且我們一動手,鬼子就會詳細檢查全村房屋找地道,全村一百多老百姓也就危險了。隻有占班長被押走,我們出去了再找機會。”
這時占彪也在飛快地思索,不時的提醒自己不能衝動不能莽撞,一定要完成保護重機槍裝備的最初任務。但現在看不止是隋濤這九名戰士的生死,而是全村隱藏的幾百號軍民的安危,還是我們自己冒點險吧。目前看有比武的事兒鬆山不會馬上對自己下殺手的,隻要給我們時間,總會有自救的辦法。想到這裏,他毅然決然地對鬆山:“好!我用九個人換這九個人,但願鬆山先生是個真正的軍人,把這九人放了不許食言。現在請你通知村裏村外你的部下不要用槍歡迎我們。”
說罷,占彪把右拇指和食指伸到嘴裏,打了個長長的響亮的呼哨。這是占彪在家時呼喚師弟們的暗號,哨的聲音有長有短有著不同的意思,今天這個長長的呼哨,是要師弟們馬上趕來的暗號。在家的時候不管大家在睡覺還是吃飯聽到這聲哨都會放下手裏的一切立即跑步趕過來的,而且嘴裏也要打著呼哨呼應著。占彪這時會數著回應的呼哨如果不夠數他會繼續打哨呼喚。
半天沒有反應,隻聽見日軍在大呼小叫傳達著鬆山不許開槍的命令。占彪又用力打了一個長長的呼哨,這回有反應了,村裏四處都響起越來越近的呼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