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攥著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就差原地將杯子捏爆,但奈何玻璃材質過硬,沒在今天這個快樂的日子裏碎成渣渣。

季淮一屁股坐到傅塵閱的對麵,行雲流水地打開兩瓶價值百萬的至尊年份茅台往傅塵閱麵前的桌子上一拍,咬牙切齒道:

“是男人的話今天就跟我比一比,隻要你贏了我,我才承認你配得上她!”

“弟弟,你承不承認又有什麽關係,我已經是她的未婚夫,不久的將來就是她的老公,你還小,還是先完成學業要緊。”

傅塵閱說得語重心長,不知兩人暗鬥的人當真會以為他在關心季淮。

但他左一句弟弟右一句還小,無一不是站在季淮的雷點上蹦迪。

季淮臉色青黑,言語犀利的激道:“沒種就是沒種,扯什麽年齡,你不就是仗著自己年老倚老賣老嘛!你有的一切,我都會慢慢擁有,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時間不等人,等你成長到我這個階段,我和沫沫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傅塵閱一臉無辜地攤攤手,臉上掛著的笑意十分欠揍。

季淮氣得牙癢癢,逼近他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傅塵閱,你也隻是和她訂了婚,就算是結了婚又如何,你隻要一個看不住,我就會趁虛而入,想要徹底消除我這個隱患,那就從任何事上碾壓我。”

兩人距離過近,一副說悄悄話的親近樣兒,時沫從遠處走來訝然道:“小淮,你倆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在聊什麽呢?”

季淮撤離身子,看著時沫的目光乖巧又暗含深情,“沫沫,我在替你檢驗傅總愛你的程度呢。”

“說了要叫姐,沒規矩。”時沫不輕不重地拍一下季淮的腦袋,笑罵出聲,被揍的人一臉享受,眼睛眯成一條縫喜滋滋地看著時沫。

是個會裝的大尾巴狼,傅塵閱在心裏給季淮下了定論。

俗話說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傅塵閱終於對季淮的存在上了心,這是一個能輕易解除時沫防線的人,一個和她青梅竹馬長大,隻相差兩歲的同齡人。

正如他所說,季家以後都是季淮的,隻要給他時間,他總能成長到他如今的地步。

傅塵閱抬手拉住時沫的手,當著季淮的麵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笑著說道:“小淮說他酒量很好,要跟我切磋切磋呢。”

“喝酒有什麽好拚的,喝多了傷身,你倆換個切磋方式,聽話。”

時沫後兩個字是跟季淮說得,從小這個弟弟就很聽她的話,想來也不會纏著傅塵閱喝酒。

但出乎她預料的,是季淮的拒絕。

季淮纖長濃黑的眼睫擋住眼底的暗色,狀似如常般淺笑著拉開時沫,半哄半騙的讓她去忙別的。

“你放心,我們就是小喝幾杯,你快去找我姐,別讓她被人拐走了。”

在傅塵閱想要把他的爪子從時沫手臂上拿開時,季淮已經很有分寸地鬆開了手,他看一眼眸光銳利含著防備的傅塵閱,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時沫知道傅塵閱有分寸,便沒再管他們,當真去找季苒了,她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走到哪裏都會有要簽名的人,為了保障她的安全,還真得跟著點。

隻是她這一個沒管,就差點釀成了大禍。

傅塵閱接受了季淮的挑戰,並以難以捉摸的酒量把季淮喝到兩眼發直辨不清眼前人是誰。

他隻記得自己想要灌趴下那個搶了他心儀女孩的人,於是盡管他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是揮著拳頭想要打爛眼前那張欠揍的笑臉。

但是喝醉酒的人哪裏還有力氣去揍人,他才剛把拳頭軟綿綿地揮到傅塵閱麵門前,就被傅塵閱一把攥住連人一起扔到了地上。

他起身蹲下時身子微晃便穩住身形,眸色沉沉睨著地上不甘心還想要起來的人,在他耳邊說道:“小弟弟,喝醉了就回去歇著,以後記著,沒本事就不要跟人亂下挑戰,不然丟人的是自己。”

他說完在身旁人看過來時假惺惺關切道:“哎喲,地上涼,這可不興睡啊,我讓人送你去房間休息吧。”

季淮這麽一跌腦子更暈了,他想起來時卻感覺到肩頭有一道大力壓著自己,不讓他起身。

在與這股力氣抗爭間,他又狼狽地倒回地上。

領著剛簽完一波名的季苒回來的時沫見到季淮跌坐在地,忙小跑過來問道:

“你們這是喝了多少啊,小淮,快起來。”

季苒也跟著過來拉季淮,傅塵閱適時身子一晃倒在時沫身上,他伸著手抓住時沫的胳膊,聲音溫軟粘稠,“沫沫,我頭好暈啊,你能扶我去休息嗎?我難受~”

“頭暈嗎?那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喝碗醒酒湯,你說你們怎麽能喝這麽多呢,到頭來難受的還不是自己。”

時沫剛要拉起季淮的手又一鬆,轉而去扶傅塵閱,後者很乖順地就順著她的力道站起身,還在她說教的時候乖乖點頭,一副知錯了的樣子。

時沫心裏好笑,扶著傅塵閱的同時看見季苒根本拉不起來爛醉如泥的季淮,便對她說道:

“你先等等,我讓我哥來幫你。”

季苒確實拉不起來,在身邊人的幫忙下把季淮放到一旁的沙發上,點頭應下時沫的安排。

酒過三巡之後,很多不勝酒力的人已經各自去房間休息,時沫帶著傅塵閱離開也沒被多少人關注,她帶著傅塵閱去了他們的專屬房間。

這邊時湛也扛著季淮往他房間走去,季淮有些不安分,一會兒吵吵嚷嚷著要把傅塵閱揍趴下,一會兒又哼哼唧唧說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能再等等我”之類的話。

季苒在一旁聽得神色怪異,總覺得她沒從弟弟的話裏找出關鍵點。

時湛根本沒把季淮的嘮叨放在心上,心想不過就是男孩子的勝負欲,讓他沒能贏了傅塵閱而耿耿於懷罷了。

至於什麽等不等的,估計是失戀了什麽的。

時湛好不容易把和他差不多身材的季淮扔到**,便去洗手間給他弄濕毛巾,季苒幫他把鞋子脫掉後,見他脖子後仰著不舒服,便拉來枕頭塞到他的腦袋下。

正要起身間,一道低低的哽咽傳進她耳中:

“沫沫,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麽就不能再等我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