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終於來了！這次又去哪裏浪了？”

早晨，程驍一進教室，姚舜等人就湊了上來。姚舜這家夥膽子最大，臉皮最厚，也隻有他敢這麽跟程驍說話。

程驍一巴掌拍在姚舜的肩膀上：“去哈佛大學，見一位商業奇才，我們相談甚歡！”

“好深厚的內力！”姚舜故意做出齜牙咧嘴狀，“老大，在我們的眼裏，你就是商界奇才了！難道還有人比你更厲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驍感慨了一句。

他環顧教室，見很多人都在複習備考，就問姚舜：“你怎麽不複習？”

姚舜笑道：“我複習幹什麽？及格就行！我又不指望考研，也不想留校。就算學校不發我畢業證，我也不急，反正不指望再找工作。就咱們的‘摜蛋總會’，夠我吃一輩子的！”

程驍先前就跟姚舜說過，讓他把“中華摜蛋總會”經營好，比做什麽工作都強。

“這麽說，你應該是弄到錢了？”程驍問道。

姚舜笑得像個小狐狸：“從夏天到現在，我們搞了近十場‘摜蛋’表演賽和對抗賽，全市的近百家企事業單位派人參賽。我帶著老三、老四、老五去企業化緣，讓他們出讚助費，凡是出錢的，一律打橫幅、做廣告！”

“讚助費好收嗎？”

“好收得很！”姚舜越說越得意，“我們的脖子上掛著‘中華摜蛋總會’的工作牌，隻要開口，幾乎沒人拒絕！”

“這筆錢用得透明嗎？”

“絕對透明！”姚舜指天發誓，“老大，你還信不過我嗎？各種開支全部有發票或收據，還有會計審批，誰來查咱也不怕！”

“那你們也不能白忙啊！”

姚舜笑道：“我們當然不能白忙！當初我們在製定規則的時候，你親自允諾，但凡拉來的讚助費，客戶經理可以提成20%！”

程驍的確在“中華摜蛋總會”的細則裏寫過類似的話。

姚舜等人就是他專門聘請的客戶經理，有拉讚助的資格，自然就有提成的權利。

這年頭，拉讚助也不容易。有的劇組拉不來現金，連汽水、毛巾和拖鞋都要。

既然拉來讚助，不給人家一點好處，誰願意幹？

程驍就問道：“你們一共拉來多少錢？”

姚舜故意不說話，豎起兩根手指，讓程驍猜。

程驍則故意猜錯：“才20萬啊！”

“你再猜！”

“喲，200萬啊！你們發財了！”程驍大笑，“你們幾個人，總共提成40多萬！”

姚舜點頭笑道：“我一個人就提了20萬，老三提了7萬，老四提了9萬，老五提了6萬！”

他說這話時，旁邊的老三陳建、老四張豐收、老五楊金山紛紛點頭，露出驕傲的笑容。

程驍又問：“這麽好的事，你們怎麽不把老六也帶著一起幹？”

姚舜一臉恨鐵不成鋼：“老六臉皮薄，跟陌生人一說話就臉紅，根本不是幹這個的料！”

程驍早就猜到這個結果，老六任家龍的性格就是如此。

姚舜又說：“老六現在隻想努力學習，考研留校！”

陳建也說：“他老家是本省姑蘇的，女朋友穀雨卻是黔省的，他們都想考研留校，將來雙宿雙飛！”

既然話題轉到這上麵，程驍就問大家：“你們有什麽想法？是考研，還是回去工作？”

姚舜還是第一個發表意見：“我反正是不回去了！我這個‘摜蛋總會’副會長，要一直幹下去！”

在這個平均月薪不到3000的年代，他一年收入20萬，上哪去找這樣的好事？

還要什麽自行車？

姚舜接著說道：“葉韻也準備申請留校，跟我白頭到老！”

葉韻是副班長、團支書，留校的機會大很多。

程驍立即給他指一條道：“你手裏的錢，足夠在金陵買一套房子，年前就買，別猶豫。畢業就能結婚！”

至於陳建、張豐收和楊金山，他們都準備一畢業就回老家，進當地的電信局。

這樣也好，既能利用父母的人脈，將來也能照顧家庭。

程驍問道：“你們的女朋友呢？”

楊金山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他一臉的輕鬆。

陳建的前景很光明：“菲兒願意跟我去南通，我的父母也答應會給她找關係，安排工作！”

陳菲兒的老家在皖省的一個小縣城，比南通差遠了，她肯定願意去南通，包括她的家人應該都會支持。

張豐收卻一臉的無奈：“我老家是豫省的，袁慧老家是冀省的，她的父母不想讓她離家太遠，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我到袁家做上門女婿。看來，我們畢業季也是分手季！”

像這種情況，程驍也幫不上忙。

最後，他隻給出一個主意：“你們如果真心想在一起，就誰的家都別回，留在金陵，我幫你們找工作！”

張豐收猶豫了一下：“好吧，抽時間我跟她再商量商量！”

程驍笑道：“我們現在才是大三，考慮這些問題還太早！”

這時，任家龍來到程驍的身後：“老大，我有個難題，你幫我出出主意！”

程驍說道：“你跟穀雨現在就準備考研，不是挺好嗎？還有什麽問題？”

任家龍低聲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霍思雨嗎？”

程驍想了想：“前年秋天，你嫂子過生日那天，逼你喝下一瓶‘二鍋頭’的那個姑娘？”

任家龍點了點頭：“就是她！”

“她怎麽了？”

“她還喜歡我！”任家龍說，“聽說我和穀雨要考研，她前一段時間也報名考研。就在這個月出成績，她還真考上了，就在本校！”

霍思雨今年大四，如果再不考研，明年就要畢業，離開南郵。

程驍聽了，連聲說道：“不錯嘛！我還以為是個隻知道泡帥哥的渣女呢，沒想到還這麽有毅力！”

任家龍急了：“老大，你怎麽還誇上她了？”

程驍正色道：“老六，你想多了！霍思雨考研之後，將來會遇到更優秀的人，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會移情別戀。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好男兒？”

任家龍聽了，頓時鬆一口氣：“希望如此！”

大家聊得開心，教授從外麵進來，第一堂課開始。

程驍又回到了白天來學校上課，晚上去“好網大廈”處理公司事務的舊軌道上。

不知不覺，2003年也要過完了。

今年的元旦晚會，程驍和秦葭都沒有參加，隻有任家龍自己報了一個節目。

元旦過後，學校裏組織考試，考完試就放假。

秦葭現在的身子笨得很，除了“江南風韻”和“好網大廈”，她哪兒也不去。

程驍讓人開車把郝迪、陳瑤瑤、姚倩倩和嬈嬈送回彭城，自己留下來陪伴秦葭。

臘月二十四，南方小年。

“好網大廈”，程驍和秦葭正在看數據。

張乃文、高明、葛衛東、聶大雨等人也都來了。

因為快遞和郵政即將放假，廣大用戶的網購也會告一段落。大家想知道，“好網”這一年的業績究竟如何。

很快，數據就出來了。

注冊用戶7348萬；注冊服務商231萬家；真實在線交易超過816萬單；交易總金額達到4.5129億元；複購率達到6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