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咚咚咚敲響。
坐在床邊的徐羊給朝陽塞了塞被角,輕手輕腳去開門。
門口露出來的是張十分俏麗的麵孔,一頭短發燙著時髦的翻翹,個頭身材其實都十足尚佳,就是此刻穿著身明黃的鴨子造型睡衣,腳上汲了雙夾腳拖——十分的居家範兒。
“咋?你真也要飛過去?”薛咪咪進門張嘴就問。
徐羊點點頭:“要去,我已經訂了票。就是走的急,沒敢跟我媽說。光跟我二姨說了聲,她人在權城,上午坐高鐵過來,我安排了司機去接。就她到之前這會功夫,你幫我盯一眼。這兩天有空也給幫襯幫襯,我怕我二姨剛來搞不定。”
又道,“也合該是不巧,正好劉姨兒子結婚,我給她放了半個月的假。”
劉姨是家裏的保姆。
薛咪咪手指比了個“OK”:“你放心,反正這幾天我也正好沒事,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跟我幹兒子親近親近!”
兩人一塊躡手躡腳擠去了床頭——14個月的朝陽正睡的香,隨著微微的呼吸,小肥臉蛋一抖一抖的。
薛咪咪喜歡的跟啥似的,小聲雀躍:“啊啊啊也太可愛了吧!!!!”
徐羊:“那你不趕緊自己生一個?”
薛咪咪倒想得開:“嗨,不急。老瞿倒是想呢,不過,我覺得,我怎麽還得再蹦躂兩年。等啥時候蹦不動了,再說唄。”
她摩拳擦掌,瞧著朝陽熟睡的小臉蛋兒,一臉大灰狼的垂涎欲滴,“現在,有我幹兒子給我過癮就很滿足啦!”
嗯,要不怎麽說緣分呢……
薛咪咪畢業後,留在燕京發展,不過做得工作跟自己的專業八竿子打不著——靠著容顏姣好和一雙大長腿,當起了平麵模特。
發展的……怎麽說呢,有順利也有不順利。
特別池主席本校保研後,本來一對小情侶挺好的——但隨著薛咪咪的模特工作日漸忙碌,兩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日深,在薛咪咪畢業一年後,最終以分手收場。
本來畢業後各忙各的,過的都不鬆快——徐羊跟薛咪咪還曾一度斷過聯係。
後來,徐羊結婚,跟趙嶼去三亞旅遊時,出了點小意外,進醫院急需輸血——醫院廣播一響,聽到動靜跑來獻血的,正是薛咪咪。
當時她的團隊正在三亞拍廣告,薛咪咪有個夥伴有點中暑了,她陪著來醫院打點滴——結果,正好碰上了!
薛咪咪是個大氣的,知道需要血的是徐羊後,立馬袖子一挽:“輸,盡管輸,俺倆血型一樣,要多少有多少!”!
為了這個,趙嶼對薛咪咪感激不盡——各種給她介紹資源,薛咪咪也是爭氣,抓住機遇,很快就成了一名很不錯的模特經紀人。
最後,就連老公都是趙嶼介紹的——薛咪咪的老公老瞿是新加坡人,在燕京做金融,是名妥妥的高階人才。
兩人一見鍾情,很快結婚,就連婚房,都特意買到趙嶼和徐羊家的隔壁——兩家做起了好鄰居。
至於顧念……
嗬嗬,自從跟都大神婚後,是一舉得了對龍鳳胎——話說天地萬物,一物降一物。
顧念再無法無天,現在也被這倆娃給弄的服服帖帖,儼然成了個育兒博主。
就是她那邊尚分身乏術,徐羊實在不敢麻煩她——況且驚動她,就等於驚動了都大神。
所以,還不如托鄰居薛咪咪來的實在。
徐羊在客廳打開旅行箱,忙著檢查可還有拉下什麽東西——薛咪咪人趴在沙發上,跟她八卦:“嘿,跟你說個事兒。”
徐羊頭也不抬:“好事還是壞事?”
薛咪咪一臉迷之微笑:“這可不好說,反正對我來說,我覺得是好事。可對當事人,就絕對不是嘍!”
徐羊:“前男友倒黴了?”
薛咪咪驚訝到撫掌大笑:“親愛噠,你咋這麽敏銳???”
徐羊嗬嗬:我還不知道你!
她調侃:“話說你前男友這麽多,這回又是誰叫你高興了?”
薛咪咪眨眼:“要別人,我也就不提了。可這會這個,一定得跟你分享分享,咱們一快高興高興!”
徐羊眉間一蹙:“馬未斌??”
“哈哈!就他!這孫子!”
薛咪咪人都跳起來了,“該!這孫子現在才出事,我都嫌老天爺忒便宜了他!”
什麽馬未斌不馬未斌,根本不是徐羊關心的點。
這個人,對她來說,就是臭糞渣,早踢到天邊了。
不過,眼下薛咪咪高興,徐羊也湊趣一嘴:“哦?他咋啦?”
“投機倒把坑蒙拐騙北,說是搞什麽非法集資,給得進去了!聽說得——”
薛咪咪伸出了一個巴掌五根手指頭,晃了晃,“有這個數。”
那就是得有五年了。
嗯,馬未斌這種人,也算有其所,不冤枉。
徐羊把行李箱一關,齊整了。
薛咪咪:“這就走?”
“嗯,九點的飛機。”
薛咪咪:“其實我還是沒明白,人趙嶼在那邊搞災後救援不幹的挺好的嗎?這大老遠的,你拋家舍業的巴巴跑一趟幹嘛?連個直達的飛機都沒有!在哪轉機?”
“溫哥華。”
薛咪咪:“光飛溫哥華就得10多個小時吧?再轉機墨西哥,又得幾小時。然後到了墨西哥,還得轉!”
“難不成——”薛咪咪調笑,“你怕他被熱情的南美女郎給勾了魂?”
十天前,墨西哥的聖馬提奧突發7.8級地震——這地方名不見經傳,且距離國內遙遠。
本隻是樁普通的國際新聞,趙嶼得悉消息後卻關注度甚高,第一時間聯係前沿在美分公司了解確切情況,後立即在公司內部啟動救援方案。
第二天,趙嶼吻別徐羊和兒子小朝陽,親自領隊,率領救援組,奔赴聖馬提奧——
徐羊不是沒問過:為什麽對這麽一個遙遠國度的陌生城市,如此關注?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這所城市,對我有恩。
徐羊:???
這輩子他的人生軌跡都與她有關,從未離她左右。
她從不知道,他跟這所城市有過關係。
直到半夜驚醒,輾轉反側,總覺心中不安——毅然決定跟隨他腳步,要去看一眼。
因為,她不是沒想過——這輩子也許沒有,但在上輩子,自他們分離後,她對他的際遇,一無所知。
因為每次他總是寥寥幾句,概括的十足籠統——無非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好像他的上輩子隻有工作。
薛咪咪方才調侃的那句,雖並非她心中所想,但她的確是想,更深刻了解他曾經的前世和經曆。
徐羊拎起行李箱,看看手表——這個點,司機應該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親親兒子還在熟睡的小臉蛋,徐羊跟薛咪咪揮手告別,順便跟她科普:“墨西哥在北美,人家的女郎是北美女郎,不是南美女郎。”
薛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