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雙方又要爆發激烈的衝突,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周蘭,一位大肚子的孕婦,非常擔心許槿初會受到傷害,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挺著大肚子就要下床。

旁邊的孟雅珍,同樣是一位孕婦,非常理解周蘭的擔憂,她怕周蘭會被波及再傷了孩子,因此連忙上前拉住她。

病床的過道空間狹小,孟雅珍一轉身就過去了,動作敏捷而輕盈。

她對周蘭說:“大姐,你可別去,再傷著孩子。”

但是,就在孟雅珍剛剛攔下周蘭的同時,金老太婆已經像瘋了一般地撲向了許槿初。

金老太婆因為坐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她連滾帶爬得好不滑稽,但她的動作可卻凶狠至極。

許槿初身子敏捷的單手撐地翻身而起。

金老太太沒撲到人,反倒把自己鬧了個狗吃屎。

趴在地上像個大蛆似的蛄蛹著爬起來。

“周蘭你個天殺的還不趕緊過來扶我起來,你就這麽眼看著你婆婆被外人欺負是不。”

周蘭被自家婆婆的怒吼嚇得心都嘚瑟了一下,她怯生生地看了眼自家婆婆那扭曲的臉色,又轉頭看向了許槿初。

此時的許槿初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桃花眼裏閃過狡黠的光。

腳下一轉,作勢佯裝自己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金老太太的後背上。

當然,她沒坐實成,否則定要砸折那老太太的脊梁骨不可。

原本已經快爬起來的金老太太被她一壓又趴回了地上。

“哎呦,你個晦氣的,竟然敢做我身上,起來,你給我起來。”

金老太太試圖掀翻坐在自己身上的許槿初。

但她的力氣哪有許槿初大。

許槿初一隻手扣住她的後勃頸,讓她無法動彈。

金老太太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緊緊地扣住,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開來。她嚇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然而,許槿初卻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隻是冷冷地說:“金老太太,你在動的話,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

這句話讓金老太太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湧出,

她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強裝鎮定地威脅道:

“你敢,我告訴你,我這麽大歲數也不是白活的。”

許槿初冷笑一聲,說道:“是嗎?那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說罷,她猛地發力,將金老太太的頭按在地上,讓她整張臉都貼在冰冷的地上。

這一招幹淨利落,毫不留情麵。

金老太太頓時感到鼻子被懟得一陣鑽心疼痛,忍不住痛呼出聲。

“怎麽樣?金老太太,你還敢和我鬥嗎?”

許槿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中充滿了挑釁和威脅。

金老太太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倔強地說道:“你......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許槿初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殺了你?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我隻是想教訓教訓你而已,並不想傷害你。

不過如果你繼續這麽囂張跋扈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吃點苦頭。”

金老太太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許槿初的真正意圖。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繼續反抗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被動。

於是她隻好強忍著疼痛,不再言語。

許槿初見狀,便放下了心來。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再對金老太太進行進一步的折磨。

隨後,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金老太太終於得到了自由,她掙紮著站起來。

她的灰白頭發鬆散開來,宛如梅超風般的狂野。

門口的圍觀人群在低聲議論,金老太太在眾人的指點下感到顏麵掃地。

她是個好麵的,當著這麽多人自己鬧了個好大沒臉。

一股怒氣憋在胸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險些把自己憋得厥過去。

“周蘭姐,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對你怎麽樣。”

許槿初安慰著周蘭。

她猜測,金老太太一定是通過旁門走道知道了周蘭肚子裏孩子的性別,

得知是個女孩兒後,便決定放棄這個超生的孩子。

她利用金大海不在家的機會,拉著周蘭來醫院打胎。

而她的借口,則是響應計劃生育號召,為了家庭的幸福和未來,不得不放棄這個孩子。

周蘭又生性懦弱,哪裏敢反抗。

在許槿初的鼓勵下,周蘭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聽得在場的人都不禁發出一陣唏噓。

不過大家也並不意外,因為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

一旁的孟雅珍聽了,氣得手都抖了。

這種事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你婆婆怎麽能這樣,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個孩子都費勁,你們這好好的孩子卻要打了。

這不是作孽嗎?”

“我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們管,再說,本就是超生,打了不應該嗎?

別說是個丫頭片子,就是個小子,為了響應號召,我也會做出表率的。”

金老太太說得大義凜然。

周蘭聽了哭得更淒慘了。

“我的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還沒出生就要被殺死。

好好的女兒也被送人。

小初妹子,我真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

“什麽叫好好的女兒送人了,周蘭姐,你這話什麽意思?”

許槿初不可置信的皺眉問道。

周蘭哽咽著說:“為了要孫子,婆婆把我的女兒送給了遠方年邁無字的親戚。

知道檢查出我這胎又是個姑娘我以為能接回我的女兒,可她卻說打了這胎還得生下一胎。

直到生了兒子為止。

我的女兒,女兒就永遠接不回來了。”

這些事她一直憋在心裏,沒處說,也不敢說,就連弟弟周勇那裏也一絲不敢透露。

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越說越激動,突然就有了輕生的念頭。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如春天的野草般,在心裏瘋狂生長。

壓製都壓製不住,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外,腦海裏就像有個聲音在蠱惑一般。

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脫了,一切的傷心就都不存在了。

說時遲那時快,周蘭拖著笨重的身子跳下床就直奔窗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