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們來了?”

到了海口,周慕雪聽到熟悉的喚聲,是小黃,“團長怕你們出事,讓我來接你們。”小黃拿過周慕雪手裏提著的東西。

“最近事兒趕事兒,團長忙抽不出空,嫂子不要介意。”小黃解釋顧永年不親自前來的原因,順著和周慕安等人問好。

“嫂子前腳剛走,後腳部隊就送來一群孩子。”

“孤兒院建好最快也還要兩個月,現在就把孩子送來?”幾人上船,因著小黃和周慕雪在談正事兒,周慕安、謝柏、謝北帶著兩個崽崽在船上四處轉悠。

輪船不小。

來的那天是夜裏,他們沒怎麽看海,今兒是白天,雖他們住在海島,這種感覺截然不同。

“看到那群孩子,團長也這樣問。”小黃把手上東西先放在角落,隨後繼續,“上麵也沒辦法,海島建孤兒院的消息傳出,不少部隊和師長他們打探,得了師長肯定,就把孩子送來了,這還隻是第一批呢。”

“團長昨天一整天都在想辦法。”

說到這兒,小黃小心翼翼看了周慕雪一眼,“團長先把那些孩子都帶回家了,村裏實在是……”

“嫂子,我和您提前講,就是怕您到時候看到生氣。”

周慕雪搖頭,她理解顧永年的所作所為,她在海島也會建議顧永年先把孩子接回家。

孤兒院的名聲才打出去。

送來的孩子不要,亦或是照顧不周,影響頗大。

這個影響不止是對顧永年個人、海島、堯城部隊,顧永年的決定是正確的。

“孩子們現在怎麽樣?”

“今早團長已經向外安排,村長家願意暫時收留五個孩子,另外幾個小隊長每家願意收留一個,還剩三個孩子,這是我來堯城之前的情況,這會兒可能那三個孩子也有人家願意收留。”

周慕雪無奈,小黃理解錯她的意思了,她本意是想詢問顧永年有沒有安排人照顧孩子,不過也算得知了那些孩子的情況。

返程的幾個小時,周慕雪問的愈發詳細,有些小黃能答上來,有些小黃不知曉情況。

晚上七點,周慕雪等人到達海島。

“嫂子、小清翡、清榮,慕安妹妹、謝柏、謝北,你們回來了?”等在海口的小肖,見了幾人,一口氣一一喚幾人的名字。

鬧得周圍人笑。

周慕雪等人也是笑。

“小肖哥,你水下憋氣是不是很厲害?”周慕安打趣。

“慕安妹子別鬧我了。”小肖笑笑也回答了周慕安的問題,“不過,我水下憋氣的確不錯,現今紀錄保持者還是我。”

“小肖哥,你魚尾巴要翹起來了。”

周慕安無所顧忌拍了小肖屁股下,惹得對方臉紅,她哈哈大笑。

“慕安別鬧了。”

周慕雪出麵攔住周慕安,不再讓她追著小肖打鬧。

“好好好,看在我姐的麵上我放過你了,我姐夫呢?”這是周慕安有些惱的關鍵,先前在船上她還覺得顧永年貼心呢。

她姐回來,還知道讓人提前去堯城幫襯著。

結果他們人都到海島了,還沒見著顧永年本人,真就缺這十幾分鍾嗎?

這十幾分鍾又能做成什麽大事。

“團長在忙孤兒院的事兒。”小肖躊躇,視線看向小黃,想知道對方有沒有告訴周慕雪島上發生的事兒,看周慕安的反應是沒有的。

“那些孤兒安排好了嗎?”

“嫂子知道了?”小肖鬆了口氣,“還差兩個,那兩個不太好安排,照顧起來有些難度,咱們孤兒院的進程島上人都清楚,至少還要兩個月。”

“怎麽?”

“兩人一個是聾啞人,一個缺了半條腿。”

“今年多大?”周慕雪眉不覺蹙起,不想幾個孩子聽到,她讓小黃帶著幾個孩子先回家。

“兩人年齡差不多,十一二歲,但看著六七歲的模樣,還沒有清榮壯實,據他們說,他們爹娘死後,兩人就成了孤兒,還是意外被人認出。”

“這樣的孩子不少。”

周慕雪讓小肖帶著她去尋顧永年,顧永年這會兒帶著兩個孩子在部隊。

“嫂子,我看團長的意思,想要留下兩個孩子。”小肖怯探了眼周慕雪,他曉得周家情況,算上周慕安謝柏謝北五個孩子了。

再來兩個。

七個孩子。

他們團長日日在外操勞,家裏全靠嫂子操持。

一個人帶七個孩子,有點忒難為人了。

“我支持他每一個正確的決定。”

“嫂子絲毫不遜色團長。”小肖由衷稱讚。

到了部隊,小肖問清楚情況,帶著周慕雪去食堂尋顧永年和兩個孩子,他們在吃晚飯。

食堂這會兒沒什麽人。

大廳空**,零散坐著幾個人,顧永年三人坐在第二排。

“他們兩個各自喊什麽?”周慕雪提前問小肖。

“離團長近的那個喊秦義,另一個喊宋齊。”

小肖和周慕雪指著,到了跟其他又在周慕雪耳畔重複了遍,這次換了個說法,按照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顏色,更方便周慕雪辨認。

“穿藍色的是宋齊,灰色的是秦義。”

“團長。”到了他們麵前,小肖和顧永年敬禮,顧永年讓兩人都坐下,在看周慕雪時,顧永年神情不自然。

秦義是聾啞人,宋齊缺半條腿,他能聽到周慕雪三人的話,在顧永年出聲後,宋齊看向周慕雪的視線拘謹帶著幾分警惕。

這個視線,周慕雪熟悉,和原先的顧清榮如出一轍,還要更甚。

秦義看向她的視線大差不差,二人如同狼崽子,周慕雪和小肖稍靠近渾身都豎起刺。

“你們好。”

周慕雪邊說話邊做手語。

“你會手語?”顧永年神情波瀾。

“會一點。”

這是前世周慕雪為了一個孩子學的,那還是她資助的第一個孩子,後麵上了大學,再後來的事她便不清楚了。

她死了。

“他剛剛對我做了這麽一個動作,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意思嗎?”顧永年和周慕雪比劃,他解釋道:“他到這兒一天,隻對我做了這麽一個。”

“我看著不像是謝謝的意思。”

“的確不是謝謝的意思,他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