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棠從警局出來,回頭看著蘇建永被扣押的方向,一臉擔心。

蘇建永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現在讓他一個人留下來進看守所,她實在放心不下。

“小棠,我們回去再說吧。”周全歎了一口氣,心中十分無奈。

法不容情,就算他們再擔心,也沒有辦法。

蘇槿棠點頭,正要離開。一抬頭看到門口正要上車的孫大強,她馬上快步跑了過去。

“孫老板。”她一臉著急地按住了孫大強打開的車門, “關於我爸的賠償款,這件事情咱們之間有誤會。那筆賠償款,我爸絕對不是存心騙你的。”

孫大強冷笑一聲,“那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我還冤枉了他?”

“當時我爸出了意外,沒辦法趕回來,我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才會誤以為他死在了那場礦難中。我跟您道個歉。”蘇槿棠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語氣溫柔地解釋道。

“我把賠償款還給您,您這邊撤案,放了我爸,怎麽樣?”蘇槿棠好脾氣的建議道。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孫大強一臉怨恨地瞪蘇槿棠,惡狠狠地說,“因為礦難的事情,我坐了五年牢,賠了幾萬塊錢,這都是蘇建永害的!”

他瞪著麵前的幾個人,怒聲道:“你把賠償款給我能幹什麽?能彌補我這麽多年丟的東西?想讓我放過蘇建永,你做夢!”

聽著這人胡攪蠻纏的話,蘇槿棠都被氣笑了。

“你坐牢賠償是因為你礦井不合格規範,一場礦難害死了十幾個人。跟我爸有什麽關係?”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冷聲反駁。

周全臉色也沉了下來,看到孫大強胡攪蠻纏,上前搭腔道:“對啊,孫老板。您進監牢,又不是建永把你送進去的,咱們都是普通人,您可不能血口噴人啊。”

蘇槿棠冷哼一聲,繼續說:“沒有我爸,你就不用坐牢了嗎?我爸活著,另外十幾個人就沒死嗎?你不要把責任都推到我爸身上,明明是你經營不善,這些懲罰本來就是你該受的。”

“我用得著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孫大強嗤笑一聲,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行,現在警察幫咱們斷案,咱看看到底誰有罪,行了吧?”

他說著,拉開了蘇槿棠的胳膊,重新坐到了車上。

“孫老板,這都是黑工廠造成的誤會。”

周全笑著把人攔了下來,勸道:“您現在不肯鬆口,等過幾天,那黑老板一作證,建永就被放出來了。到時候,您同樣拿回三千塊錢。這結果一樣,您又何必多跑這幾趟呢?”

孫大強推開了周全的手,冷笑著看他們一眼,不屑地說:“行,那咱們走著瞧。”

他唇角帶著一抹笑意,冷眼看著麵前的幾個人,“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蘇槿棠眉頭緊皺,視線一直看著那輛車離開。

雖然隔著車窗,可她仍然感覺到了車裏孫大強滿是算計的視線,就像是已經做好陷阱的獵人,就等著他們往裏麵跳了。

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次沒有那麽容易。

“小棠?”

周全的聲音拉回了蘇槿棠的意識,“嗯?”

周全歎了一口氣,失落地說:“走吧,咱們先回去看看。”

“嗯!”蘇槿棠點頭應下。

她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不停向後跑的景色,心中也有了打算。

今天看孫大強的態度,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當初蘇建永在黑工廠的事情,除了蘇錦川誰都不清楚。

得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以防出現什麽意外。

“姐。”蘇槿梔聽到開門聲,一臉緊張地看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朝蘇槿棠身後看了一眼,沒看到人,這才小聲地開口問道:“爸呢?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蘇錦洋聽到這話,眼淚立刻開始往下掉:“姐,爸爸呢?我要爸爸!”

蘇槿棠連忙上前,擦掉了蘇錦洋的眼淚,輕聲安慰道:“錦洋乖,爸沒事,隻是出了一點意外,暫時不能回家而已。”

蘇槿梔皺眉看著蘇槿棠,“姐,爸到底出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會被抓?”

蘇槿棠歎了一口氣,摟著蘇錦洋坐到了沙發上。

“當年的礦難,礦上不是給了賠償款嗎?”她皺眉解釋道,“現在爸回來了,當年的礦老板說爸詐騙賠償款。”

她隨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無奈道:“我本來想讓爸先回來的,但是警察說按照規定,不能放人,就隻能先讓爸在看守所待著了。”

“好了,我先找哥問一下,他當初救爸的時候,到底什麽情況,你們兩個人乖一點,別出聲。”蘇槿棠說著,把蘇錦洋放到了蘇槿梔的身邊,小聲叮囑道。

見坐在旁邊的兩個人乖巧點頭,她才撥通了蘇錦川的電話。

“喂,哪位?”蘇錦川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蘇槿棠唇角輕抿,輕笑道:“哥,是我,你現在幹什麽呢?”

“我還在劇組呢。”蘇錦川笑道,“最近拍戲到緊要關頭了,每天都在忙,都沒空往回打電話了。”

他憨憨地笑了兩聲,這才關切地開口,“你們在家怎麽樣啊?”

蘇槿棠聽著蘇錦川滿是笑意的聲音,沉默了許久。

蘇錦川遠在香港,就算知道蘇建永被抓了,也不過多一個人空擔心,甚至還影響他的工作。

“家裏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她什麽都沒說,隻是笑著報了一聲平安。

“對了,哥,當初你是怎麽找到爸的啊?你還記得詳細的情況嗎?”她話題一轉,小心地試探道。

“當時我先收到了爸的一封信。我一看信裏的情況,立刻就去青河市報警了。”蘇錦川邊想邊說,“後來警察出動搗毀了黑工廠,爸也就出來了。”

“出什麽事了?”他疑惑地問道,“怎麽忽然問這件事兒了?”

平常打電話一般隻是說家長裏短的事情,今天怎麽忽然問這些了。

蘇槿棠幹笑了兩聲,“能出什麽事情,我就是一時好奇,隨口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