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原本是以為自己不會再為屁股下麵那點東西而浪費生命,可以用平常心態麵對這個世界。

可是。

就是拿物資這一點小事,都讓人很惡心,黃偉興這種嘴臉,還是被刺激到了楚陽的內心。

自己的修為永遠都達不到心如止水的境界,自己的內心依然對這個權利有種熊熊的火焰,這種欲望壓不住,這讓自己感動很吃驚。

我原來也是這種人。

我草。

楚陽又對自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本以為自己多不在意呢,看來自己這一跤摔得也不冤枉吧。

年少輕狂,飄了點。

在飛機班舒服是很舒服,插插花,喝喝茶和李小梅調調情就過去了,很適合養老,但是楚陽才26歲,一夜七次郎的水平,就飛機班一個李小梅那夠塞牙縫啊。

所以在這裏感覺是有點浪費。

而且楚陽心灰意冷,不太想為謝總在拚命了。

水電站的事情,說明他本身就是默許的,可卻故意不管,把爛攤子出來。

他竟然把自己當做是棋子,那自己也不念什麽君臣之情了,楚陽不得不想起了黃叔叔的話,既然自己在布台沒有了路走,那麽自己也應該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到市裏去。

楚陽其實早該去的,當初不答應芷瑩,很多時候是因為自己的軟弱,不想走出自己的舒適區,現在舒適區沒有了,自己必須走出去了。

但是怎麽去呢,這個一個很大的問題。

昨天周六,其實楚陽也去了黃叔叔家裏吃飯,整個過程還是一樣其樂融融,黃靈丫頭又長大了不少,高二的學習壓力也沒有壓垮她的發育。

但是自己沒有勇氣跟黃叔叔說自己現在的遭遇。

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害怕什麽,反正自己也說不明白吧。

這或許就是男人的軟肋。

周日早上,自己還在宿舍睡覺,芷瑩打來了電話,說她到了自己宿舍的樓下。

楚陽有點驚訝,沒想到她來了,糾結了半天還是下去選擇很邋遢見了她。

芷瑩倒是穿了自己最好看的粉色連衣裙,腰間有一束白腰帶那種,白腰帶的纏腰就好像是她身體的黃金比例線,把她上下部分分割開了。

上身圓潤飽滿,下身高挑修長。

遠遠看去,如同仙女,亭亭玉立。

楚陽走近了些,才發現她眼眶紅紅,嬌軀不停發抖。

“你怎麽來了。”

楚陽想摸她頭,但是忍住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有了距離感。

“楚陽,你還好嗎。”

芷瑩有點難過,因為楚陽沒抱她,以前楚陽見到她第一時間都撲過來的。

“我沒事,不要擔心。”楚陽終於還是摸了她手。

“還說沒事,陪我走走。”芷瑩過來挽住楚陽的手,把身體靠在楚陽身上。

楚陽聞到她身上的氣息,很是迷醉,開始又是痛苦,想到她李家背後那群人,很難受。

兩人一起走到附近的公園,坐在了一個小板凳上。

板凳很涼,屁股很舒服。

“楚陽,我真的不在意你做什麽職位。”

“但是我在意,你媽媽在意,你爸爸在意,你堂姐在意,你姑媽在意,不是嗎。”楚陽一口氣作答。

“她們不是我。”

“但是你離不開她們。”

“所以你就要跟我分手?”芷瑩眼睛紅了。

“三年了,我沒做到,是我的問題。”楚陽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放手是不是也叫**?

“楚陽,在你心裏我是什麽人。”芷瑩死死看著楚陽,有一種錐心的痛。

“完美無暇的女孩,好看,知性,家裏條件好,一切都很好。”楚陽脫口而出。

“我不完美,我跟其他小女孩一樣,會互相亂想,會患得患失,而且我很脆弱,隻想要一個甜蜜的愛情。”李芷瑩對於愛情,始終太過小心翼翼。

“芷瑩,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本以為我可以滿足你父母的要求,但是還是太過太真。”

“楚陽,你願意來市市公司嗎,你來好不好,我去求我媽媽。”

“我不需要你媽媽可憐我。”楚陽是要去市公司,但是不能通過她媽媽。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

芷瑩走了,帶有失望走的。

楚陽吃了飯,沒有回宿舍,也不想回去,怕寂寞,而是一直走在街上遊**,沒有目的,隻是閑逛,在當辦公室主任的時間,自己很少有這樣的空閑。

一般不是跟著謝總去應酬,就是在辦公室裏麵加班審稿子。

今天也算是難得吧。

自己剛來布台這座城市的時候,還感覺這個地方工業少,地方小,但是空氣不錯,人也和善。

現在好像變了樣,人多了車也多了,酒店多了酒吧也多了,空氣中散發中令人微醺的氣息,有人說這是煙火氣,但是在楚陽現在的眼裏,這就是腐爛的氣息。

每一次的文明的進步,確實都是一次欲望的擴張,以前可能隻是溫飽,現在已經到了性和欲。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時間是一切事物最大的推動力。

女人是一切變化的最大因素之一。

在不知不覺中,它改變一切,改變了城市,也改變人,上輩子自己沒辦法實現的東西,難道這輩子還是一樣的下場,生命是否早已命中注定?

不知不覺,楚陽走到了一個小巷子,這邊出奇的安靜,人也幾個,左右四顧了一下,看到了幾個十字架,還有什麽“真主”之類的字樣,還有幾幅抽象的西方油畫。

仔細看看,終於發現這邊原來還是一家基督教堂。

有點東西。

楚陽實在沒想到,這個小城市還會有這麽一個地方,看得出來這個教堂已經衰落,設施殘舊,也不知道怎麽維持下去的,楚陽有些好奇,就走了進去,看到有一個頭戴黑色頭巾的女子正雙手合十在祈禱。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教堂的堂主。

她很是虔誠,嘴裏念念有詞:“神啊,求你賜給我平靜的心,去接受我無法改變的事,賜給我勇氣去做我能改變的事,賜給我智慧,去分辨兩者的不同,不為明天憂慮,享受每一個時刻,把苦難視為通往成功的必經之路,把失意當做磨練你意誌的磨刀石……”

就這麽一段話,有點像雞湯,但是楚陽聽得很是入迷。

把苦難視為通往成功的必經之路,把失意當做磨練你意誌的磨刀石,很有哲理的話,想不到這個基督教,還能說出這麽高深的話。

雖然自己不信。

過了一會,女子放下頭巾走了出來,竟然是個光頭,臉很白,人而且還挺好看的,表情很平靜,很祥和的樣子,她看到楚陽,輕輕吐了一句:“你也是來求主的嗎?”

楚陽趕緊擺了擺手,回答:“不是,我路過。”

女子露出一個可以讓人平靜的微笑:“有什麽事,可以跟主說說,主會眷顧你的。”

楚陽心中隻有一個信仰,那是不可動搖的,但是也不會說對其他信仰有什麽鄙視,上次跟黃叔叔去佛教,也覺得有點收獲,所以還是很尊敬地回答:“我不是忠實的信徒。”

女子不以為意,來了一句:“你來了到這裏,就說明,你跟主有緣分。”

“我不相信緣分這個東西。”楚陽心裏覺得可笑,難道你還要感化我不成?

女子也不急不燥:“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楚陽:“誰都有不開心的事。”

女子抬頭看主:“其實人都是苦人兒,都需要一個神話,人在這個神話裏麵就會無堅不摧,可以戰勝一切邪惡,這個神話就是主。”

楚陽沒想到她還真的想要把自己發展成為信徒,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不是有任務的,隻能回答:“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宰,自己就是唯一的意義之源。”

沒想到,楚陽也會跟一個基督教的信徒在討論哲理。

楚陽也沒想到,自己說出這句自己都不曾相信的話。

女子還是不慌不忙:“人如果真能為自己的主宰,那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人死於非命,痛苦活著了,人是在太脆弱了,它脆弱到連自己的生存都很難保證,人需要到自我生存之外的空間去尋找活著的依據,主就是我們在這世間依據。”

“你有毒。”這個女子聲音有一種魔力一般,幾句話就把楚陽的堅定的道心搞得亂七八糟,楚陽受不了,趕緊拔腿就跑,一直跑出整個巷子。

但是這個聲音是從自己的內心發出來一樣,一直無法消除,也無法驗證。

楚陽跑了幾步,又回頭,可是卻發現連基督教上麵的燈,都熄滅了。

再也找不到那個女子。

好像從未存在。

楚陽慶幸自己跑得快,不然自己就可能永遠留在裏麵。

活在可憐與可悲中,活在虛妄和空虛中。

我必須與現實發生有效的聯係。

不能這樣下去了。

所以楚陽決定了,要把過去的自己全部殺死,要把自己的頭顱再一次低下,自己要重頭再來,要給那些看不起自己人一記狠狠的耳光。

目標也已經很明確。

第一步就是到市裏去,去那邊占一個坑,隻有在市裏,自己才有可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