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2月份也悄然而至,離李董任期滿屆就一個月時間了。

楚陽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繼續當李董的秘書。

李董已經當了兩屆愛過往公司的董事長,這次任期滿了,以後不能連任,其實也有很多選擇,第一個就是上到總部去,就算不能管事,也可以當個四級職員,功成身退。

要是差一點,可以退居二線,繼續在省公司做一個名義董事之類的,所謂的名義董事,就是隻拿錢不辦事的那種,不過權力這東西真的有癮,楚陽就是當了一個秘書,都覺得很爽了。

何況是董事長呢。

楚陽還覺得這一個月李董會不會很焦慮,或者會有一些奇怪的行為,但是楚陽發現沒有,李董還是一如既往地投入工作,當然了,也刻意地增加了曝光率。

前段時間,電力總部又派了些人下來考察,李董也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讓辦公室做好了接待,考察的人來了也是客客氣氣的,開了一個會議。

後麵還搞了一個對愛過往公司領導班子的評價投票。

楚陽看了一下這個評價表,幾乎董事會的成員都在裏麵,看不出上麵是幾個意思。

楚陽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直接在李董的名字後麵打上了“優秀”,在劉董的名字後麵打了一個“不稱職”,其他的就隨意了,大部分是“基本稱職”。

李董是自己的準嶽父,這個時候自己不挺他,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個人的情感和意願決定的,當然了楚陽打評價的時候,也用手遮著的,不讓旁邊的幾個秘書部長看到。

把表交上去的時候,楚陽還故意插在中間,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想一想,也是多餘,這種評價都是走過場罷了,對結果根本沒啥用。

有用的東西,根本不在這裏。

又過了幾天,李董帶了楚陽,又去了一趟總部,這一次確實是去拜訪了範主任,而且還帶了禮物,去了以後,這個範主任還擺了架子,讓李董等了半個小時。

本來楚陽以為李董是為了自己的職位而來,誰知道他跟範主任說了半天電力改革,需要走新型的清潔能源的道路,到了最後範主任可能都有點迷糊,忍不住問了一句:“老李啊,你來就是給我匯報這個啊。”

李董回答:“範主任,這個可能還不是很成熟,但是我覺得這是我電力行業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方向,我來就是想得到你的支持。”

範主任估計都傻了:“老李啊,你還上心,你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連任啊。”

李董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個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是你們上麵考慮的事情,在其位謀其政,我現在就做好的這個董事長的職責就好了。”

“老李,還是你看得透徹啊。”範主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李董自嘲一下:“我沒有看得透徹,這是認為,無論如何,最終都是一個正確的抉擇。”

回來的路上,李董也是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麽,李董在位多年,他不是傻子,做什麽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的,楚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教他做事。

或許他是自持身份,不想屈尊降貴,又或許知道了某些東西,不要做無用功。

李董去了趟總部,不知道哪個有心人,傳了出去,又有人傳他送禮求官去了,關於他連任的或者高升的話題又多了起來,但是沒幾個人敢在李董麵前提這事,隻是跑到他那裏匯報的人越來越勤了。

楚陽看到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至於這個劉董,近段時間來,也是越發安靜,衣服穿得越來越得體,就連頭發梳得越來越光滑了,讓人的感覺是他隨時都做好了上任的準備。

公司清靜了些時間,終於時間到了二月底,眼看李董任期滿屆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公司的內部突然就傳出了一個巨大的“謠言”。

這個謠言,可能也不是謠言,反正有人在公司的內部散落了某些隱隱約約的照片,說是李董私生活混亂,同張舒予部長還有精工集團的羅總之間不幹淨。

而且公司還出現了舉報信,舉報李董收受精工集團公司的賄賂。

楚陽也從張部長那裏搞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上麵批評李董貪汙受賄,還清楚記錄了李董收了精工集團的一方寶硯的過程,楚陽看了都觸目驚心,因為寫的太詳細了。

這個收寶硯的時候,自己也在,這信上寫得分毫不差,就是有心人蓄意而為之,看來就是李董身邊的人所為,真是可怕,楚陽沒想到這些人如此的處心積慮,這麽無非就是在這關鍵時間搞臭李董的名聲罷了。

楚陽本不想把這舉報信交給李董的,但是李董不知道也提前知道了風聲,叫楚陽拿信出來給他看。

沒辦法,楚陽隻能照做了。

李董看完信,放在了一邊,表情有點嚴肅。

楚陽說道:“李董,這明顯就是身邊人陷害你,故意讓你喪失威信。”

李董好像看慣了一般:“每當這個時候,肯定有人弄名堂的,沒有才怪了,讓他們弄去吧。”

楚陽有點害怕:“李董你這個硯,是不是先收起來?”楚陽看李董的硯還放在桌上,怕有人來查實。

李董不以為然:“不用,我確實是收了個硯,這個又如何呢,就算上麵來人調查,我會如實匯報,但不會退回去,我就這點愛好,難道還有罪不成。”

楚陽不知道李董是胸有成竹,還是故意賭氣,自己也隻能尊重他的意願。

今天在飯堂,楚陽和範琦思在一旁吃飯,見到了劉軍那個廢物,這個逼上個星期就調回省公司安監部了,也就是一個普通專員的職位。

他徑直了坐在了範琦思旁邊,很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範範,吃飯怎麽不叫我啊。”範琦思頓感有點惡心,身體很自然地往楚然這邊靠。

劉軍這才看到了楚陽。

仇人相見,本該是腥風血雨的,但是劉軍卻一改常態,還過來對楚陽微微笑:“楚秘書,辛苦啊,這黑眼圈這麽重,這段時間看來是很辛苦吧。”

楚陽也不知道他在按戳什麽,知道他不懷好意,叼都不叼他,低頭吃飯了。

劉軍冷笑一下,眼裏不知道得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