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布拉市的田總上到省公司來,給楚陽打了電話:“楚陽,好久不見了,我想見李董匯報一些緊急情況,不知道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啊。”
田總以前對楚陽還算不錯,楚陽也不能太不給他麵子,而且田總其實就是李董的人,當初就是李董把他提拔到布拉市去的,相當於李董放在下麵的一個眼線。
就回答道:“這個李董今天的安排已經滿了,不過中午吃飯前有二十分鍾的時間,不知道你夠不夠。”
田總馬上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夠了夠了的。”
楚陽:“那你大概11點半到我辦公室等著吧,到時候我帶你進去。”這個就是自己這個秘書的的權利,這種空隙的時間,很多時候都是自己說了算,但是一般人自己不可能安排的。
因為領導也是要休息的。
田總感激不盡:“行,麻煩你了楚陽,晚上有空沒,大家一起吃飯。”
楚陽:“這個可能就有點難了,現在李董晚上要去遊泳,我得陪著。”是的李董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力不從心,硬不起來,開始鍛煉起來了,不是跑步就是遊泳。
自己作為秘書,自然也是要陪著,也是相當於鍛煉身體了,挺好的,畢竟當了秘書以後,也沒時間鍛煉,六塊腹肌就要見底了。
田總也表示理解:“是,楚秘書真的不容易。”
快十一點半的時候,田總來了,鬼鬼祟祟的好像怕別人見到似的,而且緊皺住眉頭,一副不太妙的樣子,楚陽也沒多問什麽,直接就把他帶了進去,給他倒了一杯茶就出來了。
大概12點半左右,田總才從裏麵走了出來,這個時候公司沒啥人了,都下班回去了,他好像放鬆了些,看到楚陽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楚陽,保重啊。”
楚陽嗅到一些不好的苗頭就問道:“田總,怎麽了嗎?”
田總左右四顧了一下,這才走進了楚陽的辦公室,輕聲地說道:“這個,楚陽我也不瞞你了,我在下麵收到了消息,有人在暗中聯合各市的總經理抵製李董的連任。”
楚陽也是一驚,還有這樣的情況,有些人真的是喪心病狂了啊。
“田總,不是吧,誰那麽夠膽啊。”
田總咬咬牙繼續說道:“楚陽,我是擔心李董……但是李董好像並不在意,哎,反正下麵已經有一份信,寫了李董各種罪狀,他們的說李董獨裁,一言堂,操縱董事會,好大喜功,用人唯親。”
楚陽憤怒地回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田總也是回答:“我也是這樣想的,什麽叫做獨裁,一樣呢,這麽大一個公司,如果不能確定一個核心,如果不是李董一直以來掌舵把控方向,誰都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好大喜功,那是敢作敢當有思想有魄力,反正我收到這個情況,就馬上來匯報了,有些人真的糊塗了。”
田總還沒完,繼續說道:“用人唯親就更搞笑了,李董一向就是唯才是用,比如你就是個好例子嘛,你難道還跟李董有什麽親戚關係嗎,提拔你還不是因為才華?”
田總就是李董提拔的愛將,自然擁護李董,畢竟李董如果一直在位,他也是受益方,人的目光,永遠隻能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的,很少人能看破這個喧囂的紅塵。
前麵楚陽還比較讚同的,後麵這句,就有點尷尬了,自己好像確實是李董任人唯親的把柄之一,不過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樣一來,有些人的狼子野心也太明顯了。
沒想到這權力之爭,已經到了如此白熱化的地步。
楚陽真的很厭惡這些。
田總走了以後楚陽走到了李董的辦公室收拾剩餘的茶杯,卻沒想到,李董這個時候已經鋪好了宣紙,開始準備練字了,李董一般都是吃了午飯才開始練字,今天還沒吃呢。
“李董,要不先吃飯?”
李董也不看楚陽,隻是點頭:“先寫一幅吧,吃飯不急。”
楚陽看李董雖然動作很從容,但是從他的眼睛裏,楚陽看出了一點點的不對勁,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情愫,反正就是感覺不太自然。
或許剛才田總來告密,讓他平靜的內心起了些波瀾。
“李董,我幫你研磨吧。”
“哈。”李董點點著頭,開始提筆寫字了。
李董一向喜歡寫一些公證的行書和楷書,而且也寫得很好,但是今天卻一反常態,寫起了草書。
這筆走龍蛇,蒼勁有力,一氣呼成。
“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楚陽其實並不覺得李董的行書楷書寫得很好,但是這一次的草書,倒是覺得寫得非常好,很有藝術的造詣。
而且這一筆一劃中,仿佛暗涵了他內心的情感。
“好,寫得真好。”楚陽這次是由衷地讚歎,甚至都覺得這一幅可以拿來典藏。
李董握住筆,輕輕地搖頭歎道:“唉,好嗎,哪裏好啊,亂七八糟。”
不知道為何,李董突然就顯露出一副落寞的樣子,分明不是在說書法,而是在說其他事。
楚陽盯住李董,這才發現,他烏黑的頭發中,已經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幾根白頭發。
“嗬嗬,楚陽,你做我的秘書多久了?”李董突然馬上又朗笑幾聲。
楚陽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但是還是誠實地回答:“馬上一年了。”
李董歎了一口氣:“是啊,一年了,本來想培養你久一點,但是好像等不了。”
楚陽突然有點明白了什麽,趕緊回答:“李董,我還是想跟你繼續學習。”
李董:“現在你也知道我是什麽情況,我幹了這麽多年了,擋了很多人的路,現在有人來討債了,趁我還有能力,我可以給你一個好的安排,要不然後麵很難說了。”
楚陽皺眉:“我其實真的無所謂。”
李董:“楚陽,我總要給女兒留點什麽,你聽我安排吧。”
楚陽哽住了。
李董倒是笑了一下,默然片刻,又提起筆,寫的卻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