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陸珩淵這麽多年練就的臨場反應能力可算是在沈微螢麵前發揮了一次作用,還不等沈微螢伸手去扯他耳朵,陸珩淵就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似乎是怕用力太猛,這男人略有些潮濕的掌心貼上沈微螢微涼的皮膚,還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力道,就虛虛把沈微螢的腕子攏在手裏,這才抬起一雙無措的眼睛看了過來。

“那天早晨我去沈家找過你,碰上了沈明月,我還拜托她把你那晚跟我在一起的事告訴你父親。”

說到這兒,陸珩淵也差不多猜到了,沈家那二小姐或許並沒有如實告訴沈誠安。

而沈微螢此刻也明白了又是沈明月那女人在暗中搞鬼,心下又給沈明月記了一筆。

沈微螢這才發現,在稍稍透著涼意的夜色裏頭,陸珩淵的手心都因為緊張滲出了汗水。

就是再大的火氣在這一套動作裏邊也得散了大半,更何況在陸珩淵麵前,沈微螢本來也就作不出疾聲厲色的模樣來。

所以她隻能歎了口氣,語氣倒像是撒嬌抱怨:“你怎麽能騙我,知不知道別人有多擔心!”

陸珩淵自知理虧,雖說是心下暗暗雀躍,可當著沈微螢的麵,這男人還是表現出了一百二十分的配合和乖順。

他攏著沈微螢的腕子,語氣又沉又緩,神情軟的簡直像是什麽耷拉著耳朵的大型犬:“我知道,我知道錯了。”

似乎是商場上的巧言令色都成了擺設,陸珩淵抿了抿唇,有些僵硬的解釋:“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畢竟……”

這男人語氣一頓,視線稍稍有些躲閃。

沈微螢還沒來得及思索疑惑,就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陸珩淵陡然亮起來的眼睛。

他人手上用了些力氣,雖說耳根還泛著紅,可語氣裏已經顯出點兒天之驕子的霸道和傲慢,像是要把沈微螢牢牢禁錮在自己手中似得:“我很愛你,我不想就這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把你弄丟了。”

這話說的沈微螢也是一陣耳熱,她紅著臉扭過頭去,嘟嘟囔囔的開口:“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把我弄丟了啊!”

陸珩淵就輕咳一聲,似乎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就手忙腳亂的接著解釋:“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這男人語氣一頓,語氣稍稍有些低落與自嘲:“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以就這麽跟著你一輩子。可我不能因為這莫須有的原因就失去得到你的機會。”

“你閉嘴啦!”沈微螢隻覺得心口也一陣的泛甜,紅著耳根沒什麽氣勢的嗬斥了一句:“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傷,也不怕真出問題!”

自己的身體陸珩淵自然有數,但沈微螢開口,兩人又是難得互通了心意,這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麽也不可能放過。

被酒瓶子砸一下怎麽可能沒事?

沈微螢就皺著眉頭斜睨他一眼,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去扶陸珩淵的手臂。這男人輕咳一聲,卻是沒從沈微螢那頭借什麽力,自己扶著地麵順勢站直了身體。

接著,沈微螢就看著這男人掏出手機,當著她的麵播出了報警電話。

真是……

沈微螢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還顧得上報警?”

陸珩淵點了頭,語氣沉緩:“不能讓他跑了。這附近監控不少,早點報警他躲不了多久。”

誰讓你解釋這個!沈微螢就忍不住撇了撇嘴,頗有些不滿的嘟囔:“自己還受著傷呢,不知道早點去醫院處理傷口,報警電話在醫院不能打嗎!”

這話裏關切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陸珩淵腳步一頓,眼底的笑意都有些遮掩不住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身側的沈微螢,看著那雙眼睛裏頭的不滿和擔憂,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提了提。

“不如你重要。”這男人語氣倒還一本正經:“我的身體自己清楚,肩膀而已,沒什麽大問題。如果那個人不早點抓到……”

陸珩淵轉頭看向沈微螢,一雙黑沉的眼睛裏盡是憂慮:“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該怎麽辦?”

“哪兒有那麽多……”沈微螢話音一頓,有些臉熱的別過了頭:“好了我知道了,那就查嘛!”

陸珩淵這才低低哼笑出聲,那點兒低沉的笑音壓在喉嚨裏頭,聽得沈微螢心頭都跟著一顫。

警局的消息來的也快,畢竟是陸總親自報警,這人還差點兒就傷了未來陸夫人。電話打來的時候沈微螢正捧著紙杯小口喝水,聽了一半就忍不住開口插話:“意思是,他是受人指使的?”

聽筒那頭估計沒想到會聽到個女人的聲音,敘述的語氣就是一頓。不過緊跟著也就反應過來,這會兒能跟在陸總身邊的女人,除了內定的陸夫人還能有誰?

“是,是被人指使的。不過他說那人裹得挺嚴實,隻知道是個女的,也沒看到臉。”

這就不好處理了啊……

沈微螢抿了抿唇:“就沒什麽其他線索了?”

那頭似乎有些遲疑,停了片刻才接著提了一句:“有是有,說是在人手腕上看到個鏈子。那鏈子挺花哨的,好像還掛了奇形怪狀的珠子,還刻了字。”

“刻字?”沈微螢皺了皺眉。

“我們也問過了,字是外語,嫌疑人不認識。不過字刻的也挺突兀,夜裏還發光,邊兒上還有什麽圖案。”

這話音一落,沈微螢幾乎是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三個字:“沈明月!”

陸珩淵一愣,下一刻直接切斷了手裏的電話,側過頭沉聲詢問:“為什麽是她?”

他這話出口,沈微螢才從自己的思緒裏頭掙脫出來:“那條手鏈是定製的限量款,我知道的隻有沈明月戴著。”

這判斷實在是武斷又主觀,可陸珩淵摩挲了一下手裏的手機屏幕,二話不說就篤定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回去找她。時間不長,沈明月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線索。”

有這麽一個隨時站在自己身後毫無怨言的人,沈微螢緩緩點了點頭,隻覺得心底酸軟異常。

這男人身體素質也確實過分,好歹也是酒瓶子砸傷肩膀,可沈微螢瞅了兩眼自己手裏活血化瘀的藥酒,有些無奈地跟上了陸珩淵的腳步,心裏還有些茫然。

怎麽能連皮都不破呢,那怎麽也能算是個利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