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輕笑道:
“首先,關於福安的事,你知道的太多。
再來,本宮說大長公主隻個為情所困的尋常女子,淩寒隻是個蒙騙戲弄她的薄情之人時,你那麽憤怒堅決地維護她。
你當時的表情啊,就好像魏思音是天上的月亮,本宮說她一句都是在褻瀆似的,這還叫本宮怎麽認不出來你呢?”
其實她早就知道,淩寒和魏思音之間,一直都有真情。
那是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的。
但她原本還不確定,這份真情能到什麽程度,是否讓淩寒付出生命也不肯去背叛心上人,所以在她懷疑麵前這名內侍的身份時,她故意用言語試探。
而他對她的每一句反駁,都是在維護魏思音。
他說起魏思音時,眼睛都在發光。
那種光芒,不是男人對女人本能的征服欲,而是更純粹偏執,她一生都可望不可求的東西。
是他的眼神讓她相信,在他心裏,魏思音是高貴的神明,而他不是要拉她下神壇的凡夫俗子,而是神明最忠心的守衛。
“你的易容術出神入化,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但一個人的心意,總是會從眼睛裏流露出蛛絲馬跡。”
德妃微笑著看他,忽而又有些悵然若失地低歎一聲:
“唉,本宮之前要是多關注你和大長公主一些,就會明白你對她用情有多深,不會上你們的當了。”
抑或說,在她十幾歲時,她一定會選擇相信淩寒絕不會背叛魏思音,因此不同意魏燦對善居坊種種的分析。
可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女,她早已不敢相信真心。
這份精明和冷酷,將她送上一品皇妃之位,卻也讓她在最終,一敗塗地。
真是世事無常啊。
……
魏思音再次醒來時,已是午夜。
寢殿內隻點了一盞燭台,床幔外人影渺渺。
她微眯起眼,依稀看到男人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正一件件地往下脫衣服。
雖然看不大真切,但她卻仿佛能透過這熟悉朦朧的背影,想象到她用手不知摸過多少次,那一寸一毫的真實肌膚,他勁瘦強壯的雙臂,飽滿結實的胸腹,鮮明淩厲的線條,形狀完美卻爆發力十足的窄腰。
男人呐,果然還是脫了衣服好看。
不過她這病患剛醒,就給她看這麽刺激的嗎?
公主殿下忽然就感覺,自己的嘴角有些濕潤。
看也不看就知道,一定是感激的淚水從眼角流下,然後染濕了她嬌嫩如花苞初綻的臉。
優雅高貴如她,是絕不會因為饞某個男人的身子,流哈喇子的。
賭上身為公主的尊嚴,這絕不可能!
公主殿下悄無聲息地躲在床幔後,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
男人的動作自然中透著一股邪性的不羈,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故意勾引她這個沉默的觀眾。
怪不得——
怪不得帝都裏那些紈絝公子去青樓的時候,喜歡坐在紗簾後麵看美人跳舞。
隔著一層紗看美人,朦朦朧朧又格外美好,要的就是這種看不太清楚,卻浮想聯翩心境躁動不已的曖昧感覺。
待男人把身上最後一件底褲也給脫掉,魏思音咽了下口水。
幽靜到掉一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寢殿內,她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得像是在敲鍾。
男人終於緩緩轉過身。
公主殿下屏住呼吸,看著他邁著風流邪氣的步子,一步步地朝她走來。
魏思音心裏咯噔了一聲,身體十分誠實地又咽了下口水。
搞什麽,兩人許久沒見,有好長一段時日未開葷了,他一上來就給她玩花樣?
還有啊,她剛醒過來就瞧見他在她寢殿裏脫衣服,他不會這麽厲害,剛好就算準她什麽時候會醒了吧?
那他原本脫衣服是要幹嘛?
公主殿下的腦子飛速運轉著,誓要偵破敵情。
而紗簾外邪魅勾人的男人才不想這麽多,他坦**地光著身子,任她的視線在他身上此起彼伏,用慵懶的姿態靠在紗簾外,壓低了聲音,語含笑意地問她:
“公主殿下覺得奴才這一身打扮如何?”
要了老命了!
魏思音瞪大眼睛,隻覺他這姿態,還有那出聲的調調,像極了能被稱為紅顏禍水的絕世妖妃。
而她,就是那個被他使勁渾身解數去勾引的暴君。
明明沒穿衣服還問她打扮如何,這是要把她的魂兒勾走呀!
“淩愛妃”還真是居心叵測,不知廉恥。
不過,她還真就好他這一口。
她咳嗽一聲,從錦被裏露出的白皙小腳晃了晃,還用小拇指靈活地朝他輕輕一勾。
這個仿若不經意卻十足嬌媚的動作,瞬間讓原本好整以暇的男人眼睛發熱。
“隔著簾子,本公主看不清楚淩奴穿了什麽。你還不進來,近身服侍?”
魏思音把尾音拖得很長,心裏冷笑:
哼,不就是裝妖妃勾引人嗎,她不會還是咋地?
美貌這玩意兒,又不是隻有他有!
今夜她就要和淩寒一決雌雄!
公主殿下的好勝心,總是在不那麽恰當的時機燃起。
淩奴……
這個稱謂,莫名的色欲。
淩寒危險地眯了一下眼。
這位主子還真是,給了三分顏色她就敢開染坊;要是給她裝個尾巴,她都能把尾巴翹上天!
他抬手,一把掀了簾子。
精壯完美的男人身體瞬間無比清晰地映入魏思音的眼簾。
即便看了很多次,也上手摸了很多次,可每次看到時,她還是會下意識地為之驚豔。
淩大督公,真是有一具和他的臉十分匹配的肉體。
看著冷豔傲氣,實則銷魂蝕骨。
怪不得人家都說,色是刮骨刀。
可她魏思音,天生骨頭就硬,正好缺人刮上一刮。
她目不轉睛地看了半晌,然後低低一笑,仍是半靠在玉枕上,朝他伸出白藕般的玉臂:
“淩奴,你這身打扮,雖然大膽,但還差點意思。”
淩寒已經在心裏將她上下享用了千百遍,卻不動聲色地挑眉,十分卑微殷切地問:
“請主子指點,奴才還差哪裏?”
魏思音抬起腳,直接勾上了他的腿。
又順著他的大腿,緩緩往上移,然後在他藏不住的炙熱眼神裏,要命地停下。
“這一身白肉不染纖塵,看著太過幹淨了,幹淨的讓本公主心裏癢癢。本公主想拿你的身子當畫紙,在上麵添些筆墨顏色,淩奴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