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季清霜腦海中靈光一閃，定定看著有點癲狂的張月娥，斬釘截鐵道。
“你就是三十年前，出嫁之日自盡在家的新娘！”
張月娥原本清秀的臉，慢慢生動精致起來，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美豔。
她握緊玄靈珠，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三十年前，若不是那個該死的鳳族察覺魔氣，我也不會假死，推出一個鬼王轉移視線。”
在一旁打鬥的墨聿白收手，袖袍垂下，靜靜站著。
鬼王目光灼灼凝視張月娥美豔的臉龐，淚流滿麵。
“阿月，你沒死？”
張月娥撩起耳邊的碎發，涼薄地勾起一個笑。
“阿文，是你太蠢了，三十年都沒發現真相。”
鬼王聽到這聲“阿文”，恍若隔世，低聲喃語，“怨不得張保一的夫人在生產時去世，女兒名字和你一般無二。”
“三十年來，我一直記得那日你在我麵前自盡，血流一地。你手中滿是血汙，將玄靈珠塞到我手中，讓我努力變強，擁有自保之力，再也不要任人宰。”
“我奪得玄靈珠一角，吸收力量，卻被鳳族重傷。撿回一條命，隻能做永不見光的鬼修。我時常記得你說的話，練成極陰寒魄爪就能複活你。”
“我從前雞都不敢殺，為了複活你，殺了一個又一個人！張月娥，你好狠的心！
你一直都在騙我！”
張月娥聽到鬼王聲聲泣血的話，未曾有半分觸動，鄙夷又不屑道：“楊文，你自己蠢，怨不得我。”
“蠢？”鬼王楊文眼眶泛紅。
他知道張月娥含著金湯匙出生，是張府的掌上明珠。
當初他們的婚約，是雙方的祖父定下。
楊家漸漸敗落，家境貧寒，為了能夠配得上她，努力考取功名。
楊文考中舉人那日，想要告訴張月娥這個好消息，張家放的一把火將他所有希望燒滅。
楊文好不甘心，入了鬼道。
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恨張月娥，隻怪張老爺狠心。
他從一開始就恨錯了人。
當初就應該聽母親的話，不應該招惹張月娥。
“張月娥，還我母親命來！”楊文懊悔不已，對她使用極陰寒魄爪。
“自不量力。”張月娥驅動手中的玄靈珠，玄靈珠爆發璀璨的光芒，打在楊文的脊背。
楊文的脊背散發白色的光芒，他整個人蜷縮在地，哀嚎不止。
玄靈珠的力量真強！
林玉嬌怔怔地看著鬼王聲嘶力竭的怒吼，很快敗在張月娥手下。眼角的淚止住，怒氣衝衝瞪著張月娥。
“張月娥，原來你才是幕後黑手！枉費我們一直想給你做主！我大師兄因為你，心髒都被挖了出來！”
成玦拉住林玉嬌，對她搖頭，將林玉嬌護在身後。
“你們青雲宗弟子不是最熱心腸嗎？一顆心髒罷了，哪怕是一條命也應該毫不猶豫舍棄。”張月娥的笑意不減，分別掃了一眼林玉嬌和季清霜，笑意盎然下令。
“過來。”
林玉嬌感覺腦海中血蒙蒙一片，有蟲子在撕扯。聽到張月娥的命令，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不受控製走向張月娥。
“小師妹！”成玦焦急拉住林玉嬌，不想讓她置於危險，卻被她狠狠甩開。
成玦不死心，猶豫要不要捆住她。可小師妹身體嬌弱，不知道能不能受住。
“林玉嬌！”張月娥再次催促。
成玦猶豫的片刻，林玉嬌召喚出本命劍。手微微顫抖著，劍尖直指成玦的腹部。
“大師兄！”沉默的陸長川罕見地叫出聲。
成玦腹部一痛，呆呆地低下頭，冰冷的長劍刺穿他的腹部。
陸長川急忙扶住成玦搖搖欲墜的身體，大師兄這些日子連軸轉。
先失了心髒，又被林玉嬌刺穿腹部。
身體的痛苦其次，精神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林玉嬌幹淨利落抽出長劍，血流一地，劍身被血浸染，美麗非凡。
“小師妹！”成玦膝蓋一軟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喚她，“回來！”
林玉嬌腳步不曾停頓半分，徑直走到張月娥身旁。
“做得好。”張月娥唇角勾起，她最喜歡看自相殘殺的戲碼。
好心情再看到一動不動的季清霜，滅個精光，陰沉再次命令。
“季清霜，你給我過來。”
季清霜手腕上的黑蟲，被青岩一口吞了，青岩打了一個飽嗝。
“什麽東西！竟然吃了我的聽話蟲！”張月娥捏緊手中的玄靈珠，“既然不聽我的話，那我殺了你。”
玄靈珠爆發璀璨的光芒，光芒衝季清霜襲去。
墨聿白轉移到季清霜身旁，為她擋住攻擊，手執一根龍骨對準張月娥。
“倒是忘記，你是個難對付的。”張月娥捏緊玄靈珠，眯起眼睛。
墨聿白緊緊護在季清霜身前，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他不放在眼裏，身形一晃，手中的龍骨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擋住這一擊。
龍骨驅散光波，光波很快又重聚，更強大的力量衝墨聿白麵門襲來，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也包含其中。
“玄靈珠的厲害之處，不僅僅在於它的力量強大。更在於它能吸收攻擊者的能量，加倍奉還。”張月娥捏著玄靈珠哈哈大笑。
“不管你有多麽強大的力量，你總歸打不過自己加倍的力量。”
“墨聿白。”季清霜站在墨聿白身後，聽到這番話擔憂不止。
“別擔心，隻是有些麻煩罷了。”墨聿白淡淡安撫季清霜。
“有些麻煩，真是大言不慚！”張月娥譏笑。
墨聿白締結手印，印記不斷變換，金色的古文字仿佛活了過來。
它們在空中盤旋、交織，最終凝聚成一條金色的鎖鏈，緊緊纏繞在張月娥周身，限製住了她的所有動作。
張月娥的臉色驟變，她奮力掙紮，試圖掙脫這束縛，但金色的鎖鏈卻越收越緊，仿佛要將她體內的力量全部禁錮。
張月娥怒吼。
“林玉嬌！張保一！給我殺了季清霜！”
林玉嬌握著手中的本命劍，對著季清霜刺去。
張保一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刀，從側翼向季清霜襲來，形成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