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以後我養你啊。”

薑亦姝不在,鄭嘉欣一個人住小區裏的三房兩廳顯得孤零零有點冷清,所以陳江河經常過來蹭飯。

“啊?”

鄭嘉欣正喝著湯,突然聽到陳江河這句“以後我養你”,差點嗆到,拍拍胸口緩了好一陣,咳嗽幾聲作為掩飾,麵色平靜地回應道:“我還沒老呢,不用著急想給我養老哈。”

陳江河抬手往她碗裏夾了塊紅燒排骨,笑了笑說:“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鄭嘉欣聞言一愣,然後眨了眨眼睛,頗有些心虛地低聲詢問:“你知道什麽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陳江河有意無意地跟她打啞謎。

“嘖,想試探我?沒門。”

鄭嘉欣撇撇嘴,心裏暗自計較,嘴上卻說:“你都知道什麽了,說來聽聽。”

“追光者外賣團購站點已經遍布全國,我要是想重點關注幾個人的日常軌跡,並非難事。”

陳江河很坦誠的說:“另外,果聊語音的後台數據,我是可以隨時調取的,拋開隱私不談,定向關注某個群聊或幾個特定用戶,也蠻容易。”

鄭嘉欣眸子微瞪,心想好你個臭小子,小姨把我揣心裏,你想把我踹溝裏?

陳江河瞅瞅她,很認真的說:“不過,我剛才說的這些,一件都沒做。”

“但我還是什麽都知道了。”

陳江河兜了好大一圈,又繞回來,話題轉移到小姨身上:“唯一感到意外的是,你居然真的跟大明星同姓?”

“同姓而已。”

鄭嘉欣給他個白眼,然後神色幽幽的說:“我那便宜老爹,給取了個李嬌蘭的名字,一想到這,我碗裏的排骨都感覺不香了。”

“李…李嬌蘭?”

陳江河念了兩遍,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很好笑嗎?”

鄭嘉欣呆呆問了句。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陳江河收斂笑容低頭吃飯,說起這李小蘭,他就想起之前給劉棟梁未來孩子取的那個“劉富貴”和“劉桂香”,還有大街上某個賣雜貨的品牌“嬌蘭佳人”,真的王八辦走讀,憋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好好吃飯,不吃我就端去喂貓了啊。”

鄭嘉欣被他笑得臉都紅了,隻能假裝生氣。

“好了,不笑了。”

陳江河把這輩子經曆過最悲傷的事情翻出來回憶了好幾遍,終於正經起來。

鄭嘉欣把碗裏的湯喝完,起身給陳江河盛了一碗,順嘴問了句:“最近有沒有多花點時間陪陪你的新歡?”

“哪來的新歡?”

陳江河挑了挑眉,老實巴交地說:“我在感情上的收獲已經足夠多,不管是現在,還是在遙遠的未來,都不打算再找了。”

“真的?”鄭嘉欣聞言心中一喜,臉上是露出些微狐疑之色。

她是了解陳江河的,花心歸花心,底線是有的,隻是不太相信他年紀輕輕就存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心思,畢竟他才二十出頭就賺到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即便日後縱情聲色,貪圖享受,也無可厚非。

“真的。”

陳江河抬起頭,很誠懇地說:“這些年我撒過很多謊,騙過蠻多人,包括徐老師、亦姝和思齊在內。唯獨在你麵前,我還能像以前那樣說真話,不騙你。”

鄭嘉欣莞爾一笑:“小孩子都撒謊,何況成年人呢。”

陳江河點點頭:“是啊,很多時候,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其實你身邊的女孩子都很聰明,有些事她們心裏很清楚,也想的很通透。”

鄭嘉欣意有所指地說:“你想啊,當一個女生在憧憬愛情的年紀裏,遇到一個幾乎滿分的男人,她心裏還能裝得下其他人麽,是不是看誰都覺得差點意思?”

“有道理。”

陳江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差生文具多,單身理論強。

小姨這單身多年總結出來的戀愛經驗,隨便透露一點,就足夠陳江河這樣的撩妹高手學習好幾年了。

“不說這些,說說你的海外倉吧,沈從戎帶著團隊在國外四處奔走,搞出點名堂了沒?”

陳江河適當地轉移話題。

“你的這個高中同學,是真的很厲害。”

談到跨境電商這方麵的事,鄭嘉欣也是滿來勁,眉飛色舞的說:“他不僅帶團隊獨立建站,還從國內拿到了銀行貸款,又去國外忽悠到了投資商,用投資商的錢來建我們的海外倉,最近國內的幾個電商巨頭,已經陸續安排團隊跟進,還好我們快一步占得先機。”

“沈從戎野心很大,能力也很強,他帶團隊幹了那麽多事,肯定是為日後單飛做準備,但這是人之常情,經濟上不要虧待他,不管是他個人還是手底下的團隊,能留就留,留不住就好聚好散。”

陳江河知道沈從戎很厲害,卻也不擔心他日後單飛的時候,給小姨這邊來個釜底抽薪。

拋開同學情誼,做生意這事也很講究人情世故,凡事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好我好大家都有得賺,你玩陰的,我有的是手段搞死你。

鄭嘉欣認真看幾眼陳江河,說:“我忽然發現,你們這些成功人士好像都有一個特質。”

“什麽特質?”陳江河問道。

鄭嘉欣抿了抿唇,說:“看人先看優點,遇事就先往壞處想,然後用最好的心態來應對壞事,對吧?”

陳江河聞言咧嘴一笑:“哎,不愧是我家小姨,看人真準。”

“你啊,不笑的時候特別帥,笑起來就像你家徐老師說的那樣,像個憨憨。”

鄭嘉欣拿起一張紙巾,體貼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油膩,然後問道:“大學畢業後,是不是打算移民?”

陳江河笑了笑:“未必。”

“你這情況,不移民怎麽弄喔?”鄭嘉欣微微皺眉。

陳江河說:“山人自有妙計,先不急。”

鄭嘉欣眸子忽閃,心中有些好奇,卻不再多說也不多問了。

隻要他做好打算了,她大可舍身取義,隨遇而安。

……

年底,莞城,樟村。

“喲,江河,今年了不得啊,賺了大錢不說,還一口氣帶兩個靚妹回家?”

陳江河帶著楊晚晴、楊婉瑩姐妹倆回村時,特地在村口停車,步行進村,結果好巧不巧的又遇上了老爸陳建國的好哥們,老家的好鄰居,廖有誌和他家女兒廖婉嵐。

麵對廖叔的友好問候,陳江河笑嘻嘻的不搭話,邁步上前遞了包華子,然後瞅瞅廖婉嵐:“有段時間沒見,阿嵐更靚了。”

“年年都聽你這麽說,但凡有點心思我都把女兒嫁給你當老婆。”

廖有誌笑嗬嗬的說完,又從兜裏掏出一包糖塞陳江河手裏:“阿嵐訂婚了,有空跟你爸一起上我家喝酒。”

陳江河點頭一笑:“恭喜恭喜!”

廖婉嵐瞅瞅陳江河,再看看他身旁的楊晚晴、楊婉瑩,心說江河哥哥不愧是全村最靚的仔,找的女朋友一個比一個靚,氣質又那麽出眾,笑著說了句:“同喜同喜。”

“走了走了,有空來我家坐坐。”

“好嘞。”

客套幾句後,陳江河帶著楊家姐妹,大搖大擺地回家。

“媽,我回來了!”

陳江河走到家門口喊了一嗓子,把養在自家後院的幾隻雞嚇得撲棱翅膀、咯咯叫。

鄭麗華和陳建國快步走出來,打開門一看,喲,果然是心心念念的兔崽子。

“這兩位是?”

鄭麗華瞅著楊晚晴和楊婉瑩姐妹倆,感覺這兩個靚女看上去眉眼有幾分相似,可能是親姐妹。

“大和小。”陳江河一本正經地開個玩笑,然後介紹道:“長頭發的是姐姐,楊晚晴,短發的是妹妹,楊婉瑩。”

“哦哦。”鄭麗華呆了呆,又很快反應過來,笑眯眯地說:“名字真好聽,外麵冷,先進屋,媽給你們泡茶喝。”

楊婉瑩跟姐姐對視一笑,邊走邊把小手搭在陳江河的腰上。

“想謀殺親夫?”

陳江河瞅瞅她。

楊婉瑩淺淺一笑:“來之前信誓旦旦的給我和小妹各自安了身份,生意合夥人、項目承包商,到家了就成大和小了?”

“不然嘞?”

陳江河眨眨眼反問,然後自圓其說:“真要用生意合夥人和項目承包商做介紹的話,今晚我怕是要遭遇混合雙打,生死難料。”

楊婉瑩臉頰微紅,轉而對姐姐說:“姐,你說句話呀。”

“我覺得挺好的,沒什麽不妥,要是一碗水端平,不分大小就更好了。”

楊晚晴笑容溫婉,跟陳江河相處久了,最大的好處就是收住了自己的脾氣,不爭不搶,不鬧情緒,反倒是兩人之間最默契又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妹妹楊婉瑩平時俏皮一些,又在幕後默默為陳江河做了很多大事,因此她總能得到更多的關懷和愛護,楊晚晴看在眼裏,心裏毫無波瀾。

因為除了愛情,她還有很多要跟陳江河共同奮鬥的項目和事業。

“還是姐姐懂事。”

陳江河伸手摸了摸楊晚晴的長發,又笑著轉頭對楊婉瑩說:“妹妹學著點哈。”

“好嘞。”

楊婉瑩含笑點點頭。

陳江河愣了一下,這麽好說話的嗎?還是表麵答應,心裏已經計劃好了單、雙排位?

今年老陳家雞養的多,陳江河回家的次數卻少了。

平時陳建國和鄭麗華兩口子都不怎麽吃雞,就等著年底兒子和兒媳婦回來吃,今天總算如願。

楊晚晴和楊婉瑩姐妹倆乖巧懂事,還特別給麵子,雞湯喝了一碗又一碗,連聲誇讚好好味,把鄭麗華捧得魚尾紋都笑出來了。

“阿晴是做什麽的?”

鄭麗華笑著詢問,楊晚晴給她的直觀感受是涵養極好,氣質絕佳,長相和身材方麵也很拔尖,很像影視劇裏的大家閨秀。

“幫家裏打理點小生意。”楊晚晴放下碗,抿了抿唇,認真回應。

“噢。”鄭麗華笑著點頭:“妹妹也是?”

楊婉瑩搖頭一笑,比姐姐更低調:“我在一家小公司上班。”

“嗯哼。”陳江河手指敲了敲桌麵:“騙騙我就好了,別騙老媽,坦白從寬。”

這下子,楊婉瑩直接掏名片:“媽,這是我的名片。”

楊晚晴愣了愣,隨後也掏了張名片,起身用雙手遞過去:“媽,這是我的。”

鄭麗華訥訥的接過來,一邊是遠洋集團董事長,另一邊是紅岩資本華夏區執行董事,看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關鍵是,她倆都喊我媽?鄭麗華抬眼看向兒子,一時間,心有點亂了。

陳建國倒是淡定的很,過來人的經驗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麻煩,可以用錢解決,另外百分之十,可以用更多的錢解決,當初他要是有錢,他也是個浪子。

不過話說回來,沒錢,能娶到麗華這樣的好老婆,這輩子也知足了。

“我飽了,出門溜達溜達,你們在家陪老爸、老媽說說話,不要拘束,累了困了就去我房間休息。”

“好。”

陳江河把自己房間的鑰匙交給楊晚晴,交代幾句後,起身外出。

“老朱,你快出門看看誰來了。”

陳江河高中班主任朱友金家門口,師母洪麗萍見他騎著一輛小三輪,滿載糖果出現,明顯懵了幾秒,隨後轉頭朝屋裏正在給兒子輔導功課的老朱喊了一聲。

“這麽簡單的組詞,我前前後後都教了幾十遍了,你還給我做錯!還有這個,蘋果的蘋,除了組成蘋果之外,還能組成什麽詞……”

朱友金沒給兒子輔導作業之前,絕對是個慈父,一旦輔導作業,書桌都快被他拍碎了,本來正琢磨著蘋果的蘋還能組什麽詞,聽到老婆在外麵喊他,趕緊回應一句:“哎,來了。”

“喲,江河啊,你小子可是稀客!”

朱友金對陳江河一向偏愛有加,帶班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子性格很好,將來不管上了哪所大學,畢業後不跑偏,事業方麵肯定有所成就。

結果還是看走眼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大學期間就幹出一家市值幾千億的上市公司,個人身家超五百億。

要不是珠江頻道那長達半小時的專訪,還有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都報道了,朱友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今天這騎著三輪車,載了一車糖果上門拜訪的小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追光者外賣團購創始人。

陳江河見了老朱,樂嗬嗬的咧嘴一笑:“朱老師,我給您送糖來了。”

“你小子,真就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朱友金笑著來到陳江河跟前,拍拍這位得意門生的肩膀,然後壓低聲音問道:“準備跟亦姝結婚了是吧,婚期定了沒?”

陳江河反手從小三輪車後麵摸出一箱茅台,然後麵帶歉意道:“還沒,不過很快的,到時候恐怕不能請您和師母喝喜酒,所以今天特地來找您賠罪的。”

朱友金笑著擺擺手,說:“隻要你有這份心,喜酒喝不喝沒所謂的,老師真心替你倆感到高興。”

“謝謝您,朱老師。”

陳江河非常認真的向朱老師表示感謝。

朱友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傻小子,是不是還惦記著當初我在講台上念你情書的事呢?”

“嗯。”陳江河憨笑點頭。

朱友金感慨道:“你這孩子成績一般般,文采斐然,我本以為你以後是當作家的料,沒想到你大學沒畢業就成了超級富豪,了不得啊。”

“走,進屋坐。”

朱友金帶著陳江河進屋:“麗萍,泡茶。”

“好的,好的。”

陳江河在老朱家坐了大約兩個小時,喝茶吹水,無話不談。

直到下午三點鍾才告辭離開,三輪車和糖果一並送給了恩師,自己叫了輛車,轉頭前往薑亦姝家。

“江河啊,說句心裏話,你第一次上門,我把你當半個女婿看,因為那時候你和亦姝都剛上大一,談戀愛很正常,談婚論嫁還太早。”

薑亦姝不在家,她爸薑誌華跟陳江河麵對麵坐下聊天:“第二次上門,我跟嘉敏就已經完全敞開心扉,把你當女婿看待。”

“你這孩子優秀歸優秀,也是真的沒良心,亦姝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沒數?”

薑誌華說起這個,也是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突:“從去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多少次見她偷偷抹眼淚。”

話音剛落,陳江河還沒回應,一旁的羅嘉敏瞪了丈夫一眼:“有話好好說,凶什麽凶,孩子上門拜訪,你凶他做什麽?”

薑誌華聞言,歎了口氣,雙手默默地搓幾下大腿。

陳江河說:“爸,我答應您,以後不管怎麽樣,寧願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讓亦姝受半點委屈。”

“說得比唱得好聽,你那點事,就算亦姝不說,我猜都猜到了。”

薑誌華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我女兒什麽都好,就是死心眼,性子倔,認準的人和事,牛都拉不回,偏偏就攤上你這麽個混球。”

羅嘉敏則說:“江河,我不說你,你這麽聰明,心裏應該早就想好該怎麽做了,不管怎麽樣,往後咱都是一家人。”

“嗯。”

陳江河點點頭,老丈人和丈母娘看似在配合著唱雙簧,實際上都在給他台階下,並沒有刁難他,找麻煩,討說法或者逼他做選擇的意思。

畢竟亦姝已經懷有身孕,陳江河也事業有成,不管怎麽說,年輕人自己做決定,自己對自己負責。

做長輩的,管得太多,除了把孩子往外推,讓他們的日子不安生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薑誌華和羅嘉敏都是單位裏的小領導,這方麵還是拎得清的。

隻是兩口子就亦姝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到大寵愛有加,亦姝又乖巧聽話,性子溫和甚至有些軟弱,受了委屈,薑誌華和羅嘉敏護犢心切,也是合乎情理的。

陳江河自然也非常理解,而且這事本就是他的錯,挨打挨罵都認了。

可惜的是,在接下來的整個寒假,陳江河依然沒有見到薑亦姝。

去了江西,也沒見到徐芷惜,雖然有準確定位和生活軌跡追蹤,奈何身邊有“內鬼”,總能讓他完美錯過。

“不會要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才願意見我吧?”

陳江河心裏想了想。

江西之行沒什麽收獲,接下來,紹興和深圳還是要去的,見一見家長,然後帶上易學妹、小秘書回粵東。

易家和林家,對陳江河的態度是一家比一家好。

特別是深圳的老丈人林哲平,他其實對陳江河的一些私事早有耳聞,卻從不過問。

因為他太懂陳江河了。

有一說一,這小子雖然花心了點,但是對他女兒林思齊真的是好到沒話說。

光是追光者的原始股,就價值幾十億,另外在大江傳媒公司旗下單獨設立了思齊傳媒,斥資扶持她收購小說版權,做網文改編、網文出海等等,兩年時間大賺十多個億,且未來可期。

更難得的是,之前陳江河從輝煌集團手中斬獲的三個深圳項目,其中之一早就轉到林思齊名下,權益和營收全歸她個人所有。

“江河,爸對你隻有一個要求,無論如何,不能辜負思齊,我奔波半生,就這一個女兒,往後我老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

林哲平作為地產大亨,所有事都看在眼裏,心裏怎麽可能沒有一杆秤?

陳江河這樣的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自家女兒跟了他,這輩子大概率有享不完的福,不會吃苦。

至於以後陳家會不會出現家庭糾紛,女人爭寵的事,林哲平也相信,以陳江河的手腕和魄力,肯定能維持平衡。

畢竟,他身邊也不過區區幾個女人而已,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當然了,陳江河並非完全偏愛小秘書,他對易學妹也很好。

2010年1月在果聊語音軟件上推出的“小易雲音樂”,不僅以易采薇的姓來命名,封麵大推也是《追光者》的MV,其次是VAE的專輯《自定義》的霸榜大推。

雲音樂日常管理運營由挖來的企鵝音樂團隊負責,易采薇擔任總裁,林思齊任首席顧問,不分上下級,協同工作,共同進步。

“小易小易。”

陳江河一手抱兒子陳行舟,一手攬著老婆易采薇,嬉皮笑臉的喊了幾聲“小易”。

“哎,我在呢。”

易采薇估摸著是跟林思齊相處久了,原本的清冷校花,多了幾分俏皮。

陳江河樂嗬嗬的說:“好,你保持住,以後咱們的小易雲音樂APP開發個語音喚醒功能,就用你這配音了。”

“好呀。”易采薇柔聲回應,想了想又說:“我還是更喜歡做你的專屬語音,提供一輩子的喚醒服務。”

陳江河低頭親她一口,說:“當著兒子的麵說情話,被他學會了,以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個清純漂亮的小姑娘。”

易采薇眉眼彎彎的說:“不會的,兒子會像爸爸一樣,優秀且自律。”

陳江河一臉溫和的瞅瞅老婆,又看看兒子:“優秀和自律是蠻痛苦的事情,隻願我兒健康成長,喜樂平安就好。”

懷裏的小舟,烏溜溜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粉嘟嘟的小臉,咿呀咿呀,笑得很甜。

“略略略~”

陳江河低頭湊近小家夥,隻見他頓時哼嘿哼嘿的開心起來,一對小腳丫蹦躂蹦躂的,歡欣雀躍。

陳江河笑嘻嘻的拍拍小屁屁:“這節奏感,動次打次,以後大概是個夜店小王子。”

這時,林思齊抱著女兒走出臥室:“陳思予小寶貝最近好乖,叼個小奶嘴,搖搖椅上一躺,呼呼大睡。”

陳江河把女兒也接到手裏,美滋滋的說:“小寶貝這方麵隨我,想當初我也還是個寶寶的時候,在外婆家的搖籃裏,能吃能睡,像個憨憨一樣。”

“喲,我的寶聽見憨憨這個詞不樂意了,撅著小嘴,小JIOJIO都快蹬到爸爸臉上了。”

林思齊湊近過來,眼睛笑成月牙兒:“我看看,我看看,是哪個小憨憨撅著小嘴呀。”

“原來是我們家思予小可愛啊。”易采薇也是把陳思予視如己出,滿臉寵溺。

“真好。”

陳江河心頭一樂,感覺很幸福。

“就為了陳江河,你們兩姐妹,一個願意放棄公司繼承權,陪他定居海外,一個幹脆整天就在國外東奔西跑,忙前忙後幫他打天下!腦子進水了?值得嗎?”

順德,楊家,楊善文對著兩個女兒大發脾氣,茶幾上的杯子摔碎了一地。

楊晚晴說:“感情的事,哪有什麽值不值得,隻有合不合適。”

“我覺得陳江河蠻不錯的,他對我也很好,這就夠了。”

“遠洋集團的事業已經步入正軌,交給職業經理人來管,或許比由我繼承更合適。”

“糊塗!”

楊善文猛地一拍桌子,轉頭再看楊婉瑩:“你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跟你姐一樣?”

楊婉瑩說:“從小到大,我處處都不如姐姐,現在有個公平的機會擺在麵前,我肯定要把握住的,爸,你不用多說,也不用勸我,我從小叛逆,你說再多也沒用。”

楊善文眼睛瞪大,臉色鐵青,壓製著怒火沉默許久,才說:“好好好,你們都很好,隻有我是惡人。”

楊晚晴和楊婉瑩對視一眼,於心不忍,但也心誌堅定,絲毫不改。

陽春三月,繼追光者港股上市之後,陳江河率想家地產中介公司執行合夥人葉小婷,以及江河集團部分高管,赴美完成上市敲鍾儀式。

想家地產上市首日,市值突破150億美元,持股比例3%的葉小婷,一夜之間實現財務自由。

同時,陳江河訂購兩架私人飛機,一架自用,一架贈與集團核心業務拓展板塊的心腹大將,肱股之臣葉小婷。

留美期間,陳江河以全球三十歲以下青年創業領袖人物形象登上時代周刊封麵人物,出席聯合國經濟論壇演講,並獲得聯合國頒發的特殊護照。

四月,陳江河回國,參加粵東金融學院06級畢業生典禮,以及提前數月舉辦的60周年校慶。

“很榮幸,能夠在大佬雲集的校慶典禮上,以一名普通應屆畢業生的身份,站在台上講幾句話。”

“院長讓我給學弟學妹們一點建議,說實話,我是真沒什麽可建議的。”

“我也覺得,年輕人最好的學習和生活方式,就是不聽那些過來人的建議,敢想敢幹,敢打敢拚,不被經驗主義誤導,不受成功人士忽悠,別把自己想象的太糟糕,也不要把有錢人想象得太美好。”

“喏,我就是你們眼中的有錢人,看起來除了個子蠻高,長得很帥之外,也是平平無奇,很一般的。”

“我提個問題,如果長得帥和有錢之間二選一,你們怎麽選?”

“我跟你們說,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是全都要!”

“謝謝~”

“好,感謝,感謝陳江河同學的**演講和六千萬豪捐,好一句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全都要,說實話,我也好希望自己能像陳同學這樣,長得帥,又有錢,過馬路的時候,老奶奶都笑眯眯叫我一聲靚仔。”

這是院長的發言。

“哈哈哈哈。”

底下笑聲一片。

陳江河裝完逼就悄悄退場,免得一會被幾百個妹妹圍著要簽名。

“陳江河。”

離開時,有人從身後喊他一聲。

聲音很熟悉,陳江河轉頭一看,居然是之前有點恩怨,大三之後很久都沒有在跟前露過臉的李念桃:“喲,桃子,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李念桃衝他微微一笑:“你還是像以前那麽帥氣,瀟灑,而且更有錢了。”

陳江河笑著撇撇嘴:“這些都是世俗人對我的看法,你見多識廣,怎麽還能說出這種話呢?”

“能握個手嗎?”

李念桃走到陳江河跟前:“我剛洗過手,希望你別嫌棄,隻是握個手而已。”

陳江河咧嘴一笑,抬手與她輕輕一握:“幹嘛這麽卑微,我還是更願意看到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李念桃搖頭苦笑:“你還是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陳江河瞅瞅她:“你好像變了很多。”

“大學四年,挺荒唐的,畢業走向社會,或許對我這種人來說是個新的開始。”李念桃略微感慨道。

“不僅是你,我也一樣。”

陳江河雲淡風輕的說:“走出學校,就要跟生活對線了。”

李念桃說:“祝你餘生幸福,快樂,真心的。”

“謝謝。”

陳江河道了聲謝,轉身就走,李念桃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許久才說了聲再見。

“推開門,學長們的青春已經走遠,這裏的未來是屬於你們的。”

414宿舍的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這行字,底下還有六個名字:

陳江河,

劉棟梁,

張凱,

王遠鵬,

李俊,

孫天。

“孩兒們,我回來了!”

陳江河推門走進宿舍,吆喝一嗓子,唰唰唰的發現,原來不僅是414舍友們,工商管理一班的男生們基本都齊了。

“班長!”

“陳哥!”

“江河。”

各種各樣稱呼,一張張熟悉的笑臉,有幾個稍微感性點的,都默默摘下眼鏡轉頭抹眼淚了。

陳江河說:“中午我請客,工商管理一班全體同學,聚餐!”

“好!”

大夥齊聲附和。

中午,工商管理一班全體同學齊聚白天鵝賓館宴會廳。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陪在她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遠去,在人海茫茫……”

全班同學聚餐前,拍了張照,聚餐過後,齊唱樸樹老師的《那些花兒》。

很多女孩都哭成了淚人。

一向很少流眼淚的陳江河,也抱著小秘書,淚濕眼眶。

這次聚餐,陳江河是有遺憾的。

就連去美國西海岸浪了大半年的王遠鵬都如約趕回學院參加畢業典禮,同學聚餐,輔導員徐芷惜依然沒有露麵。

陳江河中午跟同學們聚完餐後,傍晚又回公司,跟事業上的夥伴們,朋友們吃頓飯。

“陳董,我敬您一杯。”

追光者華中、華東兩個大區的事業發展部總經理,子品牌餓了麽外賣公司總裁覃天萍,舉杯來到陳江河跟前,彎腰敬酒。

“萍姐,你不用彎腰,我站起來。”

陳江河伸手扶了覃天萍一把,站起來,有意將杯沿壓低半寸,喝酒前在她耳邊低語:“華東和華中的事業交到你手上,我是最放心的。”

覃天萍抿唇一笑:“陳董,這杯酒我幹了,您隨意。”

“哎,我幹了,你隨意。”陳江河舉杯一飲而盡,拍拍萍姐的肩:“最近看你清減了許多,要多吃肉。”

“好。”

覃天萍笑盈盈的答應下來。

“陳董,我也敬您一杯。”

覃天萍敬完酒後,追光者事業發展部華南區總經理孫浩林,江河集團董事會秘書趙香凝,集團後勤部部長黃世賢,曾經在9527公司共事過的“老同事”李天海、吳中華等人,也陸續起身跟陳江河喝一杯。

“天海現在是在哪高就?”

陳江河對這位曾經跑業務時期的“老對手”,還是蠻上心的,不然今晚這頓酒也不會請他過來。

李天海笑著說:“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主做貴金屬投資。”

“哦。”陳江河輕輕哦了一聲,點頭道:“很有前途。”

“這是我的名片,陳董要是感興趣,也可以了解一下。”

李天海不愧是業務出身,不僅隨身帶名片,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推銷的機會。

不過,在場的都是業務出身,他這小動作,小心機,所有人看了都是笑嘻嘻。

李天海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他早就知道自己和陳江河之間的差距了,當初在9527公司的洗手間,也跟他道過歉,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後就是朋友。

該說不說,做貴金屬投資這方麵,有個陳江河這樣的朋友,稍稍把握下,就有一飛衝天的可能性。

現場唯一陪著笑臉,略顯落寞的人,就是吳中華,想起當初帶著新人陳江河去中大跑業務的那段時光,不禁感歎人事無常,變化太大。

……

又是一個醉酒的夜晚。

陳江河半夜醒來,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撥號。

“嘟……”

“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徐芷惜的聲音:“陳江河同學,想我了嗎?”

陳江河整個人直接愣住,張著嘴,渾身輕顫,想說話,卻如鯁在喉,吭哧喘了好幾口粗氣。

“怎麽啦,是不是喝多了,腦袋昏昏沉沉,不想說話?”

徐芷惜說:“還是太久沒聯係,都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想…!”

陳江河終於咬著牙說出這個發自肺腑,顯得格外沉重的一個“想”字。

“你這混蛋…”

徐芷惜本來還輕聲輕氣,語笑嫣然,聽到這個想字,說出“你這混蛋”四個字後,突然鼻子一酸,淚如雨下。

“亦姝,你過來跟他說幾句,我去洗臉。”

徐芷惜把手機交給薑亦姝,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向洗手間。

“哥哥。”

薑亦姝的聲音,依然輕柔得像是落在掌心上的雪花,這聲久違的哥哥,幾乎把陳江河的心都融化。

“哎!”

陳江河隔了很久,才重重地點頭回了句“哎”,然後隔著手機,靜靜的聽著薑亦姝小聲小聲的呼吸。

感覺就像大一那年,國慶假期坐著大巴車跟她一起回家,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輕輕摩挲,直到聽她低聲說了句:你睡會吧,別摸了~

那種溫柔,真是刻骨。

心裏互相惦記的人,在合適的時間,終究還是會相遇,重逢。

十月十八日,果聊語音國際版成功登陸納斯達克,首日市值超三百億美元,接下來短短五個交易日,便以驚人漲幅,助力創始人陳江河,躋身世界富豪榜前三。

一周後,陳江河在首都國際機場接機大廳,終於見到了近一年以來,心中最牽掛,也最想念的徐老師和薑亦姝。

擁抱過後,徐芷惜摸摸陳江河的頭發:“怎麽都有白頭發了?”

陳江河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之前去看過,醫生說思慮過重,建議丟下包袱,放鬆情緒,我就在想,老婆都懷孕大著肚子離家出走了,這樣的包袱都能放下,心得多大啊,關鍵我踏馬的還是一下子跑了倆……”

徐芷惜:“……”

薑亦姝:“^0^”

陳江河左看看,右看看,帥臉一抬,雙手叉腰:“愣著幹嘛,一人一邊,扶朕回宮。”

話音落下,徐芷惜和薑亦姝對視一眼,從左右兩側各自“扶著”陳江河的耳朵,溫柔地帶他走出機場,返回自家的四合院。

“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家裏這麽熱鬧?”

回到四合院,陳江河驀然發現,小秘書,易學妹,楊家姐妹還有小姨,都在。

鄭嘉欣聽到陳江河的聲音,轉頭看他,笑吟吟的說了句:“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

“老板,行李全都收拾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林思齊柔聲詢問。

陳江河說:“先不急,至少要捐個1000億,支持國家建設,扶持三農發展,為咱們家留下聲譽,再輕裝出發。”

“那…咱們家的產業?”林思齊代表其他姐妹接著問了句,捐產業這事陳江河之前提過,但是這畢竟是他的心血,真的捐掉,無異於從他心頭割肉。

陳江河想了想,說:“捐錢就夠了,產業是根基,追光者、果聊語音和想家地產,都可以為國家提供海量就業,交出去未必是好事,掌握在我手裏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另外,隻要光速支付不出問題,大蛋糕分出去,我們隻占原始股和分紅,往後隻要不觸犯天條,其他的,都是小事。”陳江河補充一句。

聞言,小姨鄭嘉欣忍不住誇他:“臭小子,你真是思慮周全,麵麵俱到。”

陳江河笑嘻嘻,卻格外謙虛:“哪裏哪裏,我這都是小格局,小算計,跟我家小姨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差遠了。”

“哼。”

鄭嘉欣輕哼一聲:“我就當你在誇我。”

陳江河眨眨眼睛:“我誇的是李嬌蘭,關你鄭嘉欣什麽事?”

“啊啊啊啊……”

鄭嘉欣一下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似的,香腮鼓鼓地衝向陳江河。

陳江河撒腿就跑。

鄭嘉欣追到喘不上氣都沒能追上他,最後扶著牆,呼呼喘息,心裏暗罵臭小子沒良心。

“哎呀。”

忽然的一道身影從背後偷襲,把她抱起。

鄭嘉欣前幾秒猶如剛出欄的豬,按都按不住,轉頭看兩眼後,臉頰一紅,動都不動了。

“回趟老家。”

“好,好啊。”

……

十一月十五日,陳江河生日這天,江河集團發布公告,定向捐款1000億元,支持國家基建、扶貧和三農領域。

同一天,個人財富登頂全球富豪榜榜首的超級富豪陳江河,在海外低調舉行婚禮。

七星連珠。

人生圓滿。

……

再見,陳江河。

再見,徐芷惜。

再見,林思齊。

再見,薑亦姝。

再見,易采薇。

再見,楊晚晴。

再見,楊婉瑩。

再見,小姨。

再見,最帥最好的書友們。

(全書完)

PS:敲出全書完三個字的時候,內心感慨萬千。

寫十萬字補遺憾的,平台幾百萬作者裏麵,目前大概隻有我做了這件事。

幸好,筆力還維持在巔峰。

幸好,沒有水文也沒有留下遺憾,該填的坑填了,該補的漏洞也補了。

這本書是的定位,是多女主情感文,所以從頭到尾,情感為主,穿插商業,寫都市日常,而非龍王打臉,熱血暢快或商業爭霸,有很多人喜歡,我很意外,很驚喜,有人吐槽有人黑,我既無奈,也願意接受並努力提高自己,希望日後能越寫越好。

千言萬語,最後隻有一句話——求五星好評。

真心求,這本書真的值得,不要下次一定,因為下次未必還在這裏,動動小手,留下些許美好回憶,讓我記住大家,書評區每條評論我都會看的,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