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才說完,沈青山便接收到了宋嫻的眼神,也不像方才那樣,與墨竹簫兜圈子了,直接看向墨竹簫,問:“你可看好了成婚的日子?”
墨修仙頷首,“在下找城中有名的先生算過,九月初八,乃良辰吉日。”
沈青山滿意的點頭,這日子在三月後,倒是十分合適的,這日子是個不錯的,想來墨竹簫對他家枝枝還挺上心。
“枝枝,你覺得如何?”沈青山看向沈雲枝。
“父親說好便好。”沈雲枝順從道。
沈青山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未瞧見她臉上的不願,確認她是十分願意的,這才放下心來。
墨竹簫也在暗中察看沈雲枝的臉色,見她未說出拒絕的話,便鬆下氣來。
宋清嫵吃過午膳後,便換了一身淡色的衣裙,未施過任何胭脂,襯得她的臉色慘白,要去給宋嫻請安。
畢竟她每日都請安,前兩日因著那事,她不太出門,如今倒是要出一出了,她還未出嫁,不能與姑姑撕破臉。
才換上得體衣裳,紅袖便過來,低聲匯報著前廳正在商議沈雲枝婚事的事。
宋清嫵頓時僵住,反應過來後,不可置信地問:“怎會?她怎會這會兒就開始議親了?”
自己才被當做施舍賜給蘇子燁,怎的沈雲枝就大張旗鼓地開始討論婚事了,連聘禮都帶過來了,這分明是光明正大地打她的臉啊。
紅袖知道小姐這是要生氣了,便低聲道:“小姐不必與她計較,奴婢聽聞,昨日雋王府已經修繕好,待再過幾日便可搬去,且王爺已經給您送來了聘禮,王爺不會虧待您的。”
聽到自己也有聘禮,宋清嫵的臉色這才悠悠轉好,慵懶道:“我的聘禮是何時送來的?”
“是今兒個大早,和沈雲枝的聘禮一齊送來的,隻是您昨日太過疲憊,奴婢便沒有告訴您。”
宋清嫵哼了一聲,沒有生氣,換過衣裳後,便打算去請安。
隻是,當看到墨竹簫送來的那十二箱聘禮後,她臉上的得意便維持不住了。
特別是在自己三個小小的箱子旁邊,那十二隻成色上乘的箱子閃閃發光,襯得自己那三隻箱子在角落裏更顯得寒酸了。
宋清嫵鼻子都氣歪了,但此時府中下人都在,眼睛眾多,她不好發作,便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問紅袖:“到底怎麽一回事?你確定那三隻箱子是我的聘禮?莫不是搞錯了?”
她不相信蘇子燁會這麽苛責她,聘禮竟這般寒酸,特別是沈雲枝的這般財大氣粗,便更讓她抓狂。
紅袖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宋清嫵有聘禮的事,她還是聽別人說的,也是方才才知道,王爺竟隻送了三隻箱子的聘禮過來。
若是宋清嫵打開了箱子,恐怕會直接氣昏過去。
墨竹簫送來的聘禮,其中都是實的,僅僅布匹都有將近一千匹,加上其他,足可比擬皇室正妻的聘禮。
宋清嫵幾乎將牙咬碎了,這才生生將怒意吞了回去,麵無表情地往前廳走。
婢女通報宋清嫵過來時,宋嫻便擔憂了起來。
那丫頭身子還未好,外麵酷暑,可不要再中暑了。
宋清嫵才到前廳,宋嫻便起身迎她了。
宋清嫵連忙行禮道:“姑姑。”
宋嫻擔憂她太熱,便叫人送來冰鎮西瓜放在一旁。
宋清嫵坐下後,抬眸看清了墨竹簫的臉,微微驚訝了一下。
她以為墨竹簫這樣的男人,大概是五大三粗的,一股子野性,沒什麽拘束,大概身上也會有些男人的汗臭味,讓人忍不住想避開,與蘇子燁更是無法相比。
沒想到,他除了皮膚黑些,長相倒是俊朗,儀態絲毫沒有讓人感到冒犯,反而是一舉一動都客氣有禮。
他的氣質與蘇子燁不同,舉止投足間的禮儀卻不比蘇子燁差。
若是將他與蘇子燁放在一處相比,蘇子燁怕是都會遜色幾分。
事情也商量完了,見著宋清嫵在,沈青山的眼神動了動,似有家事要說。
墨竹簫很有眼力見,瞥見他的眼神,便知自己不便在此,於是起身說自己該離開了,下次再來拜訪。
沈青山滿意於他的眼力見,便順勢讓沈雲枝送他出府。
一來,給這未見過多少麵,卻即將要成婚的未婚夫婦一個相處的機會,二來,沈青山確實有事跟宋清嫵說。
沈雲枝得到父親的吩咐,便一路將墨竹簫送出府。
二人並排走著,沉默了一會兒後,墨竹簫便主動開口道:
“在下已與頌衣閣約定好,在那預訂好上等的布料,給沈小姐製作嫁衣。”
頌衣閣乃京城有名的製衣閣,背後的老板很是神秘,誰也不知到底誰才是其最大的東家。
但頌衣閣出來的衣裳,品質都極其好,幾乎到了人人誇讚的地步。
但品質與口碑好,便意味著價格高,因此,也隻是達官貴人製衣的專屬領地。
偶爾頌衣閣也會降低價格,給普通百姓做上幾次衣裳,算是雙管齊下,既未丟掉達官顯貴,也未放棄百姓。
聽到他提起嫁衣之事,沈雲枝的眼珠動了動,低聲問:“將軍竟已早早決定好了?將軍的貼心,讓我想不到。”
墨竹簫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擔心她誤以為自己一言堂,萬事不與她商量,便補充解釋道:“在下也做好了沈小姐拒絕的準備,若沈小姐拒絕,在下便將那布料做成普通衣裙,當做是禮物送給沈小姐。”
“紅色的布匹,或許不適合日常穿吧。”沈雲枝順著他的話說了一句。
墨竹簫又是一頓,他倒未想得如此深,思索片刻,便道:“是我思慮不周,沈小姐若不喜歡,明日我來接沈小姐,一同去頌衣閣挑選。”
沈雲枝這才露出幾分溫婉的笑,“將軍誤會了,雲枝並非不喜歡,不過是沒想到,將軍竟然對婚事如此上心,連一小小嫁衣,你都親自操心了。”
“自然,婚姻大事,理當重視。”
沈雲枝彎了彎唇,“我從未見過哪家女子的聘禮這般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