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燼回到王府,他除去衣袍浸泡在池中,宛若噬心般的寒火毒直竄心尖。

他俊朗的臉龐青筋驟起,渾身冷熱交纏。

暗衛立刻候在池邊,“主子這是何苦,將那千歲蓮給了楚家二公子治病。這少了一味藥,怕是對主子的病不利……”

蕭懷燼冷冷出聲,“閉嘴。”

“出去候著。”

他調整氣息,寬闊胸膛與腹肌滿是水珠,落到他的身上蒸發了去。

暗衛不敢多言,便去外頭守著。

池中水汽氤氳。

蕭懷燼閉目養息,索性他沒有讓她見識到他毒發的時候。

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

竟是他將她推向蕭子燁,促成的她的一場空歡喜。

他該如何麵對他的小榮兒。

“榮兒……”

蕭懷燼渾身宛若岩漿般炙熱,他深深喘氣。

他強行運息,使自己沉定下來。

一冷一熱,仿佛夢魘糾纏。

他的腦中滿是她的一顰一笑。

氣盛之時,他俯首一口毒血吐出。

“主子!”

暗衛聞聲,再無法旁觀,立刻過去。

可主子已是走火入魔!

蕭懷燼俊朗的臉龐滿是汗意,他薄唇微動,一遍遍的喚著楚昭榮的名字。

暗衛隻能寸步不離的守著,不知主子究竟為何要對那個女人用情至深。

那個孟浪的女人,究竟有什麽資格……

眼下,楚府內。

楚昭榮將金蟾端了出來。

忍著內心的抗拒,她將自己白皙的手腕送到金蟾的嘴邊。

“咬吧,你咬完了我就能給蕭懷燼治病了。”

她的額上滿是密汗,胳膊都在顫抖。

金蟾毫不客氣,直接對準楚昭榮的皮膚就是一咬!

破的一聲,一口血印子。

楚昭榮疼得渾身**,她忍耐著,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金蟾嚐著血液,很是得味。

一刻後,她隻覺頭暈目眩,收手時已經渾身麻痹無知覺,她又立刻給自己解毒,反複流程,躺在榻上時無比虛弱。

毒上加毒,她已經快到極點。

楚昭榮喃喃道:“再喂一次,我便將金蟾炮製。到時候一定能發揮最大的藥效,以此作為藥引,必能比千歲蓮更有治他寒火毒的效果……”

她聲音已逐漸虛弱,意識不清。

成敗在此一舉了。

此後接連著過了三日。

楚昭榮在飽受金蟾的折磨之中,終於將事情做成。

她秀臉掛著蒼白,將金蟾放進籠子裏,提著籠子坐著馬車去了攝政王府。

門口有守衛阻攔。

“楚姑娘,我家攝政王之前說過,不讓楚姑娘進府。”

守衛絲毫的不留情,將她攔在府門外。

楚昭榮的右手脫力,她是用左手提的籠子,這幾日她的胳膊已經快要被金蟾咬廢了。

“今時不同往日。你家攝政王不惱我了,讓我進去。”

她欲要強闖,守衛兩邊攔著。

楚昭榮隱隱有一絲不悅。

她這個準皇嬸,還進不得未來夫君的門?

“你且進去通稟他,看他是何意思,再拒絕我也不遲。倘若是你們自己理解有錯,耽誤了我。那後果你們自負!”

她的一聲凜凜,令守衛一個激靈。

這楚家三小姐,怎會有如此的氣場?跟之前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守衛被她的言語所威懾,“屬下這就進去通稟攝政王。楚姑娘稍待。”

楚昭榮哪裏等得起?

她直接撥開守衛,闖進了攝政王府裏。她今日就是帶著藥,來醫治他的!

守衛連忙跟在後頭,“楚姑娘你不能進去……”

楚昭榮正想去找蕭懷燼,沒想到正見他迎麵走來。

男人今日一襲織錦衣袍,襯得他俊美無儔。

他渾身散發著的寒意,專屬大啟國攝政王權勢的氣場。

他蹙緊眉頭,見她身形單薄。仿佛又清瘦了幾分。

蕭懷燼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袍,披在了她的肩頭,將她攬入懷裏。

“本王不是說過,處理完公務再去找你。”

“你怎麽自己過來了?”

男人心髒有力的搏動,檀木香的氣息直鑽入她的鼻息。

他將她攬入懷抱裏,不忘隔著她薄薄的衣料,揉按她的細腰。

楚昭榮耳尖一燙,連忙推開他。

她被他摸不得。

否則怕是今夜都要回不去了。

她這副**子,也經不起他的索要。

楚昭榮將籠子舉起,掀開上麵的布,“這裏麵是金蟾,你讓人炮製一下。我不好處理這種血腥之事。”

“這金蟾對於你的寒火毒,有極大的幫助。比千歲蓮的效果還要好。”

她心頭寬鬆了幾分,微微笑著交給他。

終於是,能為他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蕭懷燼俯首凝視著她虛弱的臉。

他怒從心起,緊緊扣住她的腰,“你這身子是怎麽弄的?莫要告訴本王,是因為這金蟾!”

他冷眼睨向籠子裏的金蟾。

楚昭榮將籠子放下,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身,“蕭懷燼,你先別生氣……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這一種了。”

“這金蟾本身是有毒的,我飼養它的時候無意中了毒。不過沒事了,我已經給自己解毒了。”

她並沒有告訴他,具體是如何飼養的金蟾。

若是被他知曉,她每日以血養之,恐怕他會勃然大怒。

蕭懷燼渾身寒意襲來。

他攬住她的腰肢,力度加深,“這麽說。你那日高燒不退,也是因為給本王做這金蟾?”

他冷眼眯著看著她。

她此刻別提有多虛弱!仿若一個病癆鬼!

他身上的寒火毒根本無藥可醫,隻能吊著卻不能根治。若她屢屢都為他如此,她的性命還要不要了!

楚昭榮心虛道:“不是,那次高燒是我風寒造成的。跟這個金蟾無關。”

可她的神情出賣了她。

她向來不適合對他撒謊。

蕭懷燼冷峻著臉龐,他伸出袖口,一股氣息向那籠子裏襲去!

“嘭!——”

巨大的一聲。

籠子頓時四分五裂!

楚昭榮心頭一驚,她大驚失色道:“不要!蕭懷燼你幹什麽!”

她渾身失力的捧起殘碎的籠子。

她將皮肉四分五裂的金蟾捧起來,渾身顫抖。

“你可知我為了這個金蟾,做了多大的努力……”

楚昭榮怔忡的看著,她喃喃的說道。

她起身看著蕭懷燼。

他滿是怒意,冷聲道:“本王不需要你糟蹋自己的身子,去為本王做這些事。楚昭榮,你的身子是本王的。你最好照顧好自己!”

“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可擅作主張糟踐自己!”

蕭懷燼伸手箍住她的腰,他眸中帶著一絲不忍,“你聽見了沒有?”

他這副殘軀,如何值得她以身飼毒?

他若不製止她的行為,日後還會有下一次!

他如何舍得她這樣為他……

楚昭榮卻自嘲的笑了,“我糟踐自己?”

她水眸帶著淒楚,抬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