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回到楚府,她隱隱擔心蕭懷燼身上的傷勢。
她回到房裏後便將自己關了起來。
房中的軟枕上,仿佛還留有男人身上濃烈的氣息,淡淡的檀木香味,她緩緩抱住軟枕躺了下去,吸了一口這股氣息。
楚昭榮的心頭狠狠鼓噪,她的心跳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她眷戀的抱住軟枕上他殘留的氣息……
她想起對他的當時的態度,愧疚的喃喃道:“蕭懷燼,你會不會怪我。”
緩緩看向自己的拇指,她摩挲著上頭的朱砂泥。
他為了打消她心裏的不安,親自擬寫婚書,讓她蓋印。
他對她的心,不會是假的。
楚昭榮從床榻上起身,她拿出箱子裏的夜行衣,她得暗暗的去看一眼蕭懷燼,不然她會內疚死的!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世,她可不能把未來的夫君給丟了。
“等到入夜了,我就去王府悄悄的看看他。我保證什麽都不做,就隻是去看看。”
楚昭榮抱住夜行衣低頭喃喃的說。
想起了什麽,她立刻把夜行衣收好,提裙出了房門。
蕭懷燼為她吸了金蟾的毒,他現在的身體一定很虛弱,需要補補,她得做些羹湯帶過去。
經過紅柱的長廊,楚昭榮推開了後廚的門。
後廚的侍從看見四小姐進來後廚,嚇了一跳,手裏的湯險些沒拿穩。
“四小姐怎的來後廚了?可是夫人那邊有何吩咐。”
侍從忙上前去迎,小心翼翼的待著。
楚昭榮走到案板前,她觀察了一下有什麽菜,“沒什麽,我閑來無事,想親手做些吃的。你暫且先出去吧,這裏有我。”
她隨手拿起一塊豆腐,入眼便看到了烏雞肉、鴨肉等。
她決定做個最營養的烏雞湯!
侍從一臉驚恐,仿佛見鬼似的說道:“可是四小姐,您這從小都從未進過後廚,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會做這……”
楚昭榮質問道:“沒見過豬上樹,還沒見過豬跑嗎?你且去把婆子叫過來,讓她教我便是。此事不要讓我母親父親知曉,不會罰你的。”
她是鐵了心,要洗手為蕭懷燼做羹湯。
這麽多年從來沒下廚過,是因為她楚家有家訓。楚家乃是將門,就連女兒家家的也無需下手做羹湯,做繡花之類的。
父親本來是有意將她培養成將女的,可惜她沒那個體質,對舞刀弄槍的也喜歡不起來。
小時候身體又差,她也不想給家裏添麻煩,又無一技之長,便去拜師學了醫,自己醫治自己,這些年她的醫術便格外精通起來。
正是因為有醫術在身,她也多了傍身的本事。
兩個人,一個會武就夠了,蕭懷燼負責戰場上的打打殺殺,她就負責給他幹完架後治傷。
後廚門被推開,煮飯婆子來了。
婆子偷偷暗笑著過來,“四小姐,這是打算給心上人做參湯吧?”
這女子一旦動了情,就會變得格外賢柔。
楚昭榮咳嗽一聲,她的耳尖發燙,說道:“誰說我是給心上人做的?我就不能自己下廚自己喝麽。”
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煮飯婆子笑而不語,小姑娘家的都是如此。
“好。請四小姐跟著老奴一起做。老奴教你如何做羹湯吧。”
婆子拿出牆上掛著的圍布,耐心圍在楚昭榮的腰上。
楚昭榮便學著婆子,去拿了刀具,先將這山藥切成片。
切的片比較厚,她還覺得不錯。炫耀的拿給婆子看。
“我這刀工,是不是還行?”
婆子憋笑著點頭。
四小姐真是可愛啊。
切菜、切烏雞肉、過水、燉湯、火候。
楚昭榮學得很快,已經漸入佳境。她守在瓦罐前,熏得滿臉都是熱氣,小臉蛋紅撲撲的。
到揭鍋的時候,一股湯汁兒的鮮味傳來。
婆子咽了口口水,單獨用幹淨的勺子舀到碗裏,在嚐到味道的時候,那個表情頓時就……有點兒古怪。
楚昭榮一臉希冀,“怎麽樣?”
婆子放下了勺子,遲疑道:“四小姐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四小姐真聰明,相信下次會更好。”
看向四小姐被刀子割傷的手指,有些心疼,雖然已經經過處理了。
婆子繼續寬慰說道:“這下廚做菜呀,做的人有心便好。吃的人,是能感受到的。”
楚昭榮捏著手指上纏繞的紗布。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喃喃道:“聽你這麽說,看來還行。”
說著,她便去尋了濕抹布,將瓦罐裏的烏雞湯倒在空碗裏,拿了個食盒裝進去。
“多謝了。”楚昭榮逐漸露出笑意,她抬袖擦了下臉上的汗珠。
她緩緩提著食盒,便離開了熱氣熏天的後廚。
煮飯婆子有點兒著急,其實剛剛是為了寬慰四小姐才說的話!
那烏雞湯的味道,實在古怪的很,不好喝的。
“哎,四小姐那湯喝不得呀……”婆子望著門外離去的背影,“但願四小姐的心上人能熬過這一關吧!”
那廂,楚昭榮帶著食盒進房。
她用手捂住食盒的周身,還是燙的。
“等我送過去的時候,應該還是熱的。”
她在屏風後頭換上了夜行衣,用布裹著食盒,默默的打算給蕭懷燼送過去。
楚昭榮刻意從府上的後門出去,她從馬廄牽出了馬兒來,策馬去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門前,燈火通明。
兩個石獅子口中含著夜明珠,照亮前路。
楚昭榮提著食盒,將馬兒拴在附近的大樹下,她迅速的來到王府之前的石洞,鑽了進去,成功來到蕭懷燼的房門前。
房門裏,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嗯……”
她心口一跳,在門外觀察著。
他是不是毒發,身上在疼了?!
楚昭榮想多看一會兒,奈何不便。
她隔著房門都能聞到他房裏的檀木味,讓她忍不住進去抱抱他再走。
“咚!”
一聲,她心不在焉的將食盒放下,沒想到食盒底下有塊兒石頭,天黑的她沒看見,頓時發出聲響來。
糟糕,楚昭榮暗道一聲,轉身欲要速速離開。
可下一瞬,房門被一股大力掀開,男人挺拔的身形出現在她麵前。
他冷峻著臉,伸手將她用力扯進自己懷裏。
“怎麽是你?既然想偷看本王,就進來光明正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