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叫的車遲遲未至,她拿出手機剛準備打電話催促一下。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的耳尖頻頻而動,察覺到是從幾個方向而來。
有人衝著自己過來,秦蘇蘇警惕的把手機收起來,眸光一緊,正準備回頭看去。
忽然一輛漆黑的轎車,呼嘯而來,穩穩當當的停在她的前麵。
她的眉頭一挑,看到熟悉的車輛,不由的放鬆起來。
副駕駛的座位從裏麵被人推開,無聲的邀請秦蘇蘇入座。
秦蘇蘇嘻嘻一笑,矮身鑽到副駕駛座上,挪挪屁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仿佛回到自己家中的沙發裏般,坐得坦然。
正在開車的江澈,眼角帶笑,輕掃了她一眼:“我看了一下你們校園的論壇,舞會最後的節目,是你安排的。”
係好安全帶的秦蘇蘇,微微噘噘嘴巴,笑著否認:“不是,我沒有安排節目。”
江澈輕輕笑了兩聲,專心盯著路況,沒有說話。
而秦蘇蘇靠在椅座上,側著頭望了一下外麵的後視鏡,隱約能看到後麵有人跟學生打架。
聰慧如她,很快她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你還派人保護我?”秦蘇蘇笑盈盈的望去江澈,隻覺得江澈的側臉越來越耐看。
對於江澈,秦蘇蘇早就把他當成自家人,卻還是對於他的體貼細心感激不已。
“不是我。”
聞言,秦蘇蘇的笑意更深了幾眼,腦海裏映出霍庭風傾國傾城的絕世盛顏。
雖然記憶裏他總是冷漠如冰,卻還是讓秦蘇蘇心頭一暖。
秦蘇蘇忽然想到什麽,扭頭睜著杏眸緊緊的盯著江澈:“圖書館的事,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她並不想霍庭風知道,自己用著他的關係網,在學校作威作福。
卻不想江澈輕輕笑了笑,眼裏盡是溫柔的嘲笑:“你以為我帶去的保鏢是誰的人?”
秦蘇蘇垂眸思索著,很快就明白了江澈的意思。
以江澈的身手,他平時根本用不上保鏢。
隻有霍庭風身手不便,家裏才會有保鏢……
所以從一開始叫江澈來幫忙時,霍庭風就什麽都知道了。
唉,不知道他又要怎麽看自己。
她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身子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麵帶委屈無奈的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街景。
才安靜半晌,江澈忽然發問:“你很怕他知道你在學校的所作所為嗎?”
她緩緩搖頭,心不在焉的回答著:“也不全是。”
隻是她琢磨不透霍庭風,也不想自己被霍庭風看得太通透。
“其實他沒有那麽可怕。”江澈聲音輕柔,在不大的車內空間裏,更顯空靈。
秦蘇蘇那雙杏眸又攢起了微光,抬手支著側臉,頗有興趣候著下文:“此話怎講?”
江澈無奈輕笑的撇了她一眼,這人真是給根杆子就往上爬。
“至少他一直在護著你,今天來接你也是他的意思,還有你剛有看到的那些人,也是他讓我安排的人手。”
不知怎麽,秦蘇蘇並沒有露出很開心的表情,那雙水靈的眸子裏半垂著,湧動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
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到底在想什麽?
江澈開車很穩,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霍家。
她下車之後,腳步輕快的徑直到了霍庭風的房間。
霍庭風還是坐在書桌後麵,低頭安靜的看著文件。
他的桌子上總是有處理不完的文件。
秦蘇蘇手裏端著一杯有助眠的清茶,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桌邊。
時不時抬起小臉偷偷的瞄幾眼霍庭風的側顏,又瞄了瞄他手中的文件,看還有多少才看完。
安靜如畫,側顏如天神般的男子,深眸轉動,冷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
那雙眸子掩著一層清淺的薄霧,讓人看不清原本瞳仁的色澤,隻覺得無形之中就被他的雙眸吸引,又被眸中自帶的冷漠疏離逼退幾步。
四目相對,她就像一隻偷吃被抓包的小貓,抿唇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
霍庭風將手中的文件合起,動作輕緩又透著一股子慵懶,掀開眼簾靜瞧於她。
“你站在這,就是打擾我。”
秦蘇蘇臉上笑容斂去,眼底閃過一絲憋屈,雙手插到口袋裏,負氣的要轉身離去。
虧得她還覺得兩天沒見,有點想念他呢。
他倒好,一見麵還是這種冷漠的態度。
甚至開始懷疑江澈說的,都是騙人的,就他這冷漠的人怎麽可能,還會派人暗中保護自己?
才走兩步,身後又響起那道如碎玉的嗓音:“等等。”
前一秒,還在暗自誹腹他的秦蘇蘇。
這一秒,心尖一動,杏眸光澤湧動,不假思索的轉頭望去霍庭風。
不過很快,秦蘇蘇察覺到自己好像反應太快。
故意清咳兩聲掩飾內心的情緒,作著不太開心的樣子道:“幹嘛?這麽晚還有事嗎,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論傲嬌,她當貓的時候,可是鼻祖。
霍庭風眉眼如清風霽月,溫溫淡淡的沒太多表情。
不過這兩日因為少點什麽,所以總沒睡好,涔薄的唇帶著幾分倦意:“既然你急著睡覺,那就先休息吧,工資的事拖幾日也無妨。”
一聽是工資,秦蘇蘇眸光四溢著猜光,明明亮亮的,動人心魄。
“不困不困,我還年輕,晚點睡沒關係的。”
霍庭風輕輕勾唇有了兩分笑意,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指,拉開抽屜,拿出早就包好的工資來。
“這是你的工資。”
秦蘇蘇動作輕靈迅速的上前,伸出小手把工資收在懷裏,朝著霍庭風揚唇一笑:“謝謝老板。”
霍庭風往後輕靠,一副商人作風,聲音輕淡:“數一下吧。”
“不用,自己人。”
她把工資拿在手裏,暗暗掂量了兩下,還挺厚。
“還是數一下吧。”
她連連擺手,一副絕對信得過的模樣,衝霍庭風越笑越開心:“不用,真不用。”
這時,霍庭風半懶垂眸,薄唇輕啟道:“數一下,然後再數五萬,還給我。”
一聽是要還錢,她臉上的笑容迅速凝固:“……”
靈動的五官都透著一絲僵硬,聲音裏隱隱帶著失落與不滿。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果然是一毛不拔。
靠!
這麽快,就催她要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