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木**的她,後腦勺又重重的撞擊了下,腦袋一陣天旋地轉。
僅一瞬間,複而清醒過來,便立馬聽到一聲衣料撕裂的聲音。
她終於徹底崩潰,自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的聲音:“不要!”
轟——
她的話音還未在空氣中消散,一道巨響緊接而起。
剛要繼續,再撕她裏麵衣服的陳思勇,隻感覺身後一道狂風而起,席卷著降到冰點的寒意。
他還沒有轉頭,後背就有徹骨的寒意,深入心髒,冷到他的五髒六腑裏。
手上動作一僵,回頭望去。
隻見破爛的木門被踹斷在地,停在門前,有兩個男人。
可他卻被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第一時間攥住眼眸。
刀削般的臉部麵容上,陰雲密布,幽黑深邃的瞳仁中,綻著如同被觸立逆鱗的沉冷,冰冷薄削的唇間帶著嗜血般聲調。
“你想怎麽死?”
陳思勇呼吸一滯,不知怎麽回事,隻盯著那人的黑眸,一股子自心底深處彌漫的恐懼湧上來。
讓如野獸般的他,無端產生恐懼。
他沒了動作,隻被那人的氣勢給威懾住,半晌沒有反應。
站在邊上的江澈見狀,一雙清眸瞬間聚集風暴,陰沉著俊臉。
二話沒說衝上去,朝著陳思勇的肩膀就是一腳。
拖著他那龐大的身體,像揍沙袋般,一拳比一拳重。
緊接著,後麵湧上一批警察,迅速的把小木屋站滿。
“帶出去。”
收手後的江澈跟警察一起,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陳思勇,拖了出去。
一群人浩浩****進出,收集證據抓獲劫匪,吵得木**的秦蘇蘇,腦袋沉痛不已。
小小心髒在短短時間時,經曆幾次大起大落,跳動的頻率像是壞掉的齒輪般,僵硬而又快速的,幾欲撞破胸腔而出。
她本來以為,這次要徹底完蛋,聽到木門傳來聲響時。
緊張到極致的那張弦,徹底崩斷。
她知道,得救了,沒事了……
可跟陳思勇那個大塊頭,纏鬥太久,腦袋也被重撞兩次。
精疲力盡的她,又負傷累累,身體像是被抽去肉骨,隻剩一攤血水躺在**。
連後麵進來的人說話的聲音,她都分辨不出是誰,一雙水靈的杏眸失了焦距,怔然的盯著木屋的上空。
直到一張如神抵般的麵容,漆黑的眸光攏著散不到的濃霧,又似有幾縷驚豔凡人的星光,泛泛而出。
憑空出現在她的瞳仁之中,讓她的大腦清楚幾分。
她啞然張唇,音節不清:“霍……”
第一時間她想喚的,不是三爺,而是他的全名——霍庭風。
後麵的話還沒有發出來,一件西裝大衣裹著清淡的藥香,又攜著熟悉的溫度落在她的身上。
霍庭風麵色清冷,如剛在門前時,判若兩人,隻是削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始終不肯出聲。
長臂伸去,要將**的她抱起來,指間還未碰到她的身體。
她那張神色蒼白,麵色如紙的俏臉,如琥珀般的水眸,此時沒了平日的靈動,漸漸開始彌漫著散亂的碎光,滿是含煙之態讓人心生疼惜。
粉唇卻扯出一道弧度,喉嚨裏發出低聲:“別抱……我衣服後麵全是髒汙……會弄髒三爺的手……”
至此,她還是清楚的記得,霍庭風有重度潔癖。
他那張冷如冰川的神顏,驟然迸發出異樣的情緒。深眸中隱約攜裹著濃濃的暴怒,卻被 一慣的薄霧籠去七八。
薄唇扯開,聲音玄寒如鐵:“你在亂來什麽!”
察覺到他空前的情緒,她眼中碎光一瞬聚攏,又迅速再度淩亂,緩緩垂眸隻落下滿眼疲憊與脆弱。
她強忍著身體不適與腦袋的昏痛感,骨子裏的孤傲近乎疏離,她不願在任何人麵前示弱。
坐起後,竟還能輕扯唇角,假意想露出狡黠俏皮的笑容:“三爺是擔心我麽?”
坐在輪椅之上的男人,放在椅邊的另一隻手,緩緩攥起來,骨節分明的指尖,因用力在克製著心底湧上的暴怒,而泛白泛青。
可他的臉上,還是如久居神廟中的神抵,永不動搖。
他此刻不想再跟她說一句話,抬手還是將她抱在懷裏,虛弱的她,連想掙紮的念頭都沒有。
今天一整天,她實在是太累了,腦汁與體力一並用盡。
心底甚至隱隱有些期待,他溫暖的懷抱。
反正有提醒過他,後背是髒的,他若是執意,那她不如坦然接受。
隔著單薄的襯衣,霍庭風能感覺到她後背,的確是沾上些粘稠的**,弄得他身體本能的不舒服。
可他心底,竟沒有絲毫要鬆開她的念頭,垂眸,複雜的目光,緩而沉的落在她的臉上。
“三爺,我們要下山了。”
江澈從外麵走進來,看到他抱著秦蘇蘇,眼神亦情不自禁的落在她的臉上。
“好。”
霍庭風溫淡開口,可眸光如深冰,化不開的寒氣,始終縈繞在內。
江澈擔憂的掃了一眼秦蘇蘇,卻見她蜷縮在霍庭風的懷裏,似乎找到個舒適的姿勢,閉目休息了起來。
隻是她身後那一片顯眼的髒汙,連江澈都看得眉頭一攏。
她獨自一人,在這深山老林的小木屋,與那壯漢進行了,怎樣的對持?
更不敢去想,他們要是來晚一步,她又會發生什麽。
“下山路比較陡峭,不如我來抱她吧?”
江澈跟在他們身後開口,也是想順便檢查她的身體,看有沒有其他傷勢。
“不用。”
是意想之中的答案,江澈幾不可聞的歎一口氣,沒有再開口。
下路回到車裏,霍庭風坐在後座,周身散發出寒冷的氣息,在不大的車內空間盡情發酵。
前麵開車的江澈,宛若置身冰窖,眉頭緊鎖著,幾度想要開口。
卻忌憚於霍庭風身上的嚴寒陰冷,把話複而咽了回去,隻能在後視鏡裏,通過觀察來看她的情況。
鏡子裏的她,趴在他寬闊的肩頭,呼吸淺均,纖長的睫毛輕輕打著顫。
不知她是睡著了,還是不敢睜開眼睛。
因江澈總是分心,車子忽然一個顛簸,後座的兩人,身子隨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