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庭風掀開眼簾,淡淡的看去霍淺喻,候著姐姐的下文。
“正好你也在這,我們就談談,昨天晚上的事吧。”霍淺喻朝著弟弟微微笑道,優雅中又透著幾縷溫情。
在她看來,現在這房間裏的,都是她的親人,她也方便談談家事。
“昨天晚上……有什麽事啊?”秦蘇蘇好奇的睜著水靈的眸子,望著他們幾個。
最後停留在許韶白的臉上,見他笑得格外得意,狹長的眸子裏盡是瀲灩的光芒。
讓秦蘇蘇心裏咯嗒一聲,聯想之前裝睡聽得到的話,仿佛能感覺到霍淺喻要談什麽事。
“還是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我希望你能跟韶白接觸試試。”霍淺喻眼角彎彎,目光柔和如同春風,徐徐而來。
說著,她溫熱而又柔軟的手心,拉住秦蘇蘇略涼的小手,緊緊的裹起來:“你放心,隻要你跟韶白在一起,我定然不會讓他負你。”
她幾乎是把秦蘇蘇當成半個女兒,說話時眼裏柔波,滿滿的要溢出來。
聞言,秦蘇蘇挑眉,微瞪雙眼,怔然的看著霍淺喻。
然後又轉動眼眸,落在不說話的霍庭風身上。
當初霍庭風有說過,不會勉強她,所以她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隨即勾唇,帶著一絲抱歉的笑意,低聲開口:“我之前有說過,我與許二少並不太熟,而且我現在在為霍三爺做事……”
聽到一樣的措辭,霍淺喻淡淡一笑,早就預料的打斷她的話。
“我知道你說不方便,所以我這次讓庭風也來當說客啊。”霍淺喻說著,笑眼看去霍庭風。
“我知道你不太想管員工的私事,可這次算是給姐姐一個麵子,幫忙當一下說客吧,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蘇蘇這個孩子。”
話頭都拋到霍庭風的身上,大家目光也隨即聚攏在他身上。
霍庭風黑眉輕攏著,半垂的眸中泛起點點不耐煩,緩緩抬起眼簾,沉沉的看去**的秦蘇蘇。
按理來說,他知道姐姐為了許韶白,做到這種地步。
也是他先挑頭讓許韶白找未婚妻,身為親舅舅,應該出把力。
但是看著秦蘇蘇那張俏麗的小臉,他感覺喉頭一哽,半晌發不出音節來。
卻見他瞳孔中映著那位人兒,先一步開口,杏眸中顯出幾分錯愕,靈動的水霧一層層的**漾開來,隱隱泛著秋波。
“三爺,難道你也想,讓我答應?”
她原本還想讓霍庭風幫自己推脫一下,卻沒想霍庭風,也是要來幫當說客的。
有一種被出賣的微怒,還夾帶著一些些說不清楚的難受。
難道他對自己,果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見狀,霍淺喻隻當是秦蘇蘇拘束於身份,以為隻要弟弟鬆口,就有戲。
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衝他眨了兩下眼睛,讓他快開口。
而站在霍淺喻身後,看戲的許韶白,嘴角攝著幾分輕佻的笑意,火上澆油的表示自己的心意。
“舅舅也別擔心,我以後會對秦蘇蘇不好。畢竟我媽都下了狠話,我肯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頓時,三人的目光,一並聚集在霍庭風身上。
先且不去琢磨許韶白的目光,猜也能猜到他的目光,定是喜聞樂見。
而霍淺喻是他的親姐姐,那雙丹鳳眼裏的期待,對他而言全是壓力。
最讓他為難的,還是**秦蘇蘇的目光。
那雙杏眸裏攢動著一層一層的清光,如琥珀般的瞳仁如同寶石般,玲瓏剔透的散發著微光。
明明是又嬌又媚的一雙眼,卻又似乎透有幾分失落的隱晦。
霍庭風看不明白她眼裏的情緒,隻知道望著她的眼睛,心裏堵得要命,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
他似畏懼著她的雙眸,淡淡的垂下眼簾,聲音清冷淡然,仿佛置身事外:“這事不是我,該管的範圍之內。”
這個答案,沒有讓任何一個人滿意。
霍淺喻無奈的笑著搖頭,知道弟弟的性子,倒沒在勉強他,而是看去秦蘇蘇:“蘇蘇,你不必忌憚你老板的身份,你就撇去你與庭風的關係,好好的考慮下我的話,好嗎?”
秦蘇蘇的那雙杏眸裏,萬千星光瞬間黯淡,心髒像被一根針狠狠紮下,萬般的不適讓她身子往下塌了塌。
原本心裏隱隱以為,霍庭風會一直護著自己,看來是多慮。
她低頭勾出一絲苦笑,再次抬眸時,又是神采奕奕,明豔動人,正當開口說話時。
霍庭風又沉聲道了一句,像是特意說給姐姐聽的:“但是秦小姐要是不願意,姐姐也別再為難她,我不會讓人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
這話冷冷沉沉的,卻無端讓秦蘇蘇心頭一暖。
最終,他還是護著她。
隻要他有這個心意,秦蘇蘇就滿足了。
秦蘇蘇下巴微揚,笑顏逐開,主動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合住霍淺喻的手。
無形間,將主權奪了回來。
笑著喚她一句:“霍姐姐。”
話音剛落,許韶白與霍庭風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輩分怎麽算,也算不到她喚霍淺喻一聲姐姐啊。
霍淺喻平靜的點點頭,雙眼緊緊的盯著她,候著她開口:“你說。”
“我知道霍姐姐因為我換你的事,很想感謝我。”秦蘇蘇聲音輕悅,帶著一絲絲少女的靈動:“就像霍姐姐喜歡我一樣,我也很喜歡霍姐姐,所以才會甘願替你。”
霍淺喻心中一動,朱唇輕抿著,眼中的清光愈來愈亮,而心中情緒越發的複雜。
“更何況,我算是先收了霍姐姐的項鏈,我們也算有緣。”秦蘇蘇口氣真摯,眼眸之間也無半點雜質。
霍淺喻心中微動,聲音柔柔的喚她:“蘇蘇……”
秦蘇蘇話還沒說完,隻衝著她輕笑,接著道:“所以我對你的感情,是純粹出於對你的喜歡,把你當成親姐姐才這樣的。”
聽完她的話,霍淺喻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了幾分。
聰慧如她,又怎麽聽不出,秦蘇蘇話裏的意思。
她把自己當姐妹,自己也不該為難於她,想讓她成為兒媳。
安靜立於床邊的許韶白,流轉著碎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