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臉色鐵青,身上散發的氣息玄寒如鐵,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自出身就受著,良好的教養,極少碰見女人撒潑。

與生俱來的紳士風度,又讓他不能動手打她。

所以他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

坐在石床緩過神來的秦蘇蘇,跳下床來,朝著他們走來。

停在江澈身側,朝著他笑盈盈的開口:“江澈,你去找找我表姐吧,她跟我一起來的,你看看她安不安全。”

江澈目光緊鎖著,緩緩向下,盯著她脖子處的殷紅。

秦蘇蘇明白他的擔心,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口氣輕快道:“放心啦,我現在沒被束縛著,她不能把我怎麽樣。”

他眉頭不曾鬆開,躊躇半晌。

望著她那雙杏眸裏,閃動著靈動的微光,透著自信的狡黠。

如此,江澈才依著她的意思,點點頭:“行,我十分鍾就過來。”

隨著他的離去,荒廢的工廠內,又隻剩下她與薑蜜。

工廠的房間,全都沒有裝上門窗,像個到處,都是窟窿的石堆。

風聲被空房間魔化過,嗚嗚的響,像是女鬼在嚎哭,越發的嚇人。

仍不及薑蜜眸中,癲狂的赤紅嚇人。

“你想幹嘛?”薑蜜眼神慌亂的瞪著她,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

她把江澈支開,接下來要做什麽?

秦蘇蘇粉唇微揚,杏眸攝著幾分妖冶的笑意:“你在害怕。”

這是一句陳述句,在說出薑蜜的處境。

她的平靜,與薑蜜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也漸漸讓薑蜜冷靜下來,她喉嚨一緊,目光直直的盯著秦蘇蘇。

“怕?我既然做了今天的事,我就想過後果……”

話音還未落地,秦蘇蘇忽而冷冷一笑,杏眸中精光頻閃,粉瓣啟合:“你真想過後果?”

被打斷的薑蜜,怔怔的皺起眉頭,正欲開口。

秦蘇蘇慢條斯理的開口,根本不讓她說話:“你明知三爺喜歡我,你還敢動我心思,你在霍家呆了幾年,三爺手段怎樣,你比我清楚吧?”

雖然她是不知道,霍庭風是不是真喜歡她,但是既然薑蜜這麽認為。

而且也是嫉妒三爺的喜歡,那就借機氣氣她好了。

“你拿三爺嚇我沒用的,今天要不是江澈跟過來,我根本到不了,這種地步。”

薑蜜硬氣的揚起下巴,不想承認自己比不上她:“事已至此,什麽後果我都不怕。”

怪隻怪不夠謹慎,居然讓她發現,還讓江澈跟過來了。

她既恨,又不甘,卻別無他法。

“好,性子剛烈,敢做敢為,以前倒沒看出來,你這麽硬氣。”

秦蘇蘇抿唇笑了笑,拍手叫好。

亦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杏眸中盡是戲謔,而又妖冶的清光。

著實氣人,卻不失美麗。

看得薑蜜氣不打一處來,揚手要扇她的臉:“你少在這裏奚落我,要不是因為江澈過來,今天倒黴的人,是你!”

話落,秦蘇蘇臉上的笑意瞬冷,抬手接住她揚起的手。

猛得抬眸,杏眸中的冷光猶如一抹銳箭,飛快的紮入她的心髒,讓她猝不及防的渾身一寒。

細長的雙眸,清晰著映著秦蘇蘇,裹著一層寒芒的俏臉。

“到現在,你仍不知死活。”秦蘇蘇聲音壓低,反倒透著陰沉肅冷。

混著工廠內,四處亂躥的風聲,更顯幽冷:“你是不是以為,三爺就算知道此事,最多把你趕出霍家?”

的確,薑蜜當下,隻想到這個結果。

被她道中之後,反而開始細想起來,不由的有些後怕。

而秦蘇蘇接著道,氣勢漸漸高漲起來,杏眸微眯,透著寒光:“以我了解的三爺,他斷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以為你有親戚家撐腰,他不能拿你怎麽樣?別傻了,隻不過你先前是,沒觸及到他的底線……”

說到這,她懶懶揚唇一笑,眸光略亮,顯出一副持寵而嬌的模樣。

卻因為她五官模樣,俊俏靈動,不論做什麽表情,都不會太顯討厭,隻顯得她妖媚迷人。

“而我,就是他的底線。”

說完,她自個暗暗呸了呸。

秦蘇蘇啊秦蘇蘇,臉皮可真夠厚的,要是被三爺聽到這話,可不得羞死。

可這話的作用,真真切切的實現了。

隻見薑蜜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赤紅的眼底混著幾分害怕,又有幾分不甘與憤恨。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強如鐵牛,倔傲的道:“難不成……三爺還能弄死我?”

說這話,她其實沒太多底氣,隻是不想氣勢,輸給秦蘇蘇。

卻不想,秦蘇蘇忽然湊近身子,近距離的直盯她眼眸,一股子銳利的氣息,直湧心頭。

“是不會弄死你,但是可以讓你們全家,在榕城呆不下去。”

話落,她抬手壓住薑蜜肩膀,力道大得讓肩膀骨骼發痛。

杏眸中瞬間,迸發出削銳的寒光。

“而我也不會就輕易的放過你,今天算你有本事,差點拿走我的眼睛,但是你可一定要小心,下次什麽時候不注意,我可能就會拿走,你身上某個器官。”

說著,她放在薑蜜肩膀上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衣服,發出噠噠的輕響。

宛如深夜水龍頭滴出來的水滴,讓人發慌。

“更何況,我是真正學醫的,手法絕對比你嫻熟……”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薑蜜奮力推開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垂眸看著地板,不敢再看去她。

前麵所有偽裝的強硬,終於全盤崩潰。

秦蘇蘇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早就領教過,詭計多端,且有仇必報。

今天秦蘇蘇所說的一切,都真的有可能實現。

她開始害怕,都不敢深入思考,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現在怕了?”秦蘇蘇譏諷的勾唇一笑,想著還沒開始出力,她心裏素質也太差了吧。

薑蜜深深的埋著腦袋,開始後悔,為什麽要做傻事,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從喉嚨裏,冒出一聲低低的聲音:“怕……啊!”

隨著一聲尖叫響起,薑蜜頓覺手背疼痛不已,迅速垂眸看去。

隻見手套,被鋒利的手術刀劃開,手背的肉血大翻,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