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從顧北喬辦公室出來的秦蘇蘇,腳步晃悠著的,在小道走著。

腦海裏全是哥哥,提到沈教授的態度。

雖然後來,她沒問出由來,但卻更加好奇,他們之間的故事。

忽然,她聽到前麵傳來腳步聲,是高跟鞋踢踏的聲音。

她立馬看了下四周,快步跑到,一根大樹後,側著身子先隱了起來。

隨著腳步聲靠近,出現在她視線裏的,正是辦公室見過的沈予。

她走路動作很快,目不斜視,周身散發著,不可冒犯的冷傲氣息。

隨著她的身影走過,秦蘇蘇小腦袋伸了伸,杏眸裏閃動著,妖冶靈動的清光,粉唇輕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轉而,又折回原地,小心翼翼的跟上,沈予的腳步。

秦蘇蘇平時走路,聲響就很輕,特意跟上時,更為注意。

所以前麵的沈予,根本不知道,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

她徑直來到,顧北喬的辦公室,腳步剛停,正欲抬手敲門。

房門忽然,自己先拉開來。

從裏麵走出來的顧北喬,渾身散發超然的氣息,俊臉籠著一層細白的光暈,即使麵無表情,也依然氣質逼人。

他顯然,沒有想到門口處有人,英眸閃過一絲詫異,可當他看清來人時,眸底微沉。

甚至不想與她開口說話,目光淡然的看,去前麵的路,直接越過沈予的身子,朝前走去。

站在原地的沈予,雙手抱臂,笑意盎然的望著,顧北喬的背影。

淺藍色的眸子裏,分明閃動著感興趣的光芒,眼角餘光勾勒著,男人英岸修長的身型。

直到顧北喬要下樓梯時,她才邁開腿,快步跟上去。

“顧教授,外人可都說你才學兼修,待人禮貌客氣。”她嘴角勾著輕笑,聲音柔細而有質感:“可怎麽,偏偏對我,總是無理再三?”

顧北喬腳步不停,充耳不聞。

別人捧在眼裏的美人,在他這裏,總是毫無存在感。

沈予就是喜歡他這點,處世超然,氣質淡雅。

有時,亦憎恨他的不解風情。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右腿輕蹬,特意發出聲響來。

隨即,板著臉,聲音挑高:“顧北喬!”

前麵如若隔世的男人,英眸漸抬,一絲不耐的微光隱隱現現,他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轉過頭,目光冷淡的瞧著她:“沈小姐家世優越,學識頗深,來我們學校,不是屈才?”

終於聽到,他潤朗的嗓音,沈予臉上重新揚起笑意:“學識也不及你呀,你都能在這裏呆著,我怎麽能算屈才?”

邊說著,她邊快步追上來,笑吟吟的望著他。

顧北喬淡漠的撇開目光,繼續往前走,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日光下肌膚平滑,顯有幾分薄涼。

“我呆在這裏,是有利於專研。”

不管是以他的學識,還是以他的家世,都不可能屈居此於。

隻不過,他生性喜靜,不願去爭名利,在個普通學校當個教授,既沒瑣事煩擾,空閑時間又多,正合他意。

而他言下之意,明顯是說她,沒必要來此。

“那我來這裏,也自有我的目的。”

她話裏的目的,不僅僅是教師們皆知,連目的本身顧北喬,也能感受到。

因為她的心思,總是那麽明目張膽的,寫在她的表情跟目光裏。

絲毫不顧及,顧北喬他的看法。

顯然,顧北喬對她,並無好感,側過頭來,目光冷冽的看去她,直言攤牌:“我記得上次探討會上,我清楚的表明過,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提起上次探討會上的事,就讓顧北喬心頭略煩,墨栗色的眸子,沾上些許陰霾。

他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女人,能在大庭廣眾下,毫不避諱的談及心意。

而且,會把別人的打趣,當成榮耀般,隨意跟喝著。

在顧北喬的心裏,喜歡一個人,是件很美好、很私密的事。

這種事,是不能隨便,見到天日,是不能被大眾分享的。

三觀見解不同,顧北喬對她,更是好感全無。

“我也清楚的表達過,我對你決不會輕言放棄。”她誌在必得的笑著,眼角彎彎,淺藍色的眸子,格外好看。

夏蟲不可語於冰,顧北喬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

連一句告別的話,他都沒跟她說,轉頭離開。

後麵的沈予沒有再跟上,隻出聲再次表明心跡:“顧北喬,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得到你。”

話音四散在風中,顧北喬後背微直,眸中滲出些許寒意,腳步不停。

躲在暗處的秦蘇蘇,將勁爆的一幕看在眼裏。

不同於先前的好奇八卦,她現在是完全,站在哥哥這邊的,雖然沈教授樣貌不錯,聽對話也知,其他條件同樣出色。

可是光是看這一幕,秦蘇蘇便覺,沈教授過於高調獨行。

不適合哥哥溫雅的性格,日後若是真在一起,怕也隻會給哥哥,帶來不少煩惱。

也難怪,哥哥不喜歡她。

壓根,就不是適合哥哥的那款嘛。

思及此,秦蘇蘇搖搖小腦袋,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看來哥哥女朋友這位置,還得空個幾年,她這當妹妹的,著實要操不少心。

一下午也沒什麽課,秦蘇蘇早早的回到霍家。

剛進大廳,就聞到一股子,濃濃的中藥湯。

一般中藥都在廚房熬,廚房離大廳有些距離,藥味再濃,怎麽可能傳這麽遠?

正巧封伯從廚房出來,滿臉愁容,看到秦蘇蘇回家時,露出一絲驚訝:“秦小姐,你今天怎麽,這個點回來?”

“後麵兩堂課,不去也沒事。”秦蘇蘇如實說著,好奇的朝著廚房望了望:“廚房的藥味,怎麽一路傳到這裏?”

聞言,封伯搖頭歎氣,眼裏盡是心疼的看去二樓:“廚房在給三爺熬中藥,開了四個爐子,熬了一整天,自然是藥味濃。”

“開四個爐子?”秦蘇蘇驚愕的瞪大杏眸,心尖一揪:“三爺怎麽了?”

不等封伯回答,從樓梯下來的江澈,平靜的出聲道:“沒怎麽,隻是到了理療的關鍵時刻,要用中藥給他泡澡,是正常療程,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