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聽表姐說過?”秦蘇蘇半信半疑的盯著江澈,心裏牽記著霍庭風的身體。

之前表姐的理療規劃,秦蘇蘇也會參與進去,所以多少都會了解些。

“是上個星期,我跟茶茶商量出來的。”江澈平靜的說著,俊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細光:“上個星期,你專注於補習,就沒跟你說了。”

如此,秦蘇蘇完全放下心來:“要是三爺,身體情況有變,你們可一定要告訴我。”

“三爺天天在家沒出門,我跟茶茶都幫忙看著,不會出現壞情況的。”

說話間,江澈已然下樓,來到秦蘇蘇的跟前,朝她溫柔一笑。

轉頭看去封伯時,眼底瞬間攏上一層焦急,口氣依舊:“把熬好的藥,送上去。”

“好。”封伯點點頭,又轉回廚房去。

秦蘇蘇看著封伯腳步匆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杏眸裏閃動著微光,帶絲狐疑看去江澈。

江澈麵朝著她時,掛著淡淡的笑意:“今天測試怎麽樣?”

“你怎麽知道有測試?”秦蘇蘇驚訝的,瞪了瞪眼睛。

江澈笑而不語,搖搖頭,朝著另一邊的樓梯走去。

“我去房間看點資料。”

話落,身後跟來的秦蘇蘇,笑盈盈的盯著他:“問你個事唄。”

“嗯。”

“蕭然巧,她今天沒來上班,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聞言,江澈腳步微頓,麵容漸漸嚴謹起來,溫聲道:“她在霍家鬧事,你覺得誰會放過她?”

秦蘇蘇身形一滯,心中頗有感觸。

江澈沒有直言是誰,可他卻提了霍家二字,答案很明顯。

另一邊,二樓,霍庭風的房間。

冬季還未到,房間裏的暖氣,已然開啟。

室內溫度,比外麵高出許些,暖洋洋的。

房間內的衛生間裏麵,上半空籠著一層,濃濃的水氣,將衛生間營造成仙境的錯覺。

可這仙境裏,彌漫的不是,芬芳的花香。

而是籠罩著一股子,濃稠到另人作嘔的藥味,連中醫館的味道,也比不這裏。

氣味的來源,是灌滿藥水的浴缸。

青到發黑的藥水中央,坐著一位如同神抵的男子,他的肩膀以下,全部沒入水中。

露出來的肩頭肌膚,是清冷的色調,脖頸處更是白到幾近透明,青色的血管脈路,清晰可見。

而他那張冷俊的臉上,正雙眸緊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白淨的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珠汗。

他是從中午吃過晚飯後,就開始一直泡在浴缸裏,雙手與雙腳都泡得起了皺。

“還要泡多久?”他終於有些不耐,緩緩睜開雙眸,顯出一對純黑如墨的瞳仁,幽光清淺,格外迷人。

坐在浴缸邊上的喬茶茶,正處於他的後背,麵色凝重的,盯著浴缸裏藥水。

“要泡六個小時,還有半個小時,等封伯送來,最後一次藥汁,泡完就可以了。”

聞言,霍庭風沒有再說話,複而垂下眼簾。

若是一般人,在水裏待一下午,早就不耐煩的要出來。

可霍庭風卻異常熬得住,幾乎一下午沒怎麽說話,連換藥汁時,都很配合。

陪著他一整天的喬茶茶,稍稍感到絲欣慰,至少,他對腿還是上心的。

一整天也沒,怎麽說話的喬茶茶,好不容易等到他,先開了口。

她便借機,主動跟他搭話:“三爺,我為昨天的事,跟你慎重的道歉。”

這話,是她今天一早,就想跟霍庭風說的。

一直不知如何開口,直拖到現在,才敢說出來。

說完,她盯著霍庭風的背影,眼眸輕輕垂下來,眸底全是心酸。

聞言,霍庭風緩緩又抬起眸來,漆黑的瞳仁如同深淵般,深不見底,透著幾分虛無。

“你昨天說,你花盡所有,學醫的心血,是什麽意思?”

話音才落,喬茶茶眼眸一跳,心髒跟著,不爭氣的加快速度。

昨天都是氣頭上的話,不小心說漏嘴,他居然有聽進去……

“沒什麽意思,就是正好學的方麵,都是研究雙腿癱瘓的,你是我第一個病人,才說出那番話。”她說話聲音很輕,隱隱克製著什麽。

說完,又怕霍庭風多疑,猜出原由來,便急忙用著醫生的口吻,接著道:“因為你的腿,用中醫理療法,好不容易有成效,再堅持幾個月,說不定就能,有完全痊愈的可能。”

“可昨天的事,一下子前功盡棄,讓我有點沒法接受。”

幾句話下來,她不知霍庭風,到底是什麽表情,也不敢妄自揣測。

說完,她便緊緊抿著唇,忐忑不安。

良久,就在她以為霍庭風,已經閉目養神了時,一道冷清的聲音,淡然響起:“謝謝。”

謝謝?

喬茶茶愣了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彎彎,聲音略清:“不用客氣,我也很開心,能幫三爺治腿。”

多談了幾句話,喬茶茶就沒,那麽懼怕霍庭風,無形之間,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般。

她鼓起勇氣,身子往前傾了傾,就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三爺,要不要我幫你按下雙腿,我在外省學習時,有學過按腿的手法。”

泡了大半天澡的霍庭風,腦袋有些昏沉,再加上滿衛生間的水汽,讓他更加恍惚。

好像,在身後開口的少女,不是喬茶茶,而是秦蘇蘇般。

“嗯。”

聽到他輕應一聲,喬茶茶差點,就要高興的笑出聲來。

端著小椅子,坐到他的身側這邊來,撩開雙手的袖口,眼眸亮晶晶的看去霍庭風。

“你先把右腿抬起來,我放個小椅子進去墊著,幫你先按右腿。”

霍庭風半垂著眼簾,沒多少精神般,還是依了她的意思,抬起右腿。

喬茶茶看到浴缸水波**動,急忙端起一邊的小椅子,塞到他的右腿下。

接著,她伸手探入青黑的藥水中,從腳祼處輕輕的按摩著,一路按到膝蓋上方一點,絕不上來過多。

柔軟圓潤的手指,碰到他被溫水同化的右腿,一下重一下輕的按著。

“有感覺嗎?”她輕聲問道,隨即又覺得問得怪怪的,便加了句:“我是說,按你腿的時候,腿會有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