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傅拚命的回憶著,當年兩人頻繁聊天時的熱枕,記憶裏想像出來的秦蘇蘇。

決不是現在,這副美豔撩人模樣,她明亮的杏眸裏,也不會如此清澈見底,亮得不似人類,該有的程度。

是什麽變了,還是一直以為,都隻是他單方麵的以為而已。

直到屏幕裏,男主角的鏡頭切開,陸續出現一些配角的戲份時,秦蘇蘇才偏過頭,如琥珀般的杏眸裏,閃爍著動人的微光,撲閃撲閃的看去蕭傅。

“電影還滿有趣的,是愛情喜劇片,你覺得怎麽樣?”

顯然,她根本沒有與他一般,沉浸過當年時的聊天中。

他有些無力的勾勾嘴角,英俊的麵容上,平添幾分落寞的笑意:“嗯,有點意思。”

接下來,他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觀賞著好友的電影,直至電影落寞。

秦蘇蘇候著觀眾陸續走完,才回頭看去蕭傅:“我們也走吧。”

“嗯。”

兩人出了電影院,便立即感覺,迎麵而來的寒風,像是斂了刀刃般,刮在肌膚上,冷得生疼。

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妖冶的杏眸微眯,正想問蕭傅,接下來是回家,還是去哪時。

忽然,身上一件大衣落在肩頭上,擋去大半寒風,隱約間能聞到,屬於男性身上的氣息,帶點個人特色的清香,很好聞也很好辨認。

是蕭傅的。

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脫下他的外套,小手在半空中,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給輕輕握住。

與此時同,身側響起他,輕淡如風的聲音:“就算沒有以前的事,光我是你哥哥好友這身份,借外套給你禦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吧。”

聞言,她若是再推脫,倒是顯得她太做作,便扭頭衝他笑了笑:“謝謝,的確是有點冷。”

如此,才得以見到,蕭傅溫和的笑容,眼角彎下來,更有鄰家哥哥的親切感:“時間不早,你早點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

後半句話,完全是客氣話,他知道,她不會讓自己送的。

經過幾次的試探,他完全明白,她與他特意拉開的距離感。

他也不想,成為她厭煩的那種人。

果然,秦蘇蘇小腦袋搖了搖,粉唇揚起,笑得天真而又燦爛:“我自己回去就好啦,住的地方有點偏。”

“嗯,路上小心。”

“好的。”她邊應著,邊抬腿往前麵走,想要伸手去攔的士。

卻被蕭傅按住胳膊,不得已停了下來,回頭茫然的看著他:“還有事嗎?”

“有。”他點頭,接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手指快速的劃到微信界麵:“重新加一次吧。”

見狀,秦蘇蘇配合的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加了,你通過就行。”

“嗯,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在微信,找我傾訴,就跟以前一樣。”

蕭傅低頭點著好友通過,眼角隱有微光閃爍,像是在默默的祈禱著,重新加次微信,他們還能回到,當年的狀態。

秦蘇蘇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當年的她,與現在的她,其實算是兩個人。

回不去的。

隻不過,她也不想太過於決絕,多個朋友也是好的:“嗯,我會的。”

“那到家,你跟我發個消息。”蕭傅抬起眸來,目光柔和的望著她。

“好。”

兩人道別之後,秦蘇蘇攔了的士,就直接回到霍家。

莫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才回到山莊,剛一下車就看到,江澈推著霍庭風,在前院的石桌邊上,像是在探討著公事。

而此時,他們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她身上。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與那雙,漆黑如淵的眸子對視著。

不肖一秒,她便看到那雙眸子裏,長年籠著的濃霧,隨著一陣寒風襲來,而微微有些波瀾,露出玄黑的瞳仁,莫名讓人心虛。

她抬手整理前額的發絲,挪開目光看去,坐在另一邊的江澈。

卻見他亦是蹙著眉頭,英眸中盡是欲言又止,想提醒什麽,又不好開口。

“天氣這麽冷,三爺怎麽在院裏?”她下意識的問道,腳步朝著他們靠近。

走過來之後,第一眼看去霍庭風的膝蓋,見到蓋有一張厚毛毯時,才放下心來。

“房間好像有東西,封伯跟阿婭在打掃,我們就出來了。”江澈幫忙應著,英眸緊盯著她。

可秦蘇蘇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他眼神裏的提示意味。

而是隨口聊著,杏眸閃動著碎光,關切的掃去,霍庭風的臉色。

他長年居在家中,很少曬出太陽,所以他的肌膚很白,一種冷白皮的白。

可他的五官,偏生俊美至冷冽,不管是英挺的鼻梁,還是明朗的眉骨,以及完美的下顎線,無一不是帶著淩厲之感。

總著襯托下來,便顯得他的冷峻,格外帶有攻擊力,是不能直視的絕色。

她是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的,隻好建議道:“家裏還有,別的房間啊,寒風吹多了,對三爺膝蓋不好。”

話落,她抬眸對上,江澈的英眸。

卻見江澈眉頭微微抽了抽,麵部表情有些奇怪,總是反複垂眸、抬眸。

“江澈,你怎……”她正想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忽然間,驚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立即揚手,把肩上披著的外套,一把拽下來,放在膝蓋上,手指攥得緊緊的。

如精靈般的耳朵,不動聲色的微紅起來,好像是做了錯事,而紅了耳朵的孩子。

她本來在車上,記得回家下車之前,是要把外套收好的,怕被家裏人看到,又亂說什麽。

可是車內的溫度不高,她的確是冷,就裹著蕭傅的外套,一直到家裏。

然後一下車,就看到他們兩個,就隻想著過來打招呼,把外套這事,給忘了。

她趕緊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霍庭風,隻見他不知何時,垂下眼簾,漆黑纖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之下,投下很淡的陰影。

他剛剛是在介意,自己身上的外套嗎?

不等她開口解釋,屬於他如雪霜般冰涼的聲線,驀然響起:“你去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