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沐依把棉簽跟藥劑,全部收在手中,然後回頭譏諷的,瞥了眼秦蘇蘇。

當著她的麵,把東西全部扔到,正燃得旺的火爐裏麵。

**的藥劑落到火中,迅速的噴滅一部分火花,發出‘嘶’的聲音。

不過轉瞬,那點水份被旁邊的火,迅速蒸發,火爐的火焰,再次張揚舞爪。

映著沐依那張,十七八歲的嫩蛋,另有一番老陳的冷狠。

沐依眼眸一轉,這才正眼看去,坐在火爐邊的潔雪。

卻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眼眸一瞪,眼角眉梢盡是警告之意。

“我剛對她的話,也是對你的,你聽到沒?”

天不服地不服的潔雪,卻對麵前,十七八歲的沐依,很是客氣配合。

嘴角一彎,笑吟吟的點點頭:“放心,我對你師父沒想法,本來找你師父,隻是仰慕他的手藝,特意想討點香粉,既然你們不待客,就當我沒提。”

她坦然的說出打算,以示友好。

可沐依長年伴於顧澤身邊,各種各樣的人物,都多少見到過。

所以根本不給,潔雪半點麵子,臉色還是冷冷的:“那等風雪停,你趕緊走。”

“好。”潔雪也不生氣,笑著點點頭。

如此,沐依雙手輕輕拍了拍,然後轉身拉開房門,徑直離開。

出去後,房門也沒合上,如同鬼嘯般的風,攜裹刺骨的寒意,吹得火爐的火光,為之一綻。

卻吹得潔雪,滿臉亂發。

她站起身來,把房門合上,風聲才消弱了些。

接著,她又去木桌上,倒了杯溫水,朝著床邊走去。

立於床邊上,近距離的打量著,**的秦蘇蘇。

**的人兒,因為痛意而折著腰,伏在膝蓋上,聽到潔雪過來的腳步聲。

強忍著痛意,艱難的側過腦袋來,露出一雙如寶石般剔透的杏眸,斂著獵獵寒意的幽光,警惕的看去潔雪。

送走一個沐依,還來個潔雪,可讓秦蘇蘇頭疼的。

“捅你傷口的人,又不是我,你板著臉,瞪著我幹嘛?”潔雪笑著聳聳肩,露出潔白的牙齒來,稱得她的肌膚,愈發的白透。

聞言,秦蘇蘇虛弱的,咽了下口水,也沒勁回話。

潔雪嘴角彎了彎,端著溫水的手,微微晃動著。

聲音壓低,似在好意的提醒:“你別趴著,傷口壓著會交叉感染的,我沒騙你,我是學醫的。”

“不好意思。”秦蘇蘇發出蚊呐般的聲音,幾不可聞,一雙杏眸卻亮得出奇:“我也是學醫的,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我明白。”

聞言,潔雪臉上的笑容微滯,有一絲尷尬滑過。

片刻之後,她才撇撇嘴角,又恢複出,原來大小姐的囂張嘴臉:“你知道你還壓著傷口!”

秦蘇蘇緩緩垂下眼眸,鴉黑般的眼睫,顫動頻率很快。

她當然知道,壓著對傷口不利,可是這不是疼得嘛!

忽然,站在床邊的潔雪,冷不丁的伸手,拽住秦蘇蘇略清瘦的肩頭。

二話沒說,用著力掰起,秦蘇蘇的上身,強行露出她腰上的傷口。

秦蘇蘇伸出左手,用僅有的力氣,扣住潔雪的手腕,杏眸幽亮如珠,泛白的唇畔翕動:“你要幹嘛?!”

靠,一個沐依捅傷口,現在又來個女人,今天是倒黴日是吧!

話落,潔雪勾唇一笑,把另一隻手裏端著的溫水,沿著秦蘇蘇傷口倒下去。

滋滋的水流聲,頓時響在她們耳邊。

那無疑是在秦蘇蘇的傷口上,雪上加霜,痛得她的身子,有一瞬止不住顫抖著。

潔雪微微笑著,一臉的無辜:“我幫你清洗一下傷口,忍一下就過去……”

話音未落,她的腦門處驟然傳來,劇烈的撞擊感,疼得她眼前一黑,接著就感受到溫熱的**,順著眉頭沿下來。

潔雪甩開手中的水杯,抬手去抹額上,往在眼下一眼。

竟是一掌的鮮血,刺目的紅跡斑斑,讓她後知後覺的叫喚起來:“啊!我的頭……”

邊叫喚著,邊趕緊抬起雙手 ,緊捂著冒血的腦門,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沾著血跡的碗。

她猛得抬起臉來,目光裏迸著洶洶烈火,像是要將秦蘇蘇,活活燒死般。

厲聲大嗬:“你敢用碗砸我!?”

強忍著腰傷痛意的秦蘇蘇,靈動的杏眸裏,滲出冷然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輕笑:“我是看你腦子不清醒,幫你冷靜冷靜,忍一下也就過去了。”

還真把秦蘇蘇,當成好捏的軟柿子,是吧?

潔雪被砸得腦袋有點發昏,隻覺得額上,不停有血溢出來,指腹能摸出,傷口的大概,有半指寬般。

她怎麽也沒想到,一身傷的秦蘇蘇,明明都疼得,直不起腰。

哪裏來的力氣,拿碗給她,砸得這麽大的傷口?

潔雪看去,秦蘇蘇的目光中,隱隱多了些忌憚。

她捂著傷口,為了安全起見,也還是打算,先去包紮傷口。

等潔雪離開後,這房間裏,就隻剩下秦蘇蘇一人。

她頓時身子往後倒去,仿佛被抽去筋骨般,隻剩下一癱血肉,大口大口喘著氣。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抬手輕撫到,腰間的傷口,剛碰到一處,便又是鑽心擾肺的疼。

這兩個女生,還真是歹毒,專去折騰傷口。

本來隻是撞的摩擦傷,被她們弄得,肯定是要發炎的。

嘁,還是先起來,清洗一下傷口吧。

思及此,她折騰的站起來,一隻手按著腰間的傷,一隻手撫著木壁,順著走廊摸索著前進。

走了幾分鍾,因為動作而不停,磨動的傷口。

開始滲出溫熱的血來,把貼裏的衣服,都沾濕粘在傷口上,這樣一來,傷口更疼。

她眉心緊攏著,忍不住輕喃了一句:“今天真是,倒了血黴……”

就在她右手邊的房門,如同自動感應般,在她話音落後,從裏麵拉開。

隨著‘吱呀’一聲,率先踏出穿著,布鞋的腳,接著是筆直的長腿,視線接著向上,便是那張,臉型尤為周正的俊顏。

隻不過,這一次俊顏上的溫眸,此時布滿錯愕與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