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蘇蘇明白的太晚了。

沐依抱著師父的手,緩緩轉頭,眸子裏透出一股,銳利至帶有殺傷力的光。

“香薰沒拿出來時,它還好好的在木盒裏,給了秦蘇蘇用之後,它就消失了。”

說到這,她特意轉頭,自證清白似的,跟師父多說一句:“我沒有要懷疑秦蘇蘇的意思,我隻是分析下,而現在,我找了所有的房間,隻有她的房間,我還沒有找。”

或是沐依難得,理智客觀語氣,讓顧澤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站在原地的秦蘇蘇。

秦蘇蘇被他目光,盯得心頻率漏了一拍,後背莫名的緊張起來。

“我現在去找找看,看會不會,在秦蘇蘇的房間。”沐依小嘴叭叭講個不停。

說完就鬆開師父的手,然後轉身就開始,在秦蘇蘇的房間,四處搜索起來。

秦蘇蘇默不作聲的盯著她,見她裝模作樣的,細致的翻動著東西。

秦蘇蘇的腦瓜子轉得靈快,以沐依的所作所為來看,沐依肯定是會,在自己的房間裏,找到恩人的秘製香薰。

與其,讓恩人再次誤會,再次對自己產生懷疑。

倒不如,先發製人,不給沐依,給自己按上罪名的機會。

思及此,秦蘇蘇緊盯著沐依,見她都翻到,床頭櫃下麵的縫隙裏時。

秦蘇蘇心想,隻能指間伸進去的地方,她都要去找。

說明,東西就在那裏麵。

果然,隻見趴在地麵的沐依,伸進去的手指迅速抽出,手裏握成拳頭,一臉的欣喜得意。

候在多時的秦蘇蘇,卡在她要開口的前一刻,秦蘇蘇先一步,拔高聲調開口。

“恩人,真不好意思。”

她貿然開口,讓沐依腦海裏準備的台詞,一下子卡殼,不由自主的看去她。

秦蘇蘇露出尷尬,而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睜著澄亮的杏眸,光澤流轉。

“是因為今天傷口又疼了起來,下午打算睡一覺都睡不好,所以我擅自把香薰拿了出來,本來是想。睡一覺起來,再跟你說的。”

“但是不小心,把香薰掉到櫃底下,我又沒拿出來……所以沒來得及跟你講,沒想到你們,會以為是被偷了,真是不好意思。”

因為時間太緊迫,再去想其他法,化解危機也不現實。

所以倒不如,直接承認是自己拿了,雖然也可能,會被恩人厭惡。

但是總比,給沐依機會,去誣陷自己是小偷,來得好些。

話落,沐依忿忿的蹙起眉頭,捏著香薰的手掌,微微用力,手背血管略顯。

操,她居然算到,自己要誣陷她的計劃。

果然如潔雪所說,自己鬥不過她嗎?

不行,不能讓她,就這樣逃過一劫。

沐依急忙看去師父,見他攏起如重山般的眉峰,漸漸鬆緩了幾分。

啟唇,聲音薄涼如風:“我不喜歡別人,擅自動我的東西。”

雖然有責備的意思,但並似乎也隻是警告,遠沒有到厭惡的地步。

秦蘇蘇心底微微鬆了口氣,態度極好的道歉著:“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

顧澤沒再說話,也沒有要打算計較的意思。

朝著沐依走過去,想要看看,自己的秘製香薰。

卻見沐依忽然炸毛起來,猛得抬手指去秦蘇蘇,圓幼的臉蛋上,五官因為氣憤,而有些扭曲。

“師父,你別聽她狡辯,她分明就是,昨天用過香薰之後,動了歹念,今天把香薰偷過來,然後看到事情要敗露,所以才故意這樣講的。”

“她這種人,上次炸毀你的溫室,然後又賣弄苦肉計,讓你把她留下來。”

“這次,她又打香薰的主意,都已經被我們當場抓住,她居然還能花言巧語。”

“師父,這種女人,留不得,讓她走吧師父。”

沐依心底,已經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好像,真的鬥不過秦蘇蘇,隻想讓她趕緊下山。

不然說不定,真有一天,秦蘇蘇會搶走師父。

連說幾句,顧澤都不為所動,沉玉般的碧眸如同,剛打磨好的寶石般,不沾染任何雜質,透亮、迷人,直教人沉淪下墜。

除去表麵的耀眼光芒,眸底下翻湧的心緒,沒有人能看穿。

沐依隻當師父,真真被秦蘇蘇,勾去了魂魄。

邁開腿跑到他的跟前,拉著他的衣服,如同古時的柬官般,苦口婆心的道。

“師父,你讓她走吧,她留在屋院裏,都是隱患,今天不是我找到香薰,她肯定就設法偷走了。”

“她是壞人啊師父!”

顧澤緩緩抬手,動作輕雅的推開她,沉眸看去她握拳的手,聲音輕淡:“先把香薰給我。”

見師父隻要香薰,還是沒有要計較的意思,沐依又氣又頹廢。

好像不管她,對秦蘇蘇做什麽,都不會影響,師父對秦蘇蘇的看法般。

為什麽?

為什麽師父,會對一個外人,這麽好?

“給我。”顧澤又重複了遍,隱隱感覺得到,他的好脾氣在消耗。

沐依一向聽師父的話,即是自於本能,又是出於敬畏。

她還是乖乖的伸出手,攤開手中的香薰,呈現在師父的眼前。

顧澤接過香薰,拇指與食指,輕輕沿著玻璃瓶揣摩不過兩秒,他的眉鋒再次聚攏而來,似有千萬重山壓上他的眉頭,又壓在他的心裏。

讓他深深的閉上眼睛,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胸口裏,翻湧的氣血。

複而緩緩睜眸時,眸裏光澤全無,如同即將枯寂的死潭,仿佛不管發生什麽,再也掀不起風浪來。

“假的,香薰是假的。”

假的?!

沐依的瞳孔逐漸放大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嘴巴微張,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不可能啊,不可能是假的。”

秦蘇蘇眉頭輕攏,事情好像,比她們想像中的要複雜。

她沒帶任何用意,隻是小聲的問了句:“為什麽不可能是假的?”

誰知,沐依瞬間眉眼厲翻,字字含怒:“本來就不可能是假的,因為是我親手,從木盒裏拿出來,怎麽可能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