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長腿跟在身後,半緊不慢的,也不叫住秦蘇蘇。

她在走廊拐了個彎,再往前走,就隻剩下一個陽台,然後沒路了。

秦蘇蘇站在陽台上,垂眸望著院子裏的綠植,粉唇輕抿著。

“你生我氣?”江澈緩步走過來,立在她身側。

她沒講話,雙手放在欄杆上,寒風順著她的手腕,吹動她的袖口。

江澈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往她邊上靠了點:“你是氣我,不讓你進三爺房間?”

聞言,秦蘇蘇抬手撥開耳邊,被風吹亂的發絲,略帶些氣的開了口。

“你是不是,知道三爺跟表姐的關係,所以不讓我進去?”

說著,她抬起眼簾,不滿的斜他一眼:“我一直以為,雖然你跟三爺好多年,可是應該跟我一夥的,你怎麽……還跟他們,一起瞞我?”

江澈:“……”

他都不知道,要先解釋,他沒跟他們一夥,還是要先解釋,三爺跟喬茶茶的關係。

“你看,你都不說話,你就是默認了。”秦蘇蘇粉唇輕撅著,細眉微攏,眉宇間平生幾分幽怨。

江澈似無奈的笑了下:“哪裏的他們?三爺跟茶茶,能有什麽關係?”

話落,秦蘇蘇立即側過身,也不想去看他,更不想聽他講話。

“我都看到了!”

隻要一回想,看到那個畫麵,就讓她的心尖,止不住的疼。

江澈的大手落到她的肩上,輕輕的將她掰過身子來,微蹲膝蓋,視線與她平齊。

開口說話,聲音溫柔如,夏日裏的涼風徐徐:“你看到什麽了?”

見他還問得細致些,秦蘇蘇惱火的伸出小手,似要錘他兩下。

“你肯定也看到了,你還問,你是不是要故意氣我?”

“我才幾天不在家,你都變這麽壞,一點都不會心疼我。”

對於她來說,江澈跟哥哥,沒有什麽區別,所以會情不自禁的,在他麵前使起小性子來。

江澈也不會覺得惱人,隻覺得她委屈又可愛,靈動的杏眸裏,泛動著星星點點的瑩光。

另一隻手握住她,揚在半空中的小手,溫柔的放進她的衣袋裏,怕寒風吹涼。

哪裏不會心疼她,就是怕她會多想,才安撫好三爺後,立馬過來找到她解釋啊。

“你沒看仔細,茶茶隻是幫三爺的膝蓋放血,本來是打算,通過紮針的方式放血的,但是毒素應該是略凝,所以放不出來。”

“茶茶……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秦蘇蘇氣歸氣,但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聞言後,蹙起的眉頭反而撇開來,眸中的惱怒,被擔憂代替。

“那……那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讓我進去?”

“因為三爺,不喜歡別人,看到他的膝蓋。”江澈眼簾半垂下來,眸底裏盡是藏不住的擔憂。

看著江澈的表情,仿佛在無聲的告訴她,三爺的膝蓋,現在狀態很不好。

她也跟著擔心起來,放在口袋裏的小手,指頭都糾在一起,心頭一團亂麻。

見她沒有說話,江澈又沉聲道:“你也別生茶茶的氣,她一個女孩子,為了治三爺的腿,確實是盡心盡力。”

他隻想,消散秦蘇蘇心頭,對三爺跟喬茶茶的氣。

卻不想,蘇蘇的眉頭重重的聳下來,靈動的杏眸裏,光芒黯淡。

她知道表姐,對三爺的腿很上心,以前的她看不出什麽,現在的她,能明白表姐,對三爺的心意。

這樣想來,倒是自己好像,除了跟三爺闖禍惹事,讓三爺不停的幫忙善後,好像沒為他做點什麽。

如果喜歡,隻是口頭說說,那將顯得一文不值。

她想得有些出神,不再生三爺的氣,反而生起自己的悶氣來。

“蘇蘇?”江澈輕喚了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怎麽在發怔?”

她猛得回過神來,肩頭往下沉了下,然後抬起略滯的杏眸,帶著幾分關心道:“那三爺的膝蓋,現在怎麽樣了?”

“不如。”江澈溫柔的笑了起來,英眸彎彎,格外明亮:“你自己去看看吧。”

解鈴還需係鈴人,他講得再多,不如三爺,親口解釋來得有效。

聞言,秦蘇蘇垂眸躊躇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輕歎了口氣,點點頭:“嗯,三爺在房間嗎?”

“在,現在很虛弱。”

話落,秦蘇蘇扭頭下樓梯,又朝著三爺的房間跑去。

剛來到三爺房門前,還沒拉開房門,房門先一步,從裏麵被人拉開。

出來的人,懷裏抱著一堆,中醫用的針灸器材,手腕勾著的塑料袋裏,盡是破碎的玻璃渣。

兩人四目相對,一股子尷尬的氣氛,自她們兩人中間散開。

出來的喬茶茶,往前走了一步,秦蘇蘇隻好往後退。

喬茶茶站出來,動作輕緩的關上門,然後轉頭看去秦蘇蘇,莞爾的輕笑。

“蘇蘇,你回來啦,好久沒回家了。”

看著表姐天生溫良的臉蛋,透明圓眼鏡下,那雙大大明亮的眸子,仿佛能說話般。

秦蘇蘇實在是,恨不起她來,淡淡的笑了下:“嗯,剛過來了一趟。”

“嗯,我也看到了,不過你剛剛,好像誤會點什麽,我隻是在幫三爺,處理膝蓋的毒素。”她溫和的解釋著。

秦蘇蘇點點頭,兩人長時間沒相處,似乎有些生分,也有可能是她們的關係,有了些變化。

從表姐妹關係,變到成情敵關係。

“江澈,剛跟我解釋過了。”

聞言,喬茶茶緩緩點頭,嘴角不經意間,掛起一絲冷嘲。

不過等她開口說話時,又是溫良無害的模樣:“江澈特意,去跟你解釋的嗎?他還真的,挺在意你的呢。”

他還真的是,愛多管閑事。

“嗯。”秦蘇蘇大大方方的應著。

喬茶茶空出一隻手來,推了下眼鏡,然後又問:“你是要進去,找三爺嗎?”

“是啊。”

聞言,喬茶茶嘴角笑意漸深,眸底的光,變得有些幽然,口氣不變,似善意的提醒著。

“三爺剛放完點血,這陣子身體本來就弱,毒素堆積太多,現在身體很虛,要不你先讓他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