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秦蘇蘇都帶著秦以南,四處去逛街,買準備過新年的東西。

還給秦以南挑了幾套,新的衣服,小南每天看起來也很開心。

姐弟兩人,天天一起琢磨著,做什麽菜吃,明天要去哪玩。

日子過得,倒也算有滋有味。

可是一到夜裏,她就總是輾轉難側,連接失眠好幾夜。

總想給江澈發消息,問問三爺的近況,又不想再打擾到三爺。

這一來一去的,時間就在這些,數不清的猶豫中,悄然的消失不見。

今夜也不例外,她細眉輕攏著,抱著被子在**,轉了好幾圈。

卻還是遲遲沒有睡著,起身去大廳,想從冰箱裏拿瓶水喝。

剛出房門, 就看到大廳的燈是亮著的,明亮的燈光將大廳,照如白晝。

她一邊往大廳裏走,一邊出聲輕喚:“小南,是你起來了嗎?”

明亮的大廳裏,卻沒有聲響回應。

這讓秦蘇蘇下意識的豎起耳尖,敏銳的留意著四處的動靜,腳尖放輕朝前走去。

大廳的窗戶沒有關緊,夜風徐徐而來,輕輕揚動著輕紗窗簾,發出很輕的聲響。

秦蘇蘇剛走到窗戶邊上,忽然間,從窗簾後麵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

嚇得秦蘇蘇立即側身,揚起另一隻手,就要朝著窗簾甩去。

千鈞一發之際,夜風驟強,把整片窗簾都揚了起來,露出一張英俊、充滿稚氣的臉蛋,明亮的眼睛如星星般。

同時響起一道奶甜的男聲:“二姐。”

秦蘇蘇揚在半空中的手,立即急急停住,轉而收了起來,露出無奈又輕訝的笑。

“小南,大晚上的,你站在窗簾後麵幹嘛?”

而小南抿著唇笑了笑,抬手擾了擾腦袋:“二姐呢,怎麽還不睡?”

“我想起來喝杯水,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這麽小年齡,應該不是失眠吧?”

秦蘇蘇關切的問,又隱隱擔心,弟弟跟著自己過得不太開心,不由的半蹲下來。

杏眸裏閃爍著透亮的星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小南:“是不是……你跟著二姐,還是不太開心?”

“沒有沒有。”秦以南小腦袋搖了搖,又剛好打了個哈欠,的確是有些犯困的。

“我沒有失眠,隻是有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所以每天都想過來,確認一下。”

見狀,秦蘇蘇見弟弟是有些困,便放鬆下來,有些無奈的問:“你大半夜的,要確認什麽事啊? ”

聞言,麵前年幼的弟弟,神秘兮兮的朝著她招手,壓低聲音道:“你湊過來些,我偷偷跟你說。”

秦蘇蘇抿唇輕笑,但配合的湊近耳朵,輕聲道:“好了,你說吧。”

小南雙手沿著她的耳廓,生怕漏了點聲音般,很小聲的道:“我最近幾天,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就是半夜這個時候,總有一兩天,看到我們樓下,對麵的樹木下麵,好像有人影。”

聽起來年幼的少年,半夜講了這種話時,略有幾分,詭秘嚇人的意味。

好在秦蘇蘇是無神論者,細眉輕攏,抬手放在小南的肩上:“你是不是認床,在這個家裏,會做噩夢啊?”

秦以南小手拿開二姐的手,格外認真的小聲道:“是真的,你不要站出去,就在窗戶邊上,偷偷的往下看,你看對麵的樹木下麵,是不是有人。”

說著,他小手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邊上站了站。

秦蘇蘇緩緩站起來,身側著牆邊,杏眸微眯,聚攏視線,朝著小南說的位置看去。

這棟樓層下麵正對著休閑公園,所以對麵有片小樹林,依著一條小道,道上兩邊都安有路燈。

從上往下看去,隻見小道被路燈,映得小道如一條明溪般,而依著邊上的樹林下,樹影重重中,隱隱約約似乎,的確有個人影。

特別是夜風吹動的時候,樹木下麵的人影,就更加真切。

秦蘇蘇忽然整個人,一下子有了精神,杏眸綻放如瞬間充滿電,電力滿得都要溢出來,那顆小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好像在催促著她,讓她趕緊下去。

那樹木之下,朦朧之中的人影,分明是坐著椅子上的。

看到這種人影,秦蘇蘇的腦海裏,第一反應就是霍庭風。

但是在下去之前,她更想確認,是眼神出了問題,還是真真是他。

身邊的小南,見二姐反應有點激動,不由的拉著她的袖口,奶聲的問:“二姐,你樹木下麵,是不是有人在那?”

秦蘇蘇不由的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頭,杏眸微瞪,眸底泛著淩淩如夏花般,灼目的微光,看去小南。

“我現在下去,你幫我盯著樹木下那人,不要亂跑。”

說著,她穿著拖鞋就朝門外衝,連門口處衣架上的外套,都來不及帶一下。

站在窗簾邊上的秦以南,困惑不解的擾著腦袋,琢磨著二姐的意思。

好像隻要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樹木下的人影,那人就不會走般。

衝出去的秦蘇蘇,轉眼就衝上了電梯,隨著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去,秦蘇蘇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重,每一下都結實的撞擊著胸腔。

秦蘇蘇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如果下麵的人,真的是霍庭風。

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想離開他!

她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思念一個人,如此難熬。

每天白天還好,可是一到晚上,思念就如同噬骨的螞蟻,讓她輾轉難側,夜不能寐。

而這一切,唯一的解藥,就是見到霍庭風本人。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秦蘇蘇似不要命般,朝著外麵衝出去。

因為她跑得很快,風聲在她耳邊成曲,瑟瑟起伏。

已是深夜,秦蘇蘇剛跑出去,就感覺到外麵溫度很低,心裏猛然抽疼一下。

心裏卻在擔心著,要是樹木下麵的人,真的是霍庭風。

這麽冷的天,他在室外,豈不是會感冒著涼。

他本就帶傷的身體,哪裏還禁得住,再傷一點風寒?

不行,得趕緊讓他到室內。

思及此,她奔跑的腳步,再一次加速,每跑一步都像是,特意蓄力躍出去的一大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