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其實是想說,你來幹嘛?

但是看到她,局促不安的表情,又心生不忍,到底是當過親人的妹妹,又怎麽能對她凶的起來。

秦蘇蘇在來的路上,做過很多設想,她知道江澈肯定,也會生自己的氣。

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好,要怎麽去麵對他們。

她拉著包帶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用力,指甲都要扣進去了。

粉唇抿了又抿,才鼓起勇氣準備開口:“我……”

才吐出一個音節,立在她對麵的江澈,聲音淡淡的打斷她。

“三爺昨夜進了重危病房,你現在不要去刺激他,拜托你,不要去見他。”

拜托?

秦蘇蘇心尖一跳,隨之鼻頭也泛起酸意,小腦袋緩緩點了點,像個犯錯的孩子,難過得不行。

“我沒有要去見他……”

她還真不是,來找霍庭風的,即便她很擔心他的情況,也的確想見見他,可她也知道,現在真的不能,再刺激霍庭風。

聞言,江澈單手放進口袋裏,姿態閑雅,卻又透著一股陌生氣息:“既然是這樣,那秦小姐……現在是不是,要改稱你是為顧小姐?”

聽言,秦蘇蘇的心髒,緊緊的揪在一起,百般不是滋味的吸了吸鼻尖,緩緩抬起一雙,水霧彌漫的杏眸,眼眶通紅得如同兔子般。

見狀,江澈心頭一軟,放在口袋裏的手,又不自然的抽了出來,英眉輕攏著。

“你別這樣看著我。”

秦蘇蘇嘴角撇了撇,強忍住心酸之意,聲音略有些哽咽的道:“江澈,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公司裏還有很多事,我要回去處理,下次有時間再談吧。”江澈撇開目光,沒怎麽看她。

因為他怕,多看兩眼秦蘇蘇,就會忍不住心軟。

可又一想到,她就是顧慈的親生女兒,想到三爺昨晚的情況,他就忍不住來氣。

說完,他就直接越過她的肩頭,不忘提醒一句:“如果你還在意三爺的身體,那就無論如何,都不要去見他。”

話落,秦蘇蘇急忙轉身,伸手拉住江澈的衣角,細眉緊攏,杏眸風雪彌漫,瞳仁輕顫,似找不到焦距。

“江澈,對不起,但是我無意要傷害三爺,也無意要傷害你。”

“或許吧。”江澈淡淡的說著,伸手拿開她的小手:“但是傷害已經造成,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說這些話時,江澈眉頭抽了抽,心裏還是有些心疼的。

他也不想對蘇蘇講狠話,但現在,他隻想讓三爺身體好起來,其他的,他真的不想再管。

“江澈。”秦蘇蘇聲音略略拔高,跑上去張開雙手,攔住江澈的去路。

一雙通紅的杏眸裏,泫然欲落,那模樣別提多另人心疼。

“我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後麵慢慢知道的,而三爺跟我爸爸的恩怨,我更是最近才知道……”

“可你在你爸爸跟三爺中間,你還是選擇了你爸爸。”江澈打斷她的話,清透淺光的英眸裏,夾帶著隱晦不明的情緒。

“我……我沒有。”她不解的皺起細眉,她沒有做過什麽選擇啊。

江澈深沉一口氣,眸光逐漸冷淡,溫潤的聲線帶著幾分,冷漠疏離:“被泄密的文件。”

聞言,秦蘇蘇心頭,仿佛被人捅了一刀,滋滋不斷的鮮血,不停的往外冒。

她杏眸微瞪,黑白分明的瞳仁,不敢置信的輕顫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著旋,隨時都要落下來般。

“你跟三爺一樣,也以為文件是我泄密的?”

江澈抬手按了按,青筋微跳的腦仁,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在她眼前立著手機,以便她看得清楚。

“你知道為什麽,昨天晚上三爺要問你,文件是不是你泄密嗎?”

“因為昨天三爺在下樓之前,電腦上收到這幾張照片,這是你前天,也就是我們去長安大廈,前一天的晚上,有人拍到你跟安青,從長安大廈出來。”

“就算是我們再相信你,可加上你是顧慈的女兒,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

江澈到底,還是對她心存感情,跟她講這麽多,其實隻是心疼她,給她個解釋而已。

其實打心底,他還是願意,去相信蘇蘇的,隻是現在一下子,沒有辦法去接受,她的真實身份。

其實在剛泄密出事,回到霍家的時候,秦蘇蘇就猜到,是有人故意布局,要去陷害她。

但是她沒有想到,那人居然跟她一起,去過長安大廈偷拍,從那幾張照片的角度來看,正是在大廈裏麵拍的。

還能自由進出長安大廈,那就是顧家公司的人。

但是眼下,秦蘇蘇沒有細想這些的時間,她往前走了一步,眨眨眼睛,把眼裏的淚水,生生憋回去。

而後,一臉認真的看著江澈,明亮的眸光如同銳利的劍般,透著堅定的光。

“我去長安大廈找安青,是因為我想查清楚,當年我爸爸跟霍叔叔的事,並不是把三爺的文件,交給安青。”

江澈終於正眼看她一眼,薄唇微動,卻還是沒開口說話。

見他不開口,秦蘇蘇更加著急,才憋下去的淚水,再次蓄勢發來,她一邊抬手揉著眼睛,一邊伸手拉著江澈。

“江澈,我說的都是真的,平時你最護著我,什麽事都幫我,這次算我求你,你幫一下我,好不好?”

她越講越發的難受,鼻音很重,像是感冒了般。

江澈英眉攏得很緊,伸手扼住她細小的手腕,略略躊躇片刻,還是敗下陣來。

啟唇,溫潤的聲線,帶有幾分溫度:“先上我的車吧,不要站在醫院門口。”

聞言,秦蘇蘇開心的直點頭,跟著他上了車,可拽著他衣角的手,遲遲不放。

江澈拉開車門,扭頭看了眼她,無奈的聳聳肩:“還不鬆手?”

秦蘇蘇這才鬆開手,急忙坐到副駕駛上,轉頭直勾勾的盯著江澈。

忙不迭的解釋著:“我沒有泄密過,文件不是我拿到顧家公司的,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三爺的事。”

說著,她咽了下口水,再次強調:“真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