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忽然響起了紅繡村裏婆婆的話。
本來記得不是很清楚,因為之前紅繡村的開發,她就想起了這件事。
她每次放學回家,婆婆總是喜歡說,我給你下麵吃。
霍庭風下的這碗麵,和婆婆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才說出了一句土話。
像他這樣的謙謙君子,該不會往那方麵想吧?
這般想著,她臉頰上的紅慢慢退散了許多。
立刻回過頭倆,認認真真的吃麵。
吃完一整碗麵,又喝完了湯,瞬間,感覺胃裏暖暖的,吃得非常舒服!
她很乖巧的把碗洗了,這才又看向他,笑著喊道:“三爺,謝謝你的麵,我吃飽了。”
霍庭風看向她,因為吃飽了的緣故,臉頰紅紅的,此刻看上去,倒是分外的瑩潤,他聲音清洌:“去休息吧。”
秦蘇蘇聽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他麵前的鍋裏。
水剛剛開了,他拉開了下麵的櫃子,應該是要下麵。
想到剛才吃了他做的麵,總得要給一點回報,笑了笑,看樣子十分乖巧:“三爺,我來幫你吧。”
“你?”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了她一眼。
秦蘇蘇立即拍了拍胸脯:“對啊,我以前有看婆婆下麵,大概知道怎麽做,我這個人啊,最不喜歡欠著別人的恩情,你剛剛給我煮了一碗麵,我現在吃飽喝足了,又幫你煮呀~”
霍庭風見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眸裏盡是真摯,用手輕輕動了動輪椅,往後退了幾分,與灶台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好,你來。”
秦蘇蘇勾起了嘴唇:“嗯。”
這種事,還難不倒她。
再說了,她已經決定了,要好好學習美食是怎麽做成的,就當是幫霍庭風補身子了,讓他當個試吃的。
這般想著,心情一陣大好。
她將掛麵拿了出來,下了麵後,這才看到旁邊有兩個被挑了蝦線的紅蝦,直接下了鍋。
做好了這一切,才將鍋蓋重新蓋上。
有意無意的側過頭看向他,就見他正拿著手機編輯短信,很認真,幾乎沒看她這邊。
其實,工作之外的霍庭風,也沒有那麽讓人感覺難以接觸,畢竟,他還給她煮了一碗麵吃。
這般想著,白天的事,就不再怨他了。
又過了一會兒,鍋蓋都浮起來了,她嚇了一跳,連忙去拿鍋蓋。
沒想到會這麽燙,又丟了手。
砰砰砰砰……
一陣響,鍋蓋就這樣掉在了地上,並且變了形狀。
秦蘇蘇:“……”
她的手已經紅了,放在嘴邊吹,疼痛感沒有消失半分。
他推動著輪椅走了過來,蹙起了眉頭,問:“怎麽回事?”
這一燙,她眼眶裏水汪汪,看著他說:“鍋蓋燙……”
霍庭風:“……”
他將鍋蓋撿起來,重新放在灶台上,又親自來煮麵,結果一看,鍋裏的麵都快糊成了一個餅……
霍庭風:“你會做飯嗎?”
秦蘇蘇感覺這樣的問題很是讓人尷尬,搖了搖頭:“不會。”
聞言,他眸色微微一動,長眉輕輕擰了一下,視線從她被燙傷的指腹上挪過,似乎很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秦蘇蘇咬了咬嘴唇,看著鍋裏不知道是餅還是麵的食物,因為尷尬,臉頰有些紅:“那個……還能吃嗎?”
他沒說話,用筷子將熟透了的麵夾了起來,又放了鹽和油。
秦蘇蘇發現,他沒有放蔥花,多問了一句:“你不放蔥花嗎?”
“我不吃蔥。”
既然不吃,那剛才的蔥花是哪兒來的?
難不成是廚師留下的?
之後,秦蘇蘇幫她將一碗看上去非常沒有食欲的麵放在了小餐桌上。
她看了一眼,又咽了咽口水。
這碗麵……
是人吃的嗎?
能吃嗎……
看上去,毫無食欲。
然而,視線裏,他沒有絲毫嫌棄,吃了起來,動作斯文優雅,隻是在吞咽時,長眉微微皺了一下,似乎,也不太能吃得下。
她本來以為, 他打算將這碗麵倒了。
誰知,他低頭,又吃了一口。
秦蘇蘇:“……!!!”
她從來也不敢想象,一個如此矜貴如風的男人,竟然吃得下這一碗麵……
在她驚愕時,忽然,霍庭風淡淡的聲音傳來:“怎麽,你還沒吃飽麽?”
秦蘇蘇:“……我我吃飽了。”
“那你站在這做什麽?”
秦蘇蘇:“……”
這是在下達逐客令。
她也沒有猶豫,抿唇說道:“我想著,你吃完了,我來洗碗。”
畢竟,洗碗這種事,她還是很在行。
“下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秦蘇蘇感覺到他眉宇間的冷意,也沒多停留,反正她也吃飽了,現在肚子很舒服,非常適合睡覺,笑了笑說:“好的,三爺晚安。”
“嗯。”
之後,她轉身離開了。
又低頭,看了看被燙紅了的手指,蒸餾水還滴落在了小腿和腳上,此刻開始火辣辣的疼痛著,皺了皺眉,非常的難受。
霍庭風看向她,將她麵部很細微的動作看進了眼裏。
直至她離開了廚房,才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繼續用餐。
吃完這一碗一生中最難吃的麵後,他收拾好了廚房,然後打通了江澈的電話。
“怎麽了,三爺?”
“家裏的醫藥箱,放在哪兒了?”
這東西,一直都是江澈在保管。
江澈回道:“在你房間的衣櫃裏最下麵,你受傷了嗎?”
“沒事。”
也不等對方回應,然後掛斷了電話。
秦蘇蘇回到房間後又洗漱了一遍,順便看了看腳上的燙傷。
剛剛還沒那麽嚴重,此時此刻,隻覺得火辣辣的疼著,非常的難以忍受。
她用涼水衝了衝,但好像,沒什麽效果。
她是學醫的,也明白,想要早點好,還是得擦藥。
正準備出門去找醫藥箱,忽然,敲門聲傳來。
秦蘇蘇從床榻上下來,穿上拖鞋,朝門口走了過去:“誰呀?”
“是我。”
霍庭風?
他來做什麽?
秦蘇蘇疑惑了一下,卻也還是給他開了房門。
一眼,就看到他坐在輪椅上,清俊的容顏上沒有什麽特殊的情緒,那雙漆黑色的眼眸在夜晚亮得讓她心尖發顫。
好一會兒,才出聲詢問:“怎麽了?”
他自己推動著輪椅進來,來到了沙發邊上,這才又回頭看她,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耐人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