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了他的床,嬌嬌又可憐,也是現在這個模樣。
那時是迷糊著的,現在,卻是清醒的。
片刻的失神,手中的動作重了一些。
她輕呼一聲,有些軟軟的:“唔,疼啊……”
霍庭風立即收回了思緒,仔細看著她的傷口,下意識的低沉出聲:“抱歉,我輕點。”
像是無意識的一聲誘哄,卻透出了幾分難得的寵溺。
這個語氣,似曾相識……
好熟悉……
好似,她在哪裏,聽到過。
尤其是此刻的痛感,讓她感覺這一聲略帶著寵溺之感的聲音更清晰了。
她好像,真的聽到過,也是霍庭風說的。
是什麽時候呢?
思緒間,又聽他低聲說道:“上好了藥,接下來的幾天不要亂動,暫時不用過來工作了。”
“好,謝謝三爺。”
她本來打算收回腿。
他先一步,拖著她的小腿,輕輕放了下來。
這樣的輕柔,掌心的溫度,炙熱仿佛從小腿處彌漫到了臉頰上,忽然間,讓她自己感覺很是難為情……
抬眸看他,就見他微微擰著眉,眸色卻溫和了許多。
“三爺。”
他收拾醫藥箱,沒有抬眼看她:“嗯?”
聲音像是從喉結裏溢出的,低沉而動聽。
“你……”
她剛出聲,卻又不知道要問什麽,一雙圓溜溜的黑眸動了動,最後隻是輕輕一歎:“啊,沒事了,謝謝你,我感覺不那麽疼了。”
話語間,他已經收拾好了醫藥箱,這才重新看向她,此時此刻,冰冷的俊顏哪裏還有半分溫軟。
他還是那個清冷又無情的霍庭風,好似,剛才他的溫柔,隻是她的錯覺。
他道:“早點休息。”
“嗯。”
之後,看到他的背影漸漸而去,到門口時,大腦忽然跳出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麵。
好似,在某個夜晚,她躺在他的**,抬眸,觸及到他眸色裏的溫柔,而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的磨挲著,像是在緩解什麽疼痛。
隻覺得心裏一個激靈,驚呼出聲:“霍庭風!”
她很少叫他全名。
側過頭看了過去:“何事?”
她看著他清冷的雙眼,微蹙的鋒眉,忽然間,剛才想起的那個畫麵,又沒有那麽真實了,隻得訕訕一笑:“沒,沒什麽。”
他也未語,轉過頭,按動著輪椅按鈕,離開時,為她帶上了房間的門。
秦蘇蘇走到了床邊,躺了下來。
將手放在小腹上,想著腦海裏剛剛一閃而過的畫麵,手也做著同樣的動作,漸漸的,有些記憶,變得越來越深刻。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幻覺,也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
可是,在什麽時候,她卻想不起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有這個畫麵?
秦蘇蘇閉上了眼,隻覺得心情很複雜,不願意再多想,又因著小腿的疼痛,感覺有些精神不佳,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她又做夢了。
或許是太想念,這樣的夢境,出現過很多次。
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對她招手:“過來。”
她小跑過去,吃掉了他喂她的小魚幹。
然後,跳到他的懷裏,卷縮在一團,享受著他的懷抱。
“我會保護你,別怕。”
“他不會真的傷害你。”
“以後,不要再到處跑了,你若是真的走丟了,我該怎麽辦?”
每一句話,都透著點點寵溺的口吻。
她很喜歡少年摸著她的下巴,也喜歡他在每個清晨為她順毛,更喜歡他抱著她,好像,要將全世界最好的寵愛,都給她。
她努力的睜開眼,想要看清他的模樣,四周卻是一片暗黃,看不清……
她想他。
不知道她第一世是怎麽離開他的。
隻知道,第二世,流浪街頭的每個夜晚都在想他,就連餓死的時候,腦海裏也是他。
“小菲,快跑!別回來!”
忽然,一聲淒然的呼喊。
猛然間,她睜開了雙眼。
四周一片明亮,刺得她雙眼生疼,眯了眯眼,又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明亮的陽光。
剛才又夢見那個寵愛她的少年了,隻可惜,還是沒看清他的樣子……
內心五味雜陳,清晨裏淡淡的憂傷讓她感覺心情不是很好。
好像,最後還聽見有人叫小菲。
她搖了搖頭,歎了歎氣,是江澈給她說了小菲的遭遇,所以她先夢見了自己的主人,又夢見了小菲吧。
真是……
這樣的夢,還真是一點都不美。
敲門聲忽然響起。
秦蘇蘇看向了門:“誰呀?”
“出來吃早餐。”
是江澈的聲音。
“好!”
她換好衣服,打開了房間的門,江澈給她準備了酸奶和麵包,還是她最喜歡的口味,當即笑了:“謝謝你。”
吃著早餐,看向了他:“以前你怎麽沒給我送過早餐,江澈,你是不是要讓我幫你做什麽事呀?”
江澈見她狐疑的模樣,搖頭失笑:“你想多了。”
“不是這樣麽?”
江澈點了點頭,又解釋著:“我給三爺檢查身體後,是他讓我幫你準備早餐,你被燙傷了,沒事吧?”
“是他嗎?”
秦蘇蘇問完後,又看向了手中啃了一半的麵包。
他怎麽知道,她喜歡吃藍莓味的麵包和酸奶?
“沒事吧?”江澈又問。
秦蘇蘇搖了搖頭:“你放心,我沒事,今天也不疼了。”
其實,還有一點疼,但不礙事。
“那行,今天你也不用工作,就在房間好好休息吧。”
秦蘇蘇搖頭:“不行。”
“怎麽,有安排?”
秦蘇蘇回答道:“我要去學校圖書館查資料。”
江澈問:“你能行嗎?”
“隻是一點點燙傷,沒那麽嚴重的。”
“那你吃飽後,我送你。”
“好。”
……
上車後,江澈啟動了引擎,往她的學校去。
秦蘇蘇靠在皮革座椅上,又想起了昨夜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麵。
當時還不那麽確定,睡過一夜之後,更加確定,那不是夢,一定是真正發生過的事。
因為觸感和掌心的溫度,與霍庭風昨晚給她擦藥的感覺是一樣的。
所以,一定發生過什麽,她不記得的事。
思及此,轉而看向了身旁的人:“江澈。”
江澈很認真的開車,低聲詢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