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醫生就進來查房。
看見是顧時笙,便道一聲“顧小姐。”
白君天中槍之後,白氏的所有事情都落在了白容川身上。
醫生看著昏迷不醒的白君天,似乎有話想對她說。
“有什麽話請直說。”顧時笙預料到情況可能不好,“我要知道他現在的確切狀況。”
“子彈雖然沒有打中要害部位,但是病人本身就有心髒方麵的疾病,所以槍傷引發了心髒問題,是白董昏迷不醒的主因。”
“怎麽治?”
“先等白董醒過來,再等他身體略有好轉進行心髒手術,目前的治療方案就是這樣。顧小姐您看……”
“可以。”
他可不能就這麽輕易死了!
死,多麽簡單!
可是他欠所有人的又該如何償還?他要是一死了之,這些賬她又要找誰去算?
他怎麽可以死?!
她神情冰冷,一雙杏眼裏似要翻起滔天巨浪,就像要控製不住體內的怒火。
醫生怕引火燒身,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會不會突然發難,連忙唯唯諾諾地離開了。
“白君天,你還有心髒病?”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折疊小刀,拿在手裏把玩著,森冷的眼神看向**的人,“是這些年做了太多的虧心事導致心成黑色的了?”
病**的人無法回應她。
“你可別想著就這麽輕鬆過關,我還是想起了不少事情呢。”
她狠戾地看著白君天,“你當時為了讓我遠離白家的勢力範圍,竟然把我送到了海城去,你當初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沒殺了我。”
男人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她隻笑不語。
“好了,我得去看看雲深了,他要是出什麽事,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的確,當初心軟沒有殺了她,才會出現在的狀況。
可是,那個女人把密碼設成了她的指紋,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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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ICU病房外,她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人。
雙腿已經站得麻木失去知覺,但她仍然不願離開。
白容川拍拍她的肩,看著妹妹眼眶下大片的淤青:“時笙,你去休息一會吧,你這樣傻等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要是垮了,他萬一醒來看不到你怎麽辦?”
“他看到我也不一定會認識我。”女孩的聲音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白容川心下惻然,想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說不定那藥也沒有這麽好的效果呢……”
“你和我都試過那藥究竟有沒有用,”她打斷白容川的話,“而且白月說藥效加強了,她既然沒打算留後路,那必然是按照同歸於盡的結果來的,所以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鼻子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我曾經救過他一命,如今換他救我一命,我們倒也扯平了。”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二哥,我和他扯平了。”
白容川不說話,隻把她攬入懷裏,用手撫著她的後背。
“我的妹妹,是個認定的事一定要做到的人,怎麽會遇到這麽點小問題就害怕了呢。”
“他能愛上你一次,怎麽就不能愛上你第二次?”
“而且這一次,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和禹澤,他傅雲深敢對不起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白容川雖是個翩翩佳公子,平素看起來溫潤如玉,但身上畢竟流淌著白家的血脈,更是在接管了白家大大小小事務之後,流露出屬於白家人的獨特氣質。
顧時笙眼裏還噙著淚,一聽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如果他不喜歡我,你還能逼迫著他喜歡我不成?”
“這有何難?大不了套著麻袋打暈,直接丟你**,待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他還能不負責?”
二哥這騷話說的她差點沒接住。
二哥……你這是認真的嗎?
不過從他的表情上看,搞不好就是認真的。
“大不了重新追一次吧,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這事。”她喃喃自語。
白容川像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詫異道:“你是說,你們倆這事……是你主動的?”
一直擔心妹妹不敢勇敢追愛的白容川像是個喜極而泣的老父親,“開竅了就好!放心追!大膽追!”
顧時笙:……二哥你要不要這麽奔放,說好的鋼鐵直男呢?
“對了,我怎麽沒見到薑霽軒?我總覺得那小子像是知道點什麽,神神秘秘的。好像他和三弟在一起,不然你去找找他?”
醫院的頂樓天台上,薑霽軒正吹著深秋的風。
見她推了門上來,倒像是早預料到她會來找自己一樣,笑道:“你終於來找我了。”
他和傅雲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傅雲深冷峻沉穩,而他肆意張揚。
深秋的風吹起了他額前的劉海,使得他本身就俊美的長相更陽光了幾分。
“你在等我?”
“那可不,等了好多年了。”白月的身份已經暴露,白君天的陰謀也被她知曉,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就是白月。”
“從什麽時候開始?”
“一直。從你離開白家,流落到海城。”
顧時笙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撩了撩劉海,垂下眸子:“白君天給白家的人都用了失憶的藥,但是他忘記了我。我可是記得真正的白月的長相的,她換來個假的,還以為能瞞天過海呢。”
“其實也不用瞞天過海,以白君天的勢力,就算是指鹿為馬也沒什麽人敢反駁。”
“可能也是他百密一疏吧,後來我知道你去了海城,但是那時候我還小,後來又被家裏人送到了F國去,就當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你的時候,你卻突然來了F國,並且以顧二小姐的身份。”
“謝謝你,薑家哥哥。”
此言一出,薑霽軒眼眶也紅了。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明知道白月會對你不利,卻沒有提前告訴你,才將你陷入了這樣的險境。”
“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