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男人的臉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看起來格外呆萌。

他好看的眉毛蹙起,冷冷看著顧時笙:“你剛才對我做了些什麽?”

這語氣,這模樣,這表情!活脫脫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白容川雖然知道此時放聲大笑有點不地道,但他還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把顧時笙拉到身前,驕傲地說道:

“這個,我妹妹,顧時笙,順便在提一嘴,她和你有婚約,所以剛才她‘非禮’你,隻是提前行使她作為你女朋友的權利而已。”

傅雲深:……

“女朋友?婚約?”

他顯然還留在記憶混亂的時候,還沒搞明白這些事。

白容川趁熱打鐵:“你還記不記得你和白家有婚約?”

“好像有點印象,又好像沒有。所以我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在醫院裏?容川,你給我說實話。”

白容川看看他,又看看顧時笙,眼神示意:

要不你來說?我看你怎麽解釋偷親人家這事!

好妹妹喲,讓你勇敢大膽追,可沒讓你非禮人家啊!

得,你自己解釋去吧。

“二哥,你出去,我給他說。”顧時笙把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門鎖好。

白容川看著三妹,心裏突然產生不祥的預感。

“傅先生,我是白家的小女兒,你的聯姻對象。”

男人一臉戒備地看著她。

“你是白家的女兒,可是你又姓顧?”男人臉上寫滿了“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顧時笙:……雖然失憶了,但是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啊!

“這個問題嘛……說來話長。我小時候家裏遇到一些變故,所以就流落到海城去,被海城的顧家收養,之後認識了你。”

她把兩個人的大致劇情講了一遍。

但眼前的男人明顯不怎麽相信。

“你把歐辰叫來,我要問他。”男人的眼神裏寫滿了戒備。

“好。”

站在門外,顧時笙的心裏在打鼓。

怎麽誰都沒有忘,卻偏偏忘記了她?

不行,這是得找白月問個明白。

病房裏,白月坐在**,一隻手被固定在**,另一隻手正翻著書。

為了避免讓她和別人聯係,所以她的手機被收走了。

看見顧時笙進來,她合上書,冷笑道:“你還是來找我了?”

“早就料到我會來?”顧時笙在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機。

“你現在來找我,看來傅雲深是醒了?”白月咬咬牙道,“還真是便宜你了,就這樣他都還活著。”

“你既然喜歡他,卻這麽盼著他死?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顧時笙冷笑道,“一時間我真不知道你是喜歡他還是恨他了。”

“愛而不得,由愛生恨。你不會理解的。你是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女人,自然體會不到這一點。”

“是嗎?由愛生恨?愛得越深,恨得越狠?恨到想讓他死?”顧時笙眼底的自嘲閃過,“你可真夠狠的啊!”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白月不耐煩道,“既然他醒了,你又來找我,大概率是發現他的失憶和你的失憶不一樣了吧!”

“所以你承認了,這是你做的手腳?”

“當然,我在接替了你的身份之後,就一直全身心地參加了白氏幾個特殊藥品的研究,其中就有大哥給你用的讓你失憶的藥品。我就想啊,他不是一直以為是我救了他嗎,如果能讓他徹底失憶是不是他就會真的愛上我呢?他是不是就真的以為我就是真正的白月呢?”

“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研究改良這種藥,直到我研究出來隻會忘掉一個人的藥。”

“這種藥藥效極猛,因為它能讓人忘記他最愛的人。”

“說不上我是該羨慕你還是該同情你,”白月看著她,眼底泛起嘲笑,“是羨慕你是他之前最愛的女人,還是該同情你現在成了他唯一忘掉的人?”

“他誰都會記得,就是會忘了你,你說有趣不有趣?”

“是挺有趣的。”白月還打算繼續冷嘲熱諷,卻讓她打斷,“行吧,你靜養吧。”

白月詫異:“你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解藥嗎?”

“當然不是,我不想要什麽解藥,你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她笑得妖孽,“重新追一遍他,也挺有趣的。”

嗯,挺有趣的。

歐辰從傅雲深的病房出來,看到了正靠著牆玩手機的顧時笙。

“顧小姐……”

歐辰斟酌著用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當前的情況。

“傅總他好像是不太記得和您之間的事情了……剛才他問我您是誰,為什麽要接近他,問了好多好多關於您的事情。”

“我都一一據實說了,但是傅總還是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我覺得不是他不相信你和我,而是他不太能接受他失憶的事實,又或者說他不能接受把你忘記了的事實。”

歐辰擰著眉,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隻能焦急地看著她。

“沒事,你回去吧,我進去和他說說。”

“行,其實傅總對您的感情你都明白,他現在變成這樣您可千萬別放棄他了啊,”歐辰生怕自家老板被人家甩了,忙極力推銷,“不然您帶著他到你們曾經去過的地方試試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來?”

顧時笙點點頭,推開了病房門。

“我回來了。”語氣很熟稔。

男人靠著靠墊,原本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了點紅暈,但依然很孱弱。

這種病怏怏的樣子還蠻勾人的。

她壞心又起,端了一杯水直接坐在他床邊。

男人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下。

她佯裝不覺,將杯子遞到他嘴邊,“來,喝水。”

俊眉微皺,他抬手想要接過杯子,“我自己來。”

“不要,我來喂你。”顧時笙像個任性的孩子,直接命令道,“張嘴。”

男人似乎從來沒有這麽被命令過,直接愣住。

“乖,張嘴。”

眼前女人的話好像有魔力,他下意識張開了嘴。

“這才乖嘛。”

傅雲深:這話咋聽起來那麽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