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黃生的話,軒轅澈不置可否,隻是問了他句:“賀妃是你與張美人殺的?”
黃生一愣,隨即臉色惶惶,手足無措地伏地叩頭,“不、不是,是張美人一人,與奴才無關。”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弱女子,沒有你這狗奴才幫忙,一個人如何能夠成事。”
聽了軒轅澈地話,黃生後知後覺地想起當日賀妃斃命時的情景,不覺涕泗橫流,狼狽到了極致。
“奴才……陛下,求陛下饒命呀!”
黃生顫音求饒,仿佛已經看見高懸在自己頭頂地刀俎。
軒轅澈並未打斷他地求饒,更似饒有耐心地聽著。
這一切看在一旁侍立地魏長壽眼裏,早已斂息悄悄安排了侍衛等待拿人。
“既然如此,殺人償命。”軒轅澈微微頷首,“欺君之罪也一並罰了。”
凜凜殺機撲麵而來,黃生直接嚇得昏死過去,著實汙了軒轅澈的眼。
魏長壽見狀,上前半步代主開口:“拖出去吧,送到張美人宮外,直接杖斃!”
軒轅澈聽罷,臉上露出滿意神色,微微側眸朝後宮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地吩咐:“魏長壽,孤的宮中哪裏還有什麽張美人。”
魏長壽已經看著侍衛將昏迷不醒的黃生給拖了出去,轉頭恭聽軒轅澈的旨意。
“傳旨。”軒轅澈攏緊領口,聲音絲毫不見溫度:“張美人構陷皇後,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白綾賜死。”
至此,癡心妄想一朝盡。
早就被幽閉在自己宮中的張美人,似是已經預料到自己的下場,此刻正扒住被封死的門窗,哭鬧著企圖安撫自己的不安。
“來人,來人呐!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黃生!你們這群該死的奴才,快些給本宮開門,要不然,等本宮做了皇後,一定砍了你們的腦袋!”
院內值守的侍衛紋絲不動,根本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吵吵嚷嚷地做什麽。”
寒梅緩緩行來,朝緊閉門窗的屋裏撇了一眼,提聲言道:“張美人,你還是省些力氣吧!你想陷皇後娘娘於不義,陛下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殿內哭鬧聲突然靜了下來,隨即變為尖銳瘋狂的咒罵聲:“陛下又不是她朱九一人的,憑什麽她日日獨獨霸著!初進宮時,陛下明明是喜歡我的,如今變成這樣,陛下都是被她蠱惑的!我要見陛下,你們這些狗奴才,快點放我出去!”
張美人罵得語無倫次,喊叫聲幾近聲嘶力竭。
寒梅此來並沒有嘲諷她的意思,隻是有事想要替朱九問她。
“多說無益!張美人,你若想去的舒服點就安靜些好好回話,皇後娘娘有事問你。”
陡然間,張美人又是一陣尖嚷,“她害我至此,還有臉來問我!她好歹毒啊!”
寒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無味,瞧她這樣,許是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奴婢再問一遍,張美人,皇後娘娘有關於賀妃娘娘的事情要問你,你是否願如實回答?”
已近瘋癲的張美人本不欲再搭理寒梅,不過聽見賀妃的名字,她還是渾身一怔,眼神中流露出惶恐之色。
“真是晦氣!她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見她鬆口,寒梅立即追問,“皇後娘娘想知道,你手無縛雞之力,即使有黃生幫忙,又如何能夠殺死身懷武藝的賀妃?”
“她?”
張美人輕蔑冷笑,漸漸回憶起當日的情景。
“她正在產子,身體虛弱,哪還有反抗之力,殺她自是輕而易舉。”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將殺人之事處置得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寒梅並不相信事情如她所言般簡單。
“她那般招人記恨,自然有人助我。”
“是何人?”
張美人抬頭看向與自己相隔一門的寒梅,嘴角露出惡毒的笑意,“皇後娘娘想知道?我偏不說,除非……”
“除非什麽?”
寒梅心中暗罵,這張美人怎麽還不明白,今日她必死無疑,何必再惹事提什麽條件。
“除非讓我見她,我要見皇後!”
張美人叫囂著,語氣複又瘋狂。
“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皇後娘娘不會見你的。”
寒梅料定,張美人一定不知,皇後娘娘本領通天,早就將暗地裏助她之人猜出個七八,如今著自己來問,不過是再求證一二罷了。
“賀妃腹中的死嬰去了哪裏?”
賀妃的屍首,朱九親自去看過,腹內空空如野,不見天日的嬰孩屍體亦是不翼而飛。
如此詭異的情況,自是要讓寒梅問上一問的。
“又不是陛下的骨血,死都死了,自然是扔去喂狗。”
張美人並不曉得自己大逆不道,反而覺得自己是替軒轅澈報了羞辱大仇。
“你……等死吧!”
寒梅一陣心悸,遂轉身憤憤離去。
這人如此喪心病狂又理直氣壯,簡直天理不容!
“狗奴才,你回來!我要見朱九,我要見朱九!”
張美人憤恨惡毒的吼叫聲再度傳來,不過很快,就被魏長壽傳旨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傳陛下旨意,張美人白綾賜死。”
“陛下……不要……”
不肖一刻功夫,宮中恢複了如往常般的風平浪靜。
為張美人收斂時,魏長壽盯著她不甘的雙眸,狠狠地低啐一口。
朱九,乃是軒轅澈認定的皇後娘娘,何等金尊玉貴,在軒轅澈心中,比之大長公主亦重要幾分,豈是如死去的張美人這般能夠招惹的。
還妄想構陷將皇後娘娘拉下馬?
嗬,死期這不是就到了嗎!
張美人的死並沒有在這深宮中掀起多少風浪,充其量隻是讓朱九寧靜的生活沾染了幾分風雨前的陰霾。
事了沒多久,時近中秋佳節,雖政務幾多繁冗,軒轅澈與朱九還是得抽出時間安排宮中盛宴。
中秋這一日宮裏丹桂飄香,上下結彩張燈,好一派熱鬧景象。
紫極殿前豎起雲龍萬壽燈,長樂宮中也掛出了鳳翔長安燈,與之遙遙相應,其餘各處也都忙著貼花掛燈,一派節慶的喜悅景象。
“魏長壽,著人去看看,皇後娘娘是否準備妥當?”
軒轅澈任由魏長壽領著人為自己著全服,心中惦記著的,還是朱九。
“陛下放心,奴才這就遣人去請皇後娘娘。”
軒轅澈側目低眉,臉上滿是溫柔,看得魏長壽亦是心頭大喜。
“不必催,讓她慢慢準備,孤在宴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