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閑雲放下餐盒,奮不顧身衝出去,再去尋找人影早就不見了,她泄氣地往回走,卻不想被人攔住了路。

那人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一般,她往哪個方向走,那人就往哪站,莊閑雲終於定住腳步,再抬頭,小巧白嫩的臉上已有了一層薄怒。

“同學,你有事?”

佇立在莊閑雲麵前的女生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雙手抱胸,端著個架子好不神氣。

她朝莊閑雲剛才看過去的方向粗略的掃了一眼,冷笑道:“怎麽,想去追慕野鶴呢?”

在她的嘴裏聽到他的名字,莊閑雲眉頭微蹙,頓感不妙,心中警鈴大響。

“不用覺得奇怪,昨天晚上我也在場。”

見她臉色倏然拉下來,宋寶娟有點想笑,看她在麵前出糗這才有了幾分滿足感。

“莊大小姐和一個野種勾搭在一起,要是傳出去是不是特別精彩?”

僅此一句話,莊閑雲猶如醍醐灌頂,很快反應了過來,瞪大雙眼,怒目而視,質問道。

“事情是你傳出去的?”

怪不得今天一路走來,那麽多人看她的目光奇異,原來是有人在幕後操控輿論風波。

那慕野鶴呢?

他是不是也聽到了那些不好的言論。

“是啊,是不是很好聽?”

宋寶娟展開雙臂,一點兒也不嫌事大,笑得更加開懷了。

“為什麽這麽做?慕野鶴沒有招惹你們。”

情急之下,她狠狠握住雙拳,氣得咬牙切齒。

在她的印象中,學校裏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對慕野鶴持有偏見,他們似乎都不太待見他,他們將他一個活生生的人視為瘟疫,每個人見了都避之不及,就怕下一秒傳染到他們身上來。

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回收廢品不是一件值得讚揚學習的美德之事嗎?

那為什麽在他們眼中看來如此不堪呢?

聽到這席話,宋寶娟嗤笑道:“你又在這裏裝什麽好人啊。”

她就是看不慣世家小姐高高在上,對於一切都嗤之以鼻的樣子,那種感覺就像是無人可及,對方說什麽都是對的,而她卻像一個笑話,供人戲弄。

所以,在慕野鶴身上,他們往往能夠找出令自己舒爽的優越感出來,他們自私的告訴自己,在他們身邊還有比他們更加卑賤、沒用之人。

一旦想到這些,他們的心理才會得到短暫的平衡。

一碗水端不端得平,全部意在他們這些人願不願意。

而如今,莊大小姐居然和一個野種混在一起,這何嚐對他們這些無聊的、急需八卦喂養的人來說是一種新鮮事?

“不管你想幹什麽。”

莊閑雲說著,上前一步,目光直逼,**裸的盯著她雙眼看,眼神極具穿透力。

“我警告你,最好安分點。”

她把話撂下,一刻也不停歇的掉頭離開了。

宋寶娟愣住了,再回神時,人已經走遠了。

沒想到平日裏怯弱不敢大聲說話的大小姐也會有硬氣的一次。

還是為了一個野種。

最近的課程有點緊張,崇陽中學的學生都深陷水深火熱當中,一個禮拜過去了,對於莊閑雲和慕野鶴那件事大家早就被滿滿當當的課程逼得拋之腦後。

莊閑雲在複學短短幾天裏,結實了不少朋友,一開始他們對莊閑雲確有成見,但前提是對她這個人也是道聽途說,沒有真正了解過。

不過這段時間真正相處下來,才發現莊閑雲人不僅長得好看,而且性格還很好,前不久她經過操場的時候,不小心被迎麵拋過來的球給砸了,腦袋上鼓起好大一個包。

正巧,罪魁禍首是他們班上的一個男同學,砸傷她後自己嚇個半死,要知道莊閑雲是個什麽身份,她還有心髒病。

也是莊閑雲心大,沒有追究那人的責任,可她就倒黴了,回到家後沒幾分鍾就被莊重石給發現了。

他氣得不行,硬是要向學校討要個說法,莊閑雲差點沒能攔下來。

周末上午十點,太陽當頭日照,晃得耀眼,幾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溜了進來,照映在柔軟的大**。

床頭放置的粉色翻蓋手機震動了起來,莊閑雲被鬧得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結果一個接著一個電話不停歇。

莊閑雲憑借著意誌力從被窩裏伸出一條手臂,摸到手機接聽,放在了耳邊,聲音有氣無力。

“還睡呢?”

電話那頭是孟靜嫻,她催促道:“趕緊起來,不是都說好了補習嗎?”

聽見這話,莊閑雲腦子宕機了下,沒能反應過來。

她問:“什麽補習?”

孟靜嫻不滿。

“發什麽愣啊,前些天不是都說好了讓我哥給你補習嗎?他今天剛好有空,你趕緊收拾一下來我家。”

把話說完,不給莊閑雲任何機會,直接把電話掐斷了。

莊閑雲坐在**看向了外麵,大腦放空了好一會兒,隔了好久從收回視線,她五指插入亂糟糟的頭發裏,揉了揉。

昨晚做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夢,全部冗雜在一起,畫麵模糊,看不清楚是什麽,可做得她心煩意亂,一顆心久久不能停歇,像是缺了什麽。

收拾完畢,莊閑雲下了樓,莊重石今天有事不在家,莊閑雲給陳姨知會了一聲,楊叔便空出時間送她去了孟家。

莊閑雲站定在門外敲門,等了會兒門才開了。

來人不是孟靜嫻。

站在莊閑雲對麵的是孟閔均,他穿著一身休閑裝,腳下趿著一雙棉質拖鞋。

兩人打了個照麵,場麵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起來,空氣在一瞬間凝滯。

“呃...”莊閑雲開口打破了這異常的氛圍,“嫻嫻叫我過來補習。”

一提點,孟閔均跟著恍然大悟,他木訥點了下頭,側身讓出了一條路。

她跟在孟閔均身後,什麽話也沒說,孟閔均突然轉身,像是在刻意和她搭話。

“書包重嗎?我來拿吧。”

莊閑雲搖頭如撥浪鼓,連忙拒絕。

“不重不重。”

她也不是客套,包裏就幾本輔導書,沒必要矯情讓人家拎。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孟閔均相處的時候,氣氛格外的不對勁,兩人很是尷尬,還特別不自在。

除了知道他是孟靜嫻的哥哥以外,腦子裏好像再也沒有關於他其它的記憶。

如今,孟閔均對她來說,與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