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強迫性停住前進的步伐,男生走往前一步將莊閑雲護在身後,在他們前麵有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堵住了去路。

聚眾在一起圍觀的人們察覺形勢不對,嚇得到處四散開來,更多的是在旁邊繼續看著,什麽都不能阻擋他們湊熱鬧的心。

坐在沙發上的張俊明站起身,揣兜漫步朝他們走來,他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把玩著指尖的打火機,火苗一下又一下的躥起又熄滅,映出他更加邪肆陰惡的笑容。

“小子,多管什麽閑事啊?現在好了吧,你也走不了了。”

聽到這句話後,莊閑雲就明白過來了,她捉住他的衣角,勸說道。

“謝謝你同學,但是我不能拖你下水,我等會攔住他們,你趁機快跑吧。”

聞聲,男生側目回望著她,一瞬間失神,女孩目光虔誠而真摯,像一隻雪白乖巧的小兔子,因為無意闖進這片沼澤而受到驚嚇,惶恐不安,卻依舊對幫助她的人心懷感恩。

男生無所謂笑了笑,回應:“讓女生來保護,我可做不到。”

說完,他又對張俊明說。

“喂,同學,忽略你們作弊了兩局以外,那場遊戲也算是我們贏了,總不能不守信用吧?”

這話一出,不僅是莊閑雲驚了,就連周遭都起了不少議論聲,他站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有人抽出底下事先準備好的牌,偷偷替換了手裏的牌,再加之莊閑雲不懂遊戲規則和玩法,所以比較肆意妄為。

之所以他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那是因為他想吸引比較多人的注意,讓觀眾明亮的雙眼成為監控器。

如此一來,他們再想狸貓換太子就寸步難行了。

太過分了!

一股難以抑製的怒意在莊閑雲胸間壓積,氣得她全身都在發抖,那雙毫無威懾力的眼睛穿過空氣,正目不轉睛地瞪著張俊明。

“守了啊,但我們有說放你們走嗎?”

“你們!”

莊閑雲氣得要死,但她卻又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於是往口袋裏摸出手機,偷偷撥出了號碼,張俊明那邊的人眼很尖利,一下子看出了她的企圖,一個健步衝過去抓到她肩膀。

莊閑雲使勁了力氣掙紮,手機在拉扯間甩了出去,電話卻已經通了,像是拚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大喊道。

“爸爸,救我!”

完了之後,就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手機瞬間四分五裂,凶惡的混混一步步靠近她,莊閑雲的心也跟著一截截涼了下去。

她下意識抬起手臂去躲,然而意料之中的拳頭並沒有落下來,而是混混被人狠狠地甩了出去,甚至伴隨著凳子散架的巨大聲響。

莊閑雲緩緩地放下手臂,放眼瞧了過去。

此刻,擋在她麵前是一個身形瘦弱卻又挺拔的少年,他逆光站立,一頭利落的短發在陰暗的光線下,閃爍幾顆晶瑩的汗珠,順著流暢鋒利的下顎線緩緩淌進衣內。

隨著胸腔劇烈起伏,他的肩膀都在微微抖動。

很顯然,他發怒了。

“慕...慕野鶴。”

莊閑雲認出來是他。

突然地,不知道為什麽,眼眶酸澀泛紅。

被打出去幾米開外遠的混混嘴角滲出了血,他想要站起來,但傷勢太重了,雙腿一軟,又重新跪了下去。

慕野鶴麵無表情,一張精致好看的臉此時卻布滿了陰沉之色,他轉身,一道清冷的目光凝視著她,莊閑雲心虛的低眸,不敢吭聲。

他看到了自己在這,該怎麽辦...

莊閑雲思緒漸深入,在下一刻被攏進了一個溫暖而清冽的懷抱,她本能反應勾住他的脖子,卻摸到了他脖頸間汗涔涔的。

他是...跑過來的嗎?

慕野鶴把她放在了空虛的沙發上,什麽話也沒說,就連眼神也沒再給她。

然後,就向張俊明他們大步走了過去。

“雲雲,你沒事吧?”

孟靜嫻趕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她檢查著莊閑雲有沒有哪裏受傷,但她的心思早已經飛去了慕野鶴那兒。

經過男生身邊時,慕野鶴掃視他一眼,男生分不清那是什麽眼神,像一頭凶悍的幼獸,深邃的眸子裏發出光芒,可又不帶什麽敵意,更多是防備和警惕。

“嘖嘖嘖,慕野鶴。”

見此情況,張俊明大聲嘲弄,玩味道。

“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他,你的小美女就在我兄弟**哭鼻子了。”

他笑得狂妄,按住桌角,直不起身子。

“小三的兒子。”

慕野鶴剛開口說出這五個字,張俊明突然就笑不出來了,緊接著,他脫口而出的話更叫張俊明發狂。

“神氣什麽?”

慕野鶴嗓音很冷,冷得好像結冰了,既薄涼又狠戾。

而張俊明被徹底激怒,慕野鶴把他的尾巴踩得死死的,容不得他再縮回去。

他也知道,這五個字是惹怒張俊明的導火索,更是他不能觸及的話題。

誰提,他就殺了誰。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守住這個恥辱的秘密,叫人更加畏懼他。

但他們忘了,慕野鶴不是人,他是條瘋狗,逮著誰他就咬誰,別說一個張俊明,就是來十個,他也是一樣。

誰叫他是精神病,不是嗎?

果不其然,張俊明衝了過去,拽起他的衣領,恨不得將他原地給勒死,張俊明目露凶惡,像著了魔一樣,眼裏有血絲蔓延,他嘶吼道。

“誰跟你講的!”

“到底是哪個傻逼跟你這個瘋狗講的!說啊!”

慕野鶴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眼底沒有一點兒波瀾起伏,可這硬生生成為了張俊明怒氣飆升的助燃器。

遠在一邊的莊閑雲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過去,但孟靜嫻架住了她,不讓她過去。

麵對張俊明一人的歇斯底裏,慕野鶴時刻保持端正姿勢,他身體板正,除了被他拽起的衣領,其它的紋絲不動。

晦暗肮髒的酒吧內,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原本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卻在無聲無息間停下了,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都暫停了舞步,屏住呼吸朝他們看過去。

張俊明雙眼猩紅一片,少年喉間卻溢出一陣陣低沉的笑聲,他笑得恣意,刺得張俊明死死咬住後槽牙。

他清楚的聽到慕野鶴說。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他像是故意的,又添了一句。

“怎麽,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