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車子減震很好,但這畢竟是快速路,大家開了雙閃也抵不過雨勢力太大,後車縱使減速,撞上來時依舊讓我心頭一顫!
我的身體幾乎能感覺那股力道從後背直衝前胸!
被甩的跌在陸應川懷裏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直到陳助理氣衝衝下車去處理事故時,我才緩過神來,抬起頭一動不動的盯著也正低頭睨我的男人。
陸應川的表情很陰暗。
車子熄火,街燈黯淡,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應川,”我深呼吸一口氣從他懷裏掙脫,不知怎的,眼淚完全不受控製的流下來,情緒好像一忍再忍,已經忍無可忍,“陸應川!”
我幾乎是嘶吼著指向他,一副斥責的模樣。
“你是災星嗎!為什麽非要在這樣的天氣帶我出來,你一定要看我出事你才滿意是不是!”今天還沒有過去。
我的一顆心並未完全放下!
偏就是這個男人,一意孤行,害我心裏的恐懼又蔓延,像爪子攥緊我的心髒,讓我無法呼吸!
我甚至顧不上自己那句話多麽傷人,用“災星”來形容他,他又是否能聽懂?
此時此刻,我隻想回家。
可雨這麽大,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事故處理也需要時間,外麵的陳助理淋著大雨好像正在溝通後備計劃。
他們這行出去應該很多人,公車自然也不止一輛,眼下最要緊的應該是繼續趕行程。
方才在車上我從陳助理跟他的對話中可知,這次要見的是個領導,往後幾個市政項目想要深度合作,所以陸應川才決定親自過來。
大家約在明早九點,不若他哪裏需要爭分奪秒。
我看著臉龐被雨水微光投出溝壑陰影的他,猜想他現在應該很煩我,隻想著怎樣解決正事吧。
可沒料,他卻忽然開口,“對不起。”
我眼淚還在洶湧,但這話一出,我一下子頓住,無措的看著他。
“我確實不該自作主張,但我也不能留你在家裏。”他竟破天荒的跟我認真解釋?
“說什麽胡話呢陸應川?我自己在家有什麽不行。”難道是那場雨把他淋傻了?
雖然的他的態度讓我心情有所好轉,但過錯不會因為他的承認就消失不見。
他似也心悶,擺擺手表示不想跟我爭吵,“等安頓下來再說這些。”
話音落,他便開了車門下去。
“傘!”
我說也白說!
好在是陳助理有眼力見,馬上撐了傘迎過去,他們倆站在雨中顯得都很嚴肅,像是在討論要緊事。
過了也不知多久,忽然一輛車從後頭打著雙閃過來,陳助理上去跟人交代了什麽,然後拉開車門,客氣道,“薑總,咱換輛車吧。”
這一通折騰過後已經午夜。
雨不僅沒小,反而還加劇。
南方的城市,恐怕又要內澇了。
我此刻已經困倦,但心裏老不踏實,不敢完全睡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也沒多久,卻忽然看到車窗外燈火明亮,竟好像入了市區?
怎麽可能呢,這就到了?
我困惑的揉著眼睛,趴在車窗張望外麵。
“下車了。”陸應川見我累,伸手想來抱我,卻被我拒絕。
我好奇的跟下去,“到了嗎?好快啊。”
他心不在焉的抓著我的胳膊,“今天到不了。”
“那我們現在——”我沒問完,一抬頭便看見了眼前的“星耀”大酒店招牌,“你不是很趕時間麽,怎麽還住下來?”
他拿著助理辦好的房卡徑直帶我上樓,一路上都在想事,沒太搭理我的追問。
我便也識趣閉嘴。
直到進了臥室,他走去窗前再度觀望雨勢,仿佛自語了下,“雨太大了。”
“嗯,恐怕要持續到明天,中午之後會小些。”這不是京州的雨,我看天氣預報好像到處都在下雨。
他揉了揉太陽穴,坐在床頭,“那就在這兒等到雨停。”
“項目——”
我想問,又覺得自己多嘴。
畢竟開始是我抱怨他做雨天“災星”的,現在跑去關心項目的事,好像有點虛偽了。
他見我頓住,反是笑了下,“現在不氣了?”
“談不上生氣吧,”我也不想抱怨,於是蜷縮著身體靠在他身邊,“但是安全第一,就算是你不帶我,在這樣的天氣行車我也會擔心。”
我說的是實話。
我恨他,但也沒到要他去死的地步。
畢竟這一世,他變了很多,不知不覺,好像也動搖我的心。
“你還會擔心我?”陸應川眼尾揚起,像是揶揄,可神情又明顯輕鬆。
“當然,”我換了個姿勢,舒服的靠在他懷裏,昂著腦袋看他,“雖然我們要離婚,但那也是和平分手,我並不想看你出事。”
說起這個,氣氛好像又有波瀾。
他眼色暗了暗。
我本無心在這個時候提起離婚的事,看到他不願意接茬,我便順勢又提起別的話題,“況且你也是擔心我的,不然不會非要帶著我出來,對吧?”
陸應川這才又笑了,捏捏我的臉,“你也不傻。”
“可我奇怪了,留我在家又怎麽樣?”我忽然想到肖哲那通沒說完的電話,“他跟我說的事,你也知道,對不對?”
這時,我的腦子已經逐漸清晰,便想起陸應川在追尾前那句“她是想來”!
指的應該是徐娩吧?
我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坐直身體,“到底怎麽回事,你現在總能告訴我了?”
“能。”他深出一口氣,又捏了捏眉心,“等我先換個衣服。”
或許事情很複雜,也突然,他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我便安靜等著。
陸應川下車時披的還是那件外套,如今已髒濕的不成樣子,他懶得整理,直接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去浴室洗漱,換了新的出來。
熱水好像也洗去他的戾氣,細碎的發絲垂下,在燈光下的他竟有幾分溫柔。
他太帥了。
說實話,我時時刻刻看到他,還是看不膩。
見我一直盯著他,陸應川還以為我是心急要知道答案,便勾起唇角,無奈的笑,“你性格一點沒變,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當然不會變!有什麽理由要變?”好奇怪的問題。
“服你了老婆,”他隨口一句,叫我心情莫名柔軟,說完他便上床,攤開手,示意我靠過來,“肖哲怕的,也是徐娩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