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我記得肖哲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可徐娩為何來找我?
找了又怎麽樣?
也就這一瞬,我卻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如果徐娩來找我,那肯定不是好事,也許我們會爭執?
那麽,爭執中,會有另外不好的事發生嗎?比如,我依舊會摔倒,流產?
這麽一想,我竟心有餘悸,忽然覺得陸應川帶我走並非壞事。
可話說回來,他又不知道我前世的事,擔心什麽?
“他怕你跟徐娩吵架,鬧起來大家都不好做人。”陸應川起初總是回避提起肖哲,現在倒好,竟然把話從肖哲的角度來說,就好像他自己不擔心這個一樣。
男人要麵子的時候,那種心思也是一般人很難理解的。
我耐著性子,“她找我鬧什麽,你專程出去一趟都沒哄好她?”
“你看看你,非要用哄這個詞?”像是懲罰,他故意掐了把我的臉,疼的我雙手揮舞把他一頓亂揍。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點痛癢,反而將我抱的更緊,眉眼稍微放嚴肅了些,“徐娩知道了那天的事,她看到了肖哲的行車記錄儀,知道他去接了你。”
我心下一涼!
說實話,能想到去查行車記錄儀的還真不是一般人!
這麽縝密的心思放在哪都會有出息的。
隻要別放在我老公,或者說前夫身上。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肖哲的那番解釋,還是懷疑我?”
陸應川點頭,然後揶揄,“你以為你多精明。”
這會被他嘲笑也就罷了,我心思一團亂,太多問題想問。
於是側著身子,雙手揪在他衣上,昂著腦袋看他,“這算不算做賊心虛,她自己背著我跟有婦之夫來往,現在多疑,又猜忌我跟肖哲。”
我說的雖然坦**,可陸應川卻嗤笑一聲,低道,“你跟肖哲確實聯係過密。”
“我們都好久沒聯係了!”說到這我想當不滿,“那你跟徐娩呢?你敢說你沒有什麽歪心思?”
“你之前刪了她,後麵不是又加回來了?昨天去,你跟她說的什麽?”我連珠炮發問。
陸應川被我問的神煩,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一伸手把我推開,自己平躺下去,閉著眼道,“沒說什麽,她話不多,隻說想跟你見一麵,這事便不會戳到曲楠那裏去。”
見麵的話,我是不樂意的。
畢竟我馬上可以離婚,隻想跟過去的人事物斬斷聯係。
看我沉默,陸應川的聲音又從旁側傳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趕去見她了。”
“嗯。”
家裏的事麻煩,現在公司的事也麻煩。
我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等雨停吧。”
雨停了,我就回去,該解釋的解釋,然後等陸應川一起去民政局領證。
他側過身來抱我。
濕濕的氣息在我耳朵撓的好癢,“沒想到,我們還是要離。”
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但我心裏剛剛也閃過一樣的念頭。
前世我們終究離了,就是在我流產之後。
這一世,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日子吧。
我忽的長舒一口氣,“你出差要多久回,我需要等你一起嗎?”
“先待三天,然後我送你回去,把事辦了,我在過來。”
我倒是沒想到他這樣積極。
其實我此刻反而沒有那麽著急。
畢竟事成定局。
可我仍然順著他的話,“好,領完證再看看怎麽跟家裏交代吧。”
我想先斬後湊,避免節外生枝。
陸應川答應了,然後沉沉睡去。
今天我們都累傻了,即便是離婚,也沒有激起我們太多情緒。
反而是安心的。
次日中午,雨終於小了。
從早上起,陸應川的電話就沒停過,他好看的眉頭也沒有鬆開過。
我坐在旁邊,看他專注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腹。
要是個女兒就好了,那樣不會像他。
萬一是個兒子,我每天看見熟悉的臉,估摸著這輩子也無法從他的影子下走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覺,自己對他是恨透了,也愛極了的。
隻是以前仇恨讓我無法體察自己的心。
我安安靜靜等他忙完,下午一點才又重新出發。
這趟去本來沒我的事,但陸應川也不知發什麽神經,連我一個人待在酒店都不肯,非要拉著我晚上一起去宴席。
我不擅長應酬,何況這些還是重要合作方。
可他連哄帶騙,一個勁的說,“沒事的老婆,你就坐在我旁邊吃飯,什麽話都不用說,這趟去的助理有三個,怎麽會需要你應酬。”
“你一口一個老婆,我不說話人家也會找我說話的。”煩死了,都要分開了他還天天不改口。
這豈不是讓我更難走出來?
陸應川卻滿不在乎,笑的特別壞,“那你假扮我秘書也行,反正人家都知道我名聲差,多傳點緋聞我也無所謂。”
“滾!”
我雖跟他鬥嘴,但心情卻十分愉悅。
這樣輕鬆的關係未嚐不是良性的。
當然,我最終還是陪他去了。
我社恐,所以不敢往前走,看到一群陌生腦袋我就心慌,遠遠的便躲在他身後。
陸應川到了包廂也展示出嚴肅的另一麵,像個成熟的男人那樣周旋應付,倒顯得遊刃有餘。
他這趟放了領導的鴿子,事情照理會很麻煩。
不過大家麵子上看著卻很和諧,我看見他跟幾位領導說了什麽,大家便不約而同看向我,似乎露出理解的眼神。
我由不得皺眉。
但陸應川很快又把視線收回,隨即吩咐助理準備上菜。
而我果然是坐在他的身邊,全程還真的沒人跟我說話。
他們聊的也不是正事,無非各種閑話,拉進感情,直到服務員進來,開始倒酒,氣氛便有了些微變化。
那些隨行的各項負責人紛紛起身,客套話開場。
陸應川一般很少在正式場合喝酒,但這次他的安排確有疏忽,所以在一輪過後主動看了眼杯子。
壺裏的**恰好見底,邊上的服務員便立刻端了新的上來。
不同於其他的服務員,這位姑娘竟然戴著帽子,全程都不抬頭看人。
不知為何,我隱約覺得哪不對勁。
而就在我想要提醒陸應川時,那位姑娘已經走到了他身旁,端起了壺。
可她沒有倒進杯子,而是一抬手,忽然一壺酒全部潑在了陸應川身上!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惡狠狠的又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