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已經分開,但我看見陸應川時仍舊本能緊張。
就好像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要過去招呼嗎?”周揚明顯不懂我們的關係,還以為這是巧遇,想著打個照麵。
而我卻拉住了他的袖子,也顧不得這個舉動是否顯得親昵。
周揚停下,偏頭看我,“若我不方便去的話,就送你到這也行的。”
他真的很識趣,而且溫和,一點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我對他的好感簡直節節攀升。
“不是的,”我昂起腦袋,也盡量表現的和氣,“你剛剛說,他是我前夫?”
為什麽不是老公?
我跟陸應川離婚的事這麽多人知道了?
周揚聽罷,稍微露出詫異的眼色,“抱歉,我以為你們離了,畢竟——”
畢竟他出軌了。
我摩挲著無名指的戒指,淡笑,“在商量呢。”
周揚見我沒有生氣,這才跟著放鬆,抬起空****的手指,“我發現的第二天去離的,不過男人跟女人在這件事上的耐受度確實不一樣,可都是痛苦的。”
有個人懂我,真的很好。
我本不打算讓他跟陸應川碰麵,可現在覺得將他支開反而傷人,而我不想傷了周揚。
於是我帶他一起往車子邊上走,隨口又問,“你們離那麽快,是之前簽好了財產公證麽?”
看周揚的身家應該也還行,畢竟是一醫院的主治,而在那裏坐診的醫生家庭底子都不會差。
“沒有,”他視線凝在陸應川身上,微笑表示善意,“我淨身出戶。”
我一時沉默。
這樣的好男人為什麽我之前沒有遇到呢?
所以人真的不能太顏狗?又況且,現在看周揚,也不見得就比陸應川差了,至少人格魅力很加分。
我們來到車前。
周揚主動伸手,“你好,周揚,”他看了眼我,“我是一醫院的醫生,剛好跟是接診了她朋友。”
陸應川在外也是圓滑的,眼底的波浪翻了翻,壓的很穩,也伸出手禮貌寒暄,“哪個朋友?”
“徐娩,那晚上我們碰過麵,可能你沒注意到我。”周揚笑起,“那天晚上你在她病房門口等到淩晨兩點多吧,很辛苦。”
是嗎?
好像一根刺紮進我心口,一點點疼,但又仿佛麻木。
我看著陸應川,臉上沒有表情。
或許礙著醫生這個讓人尊敬的身份,他對周揚表現的還算客氣,也承認道,“是的,周醫生,”陸應川垂眸,撇向周揚的手,不動聲色道,“徐娩什麽時候出院的?”
話題一旦扯到徐娩便會偏離風向。
陸應川現在毫無顧忌,非要當著我的麵關心她嗎?
又或者隻是為了氣我,報複我跟周揚單獨見麵?
說不準,他這個人也不是啥善茬。
周揚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於是目光朝我垂來,是溫柔的,“淩晨五點,她無大礙。”
“那就好,辛苦周醫生。”陸應川一手攬過我的肩膀,一手拉開車門,“我帶我老婆回去了。”
周揚禮貌笑,“再見,薑老師。”
而我被塞進副駕駛後一肚子不滿,瞪著他,“你幹嘛?故意在周揚麵前裝什麽恩愛!”
就很煩!
陸應川也被我態度惹惱,“約法三章這就忘了?要是外人都知道我們離了,那家裏頭瞞得住?”
看起來,他似乎真的隻是為了長輩的身體考慮,畢竟再有兩個多月就過年了。
什麽都得忍到年後再說。
我呼出一口氣,扣上安全帶,“行,不吵。”
車廂陷入短暫的安靜。
過了兩分鍾,他在第一個紅綠燈路口忽然道,“那天晚上我不是要等她,隻是為了見麵把剛剛動手的誤會說清楚。”
“可是她不肯見你?”其實不難猜。
徐娩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又況且,她好像在男女關係上一直處於上位者姿態,絕不會任由著陸應川擺布,恐怕也正是這樣表裏不一的反差感,吸引了男人。
不然陸應川能心甘情願等到淩晨?這麽乖?
我怎麽就馴不了男人!
“嗯。”他答。
我便閉上眼,“那這事不還是沒處理。”
我兩都閉嘴了,心裏覺得墜著個石頭。
“隻是不小心的,徐娩現在生氣,後麵想通了不至於怎樣。”他安撫我,在開車時還不停把視線投來,似很在乎我的情緒。
我見狀隻得提醒,“你好好開車,別又追尾了。”
陸應川看我還有心情開玩笑便放鬆了些,扯了下嘴角,“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麽都能擺平。”
“別的我信,徐娩的事我不信。”我偏過腦袋,“不過發生什麽也無所謂,無非是再被罵一次唄,反正我不後悔。”
“嗯?”前麵的話他沒多大反應,倒是最後一句叫他難為挑起眉眼,“不後悔?”
“對,我不後悔,打了就打了,她欺負我的也不少。”我賭氣道。
陸應川卻由不得笑起,似無奈的,“上次你媽媽給人黃蘭芳給打了,這次又是你,可你還覺得這是應該的。”
“可人就是這樣,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實,圍觀群眾又怎麽知道背後的事呢?”我雙手抱胸,一副防禦姿態,“你別學沈涵,少給我說教。”
“我哪敢給你說教。”車子在我兩的鬥嘴下到了家。
陸應川很識趣,隻問了句,“我不能進?”
我自然搖頭。
他便摁了下喇叭,示意文姨出來接,隨即跟我揮了揮手,“有事打電話。”
等我進門後,車子才呼嘯而去。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住哪,但估摸不會太遠,否則家裏來點事他來不及應付。
晚上洗漱完,我準備睡覺時,手機忽然接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是周揚。
他問我,“晚上回去沒有誤會吧?”
好細心的男人。
他肯定察覺了陸應川的敵意,所以擔心因他而吵架。
我回複,“沒有。”
那邊無了動靜,深更半夜並沒繼續打擾,他的分寸感又在我心裏加分不少。
這夜睡得寧靜,早上便心情大好,起的也早。
文姨已經把我要帶的餐點都裝好,“太太,趁熱吃噢。”
“謝謝文姨,”我走到玄關換鞋,忽然又想起一事,“對了,應川昨晚是不是找你問過我行程?”
文姨很老實,經不住盤問,“是的太太,我不敢瞞,陸總有時候蠻凶的。”
我笑笑,也不想為難她,“行吧,隻是以後再也類似情況你就也跟我說聲,我有個心理準備。”
文姨連連答應。
我則上車,徑直往公司開去。
今天小雨,路上擁堵,待我到公司時已經快要九點。
我本擔心上課遲到,下車時匆忙,手機都忘了帶,想起時本準備折返去拿,可忽然一抬頭便看見遠處王圖正在跟我打手勢。
但我看不清。
而在她背後擠了一堆人,竟個個不打傘,好像有什麽很熱鬧的事可看。
“王圖?”我走近她。
終於,我聽到她的聲音,也看清動作浮誇的驅趕手勢,“你走,回去!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