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不莽撞,畢竟我現在懷有身孕,雖過了三個月的穩定期,但月份大了更要注意。
萬一有個閃失,那是一屍兩命。
我得找個人陪著我一起。
陸應川當然不行,他跟徐簾有衝突,去了指不定更亂,牽連我,肖哲也不行,他身份敏感,指不定會刺激徐簾,挑起是非。
接下來是裴靜榕,她一個女的,有事她幫不上忙,而沈涵跟我不算很熟,不會插手這些事。
我隻想到了周揚。
況且我跟他本來也需見麵聊聊。
我最終撥通他的電話,把來意表明。
周揚很高興我願意相信他,選擇在這樣的時刻跟他一起赴約。
次日晚,我跟文姨敷衍了幾句,趁陸應川處理外麵事的時候,去小區外等到了周揚。
路上,我們聊了些閑話,心照不宣沒提起近來的風波。
而陸應川說的那些,我暫時也不想去試探。
氣氛看似融洽。
我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徐簾說的住址。
我猜,這應該就是徐家。
敲門,到了這一刻我竟然一點不慌,不知道是因為周揚在,還是經曆太多,我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心境。
門應聲而開。
出乎我的意料,黃蘭芳跟徐娩都不在。
見我四下打量,徐簾滿不在乎的掀了掀頭發,“沒人,不然不會在這約你,”說完,她看了眼周揚,“進來吧。”
很奇怪,她對於周揚的到來不顯得意外,甚至給我一種,她認識周揚的感覺。
但那自然不可能,我也索性不多想。
走入這間房,出於防備心,我還是多看了幾眼。
不過沒什麽特別的,這就是個老房子,布置簡單,也沒有我想象中那種鴻門宴的氣氛。
“你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今天隻是跟你談談,”徐簾給我們倒了兩杯水,在沙發坐下,“外頭到處都是媒體,約在這裏低調點。”
她今天穿的很家居,終於有個小女孩的樣子了。
也許是在家,徐簾臉上的戾氣也很弱。
我對她,就是討厭不起來,或許是有個更可惡的姐姐做對比的緣故吧。
“最近幾天你們家怎麽樣?我還以為你會有點動靜。”沒什麽好寒暄的,大家直奔主題。
徐簾笑笑,不以為意的喝了口水,“你們家那位陸總霸道的很,我哪裏敢有動靜?指不定出去就要被他的人打斷手腳,”見我露出覺得她誇張的了的笑容,徐簾也跟著笑,“他對你好,不見得對所有人都一樣,你以為陸應川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做的惡事你一點不清楚吧?”
說著,二郎腿一翹,“你是白富美,圈裏人,他當然不會在你麵前表現出凶惡的那麵。”
“所謂凶惡的一麵確實沒有,”陸應川對我涼薄是一碼事,但作為強勢方,從沒有真的惡語相向或者動手家暴,最多是威脅兩句,“但他對我冷漠,忽視,欺辱,還是有的。”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徐簾一口水噴出來,“你好意思當我麵說這些?我還以為你兩多恩愛。”
“本來是恩愛的,不過後麵拜你姐所賜,他對我比陌生人更狠。”其實我想的不是今生的事,而是前世。
可徐簾自然不會懂。
但是聽到我說起徐娩,她表情也有變化,於是放下杯子,“我姐的事,都是真的嗎?”
還需要問?
我已經失去解釋的力氣,“且不說真假,但憑我拿出的證據,難道你姐姐還有爭辯的餘地?”
徐簾沒有讓我失望。
她確實是個明事理的姑娘,聽我這麽一說,臉色肉眼可見的黯淡。
過了會,她忽然站起身,“我姐的事,我替她道歉!”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倒是很意外,也跟著站起來,“那是徐娩做的,與你也無關。”
“對不起,薑泠!”徐簾情緒稍微有點激動,但忍得住,眼淚一直打轉都沒掉下來,“無論出於什麽理由,我姐姐都不該插足你們的婚姻,這是她不對,而且你是個孕婦,”她慎重的跟我鞠躬,十分誠懇,“我看的出來,你確實受了很多苦,那天看你在直播間裏哭,其實我也很難受,我不是想逼你的,我恨的也不是你!”
看到這個曾經罵我臭孕婦,給我寄威脅信的小女孩這樣誠懇的跟我致歉,我心馬上軟了下來,“我也不恨你,你們家的事,跟你關係不大,你還小。”
人懷孕了,就是變得多愁善感,更仁慈。
“對不起!”徐簾可能也沒想到我這樣和善,眼淚終於忍不住往下掉,一個勁的給我鞠躬,“其實這次來我就是想跟你和解,也請求你原諒我的姐姐,她有抑鬱症,很嚴重的,現在出了事,她沒辦法再去工作,已經住院治療了!”
“她也很可憐,家裏的擔子都在她身上,姐姐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我知道她是因為錢,因為想讓我們過好生活才走錯路的!”徐簾單純,眼裏的姐姐自然是最好最優秀的。
可是這話我無法苟同。
因為人生有很多選擇,徐家還不算很窮,若不貪婪,完全可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深呼吸一口氣,“徐簾,你跟我之間沒有什麽,但你姐姐,我永遠不會原諒。”
她害死過我,還有我的孩子。
欠我兩條命。
我沒辦法把一切釋懷。
見我不同意,徐簾像是早有預料,忽的從身後拿出一張紙。
娟秀的字體寫的密密麻麻,誠意可見一斑。
“致歉書。”
那上麵寫滿對我的虧欠,似乎字字真心,簽字的是徐簾,“我知道外麵還對你有討論,若你肯,就把我拍下來,”徐簾又拿出身份證,卡在致歉書上,咬著唇看我,“你拍視頻,現在露,我會把一切問題都攬下來,跟所有人說對不起你,這樣問題就解決了,你也可以繼續你的直播。”
“你們家也不會有任何矛盾。”徐簾雖小,眼神卻十分堅定,可見性子倔強,“隻要你答應不追究,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站在那,長出一口氣。
看來這姐妹兩還是有共同點的,都擅長站在道德製高點逼迫別人服軟。
可是我那次沒跟徐娩點頭,這次也不會跟她點頭。
我又重新坐回去,不疾不徐喝了口水,“徐簾,你是你,你姐是你姐,恩怨有主,我不會把憤怒發泄到不相幹的人身上。”
“不相幹?”徐簾怔了怔,忽的笑了,很不屑的看我,“你無非隻是想保護陸應川罷了!”
“這又是什麽話?他不是照樣被罵?”
“可罵的隻是他出軌,對他那樣的男人來說,這無非小事,圈子裏都覺得不值一提,對他也沒有實際傷害!”
徐簾越說我越迷茫,“那至少也不算保護他啊。”
“你就是保護,想用自己的事轉移矛盾焦點!你想掩蓋他殺人的事實!”